是夜天气晴朗,夜空中繁星点点,将军大营里,李墨林对着墙上的一副地形图陷入了沉思。明日就要与大军会合,而自己这个跑江湖的状元却着实对两国的战况不太了解,纸上谈兵的事情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如登天啊!
小顺子越过帐外守着的明德,径自就要进大营去。
“将军正在研究战术,大总管还是不要打扰的好。”
一句话将小顺子高抬的步子停在了半空,回头看看站的笔直的明德,“现在已经是三更天了,将军如此劳累,我送些马****干果进去给他食用,又能解乏,又能提神,对研究战术百利而无一害。”
明德冷冷的看了眼小顺子,这两人一路上没少斗嘴怄气,今儿个也是一样。就连那路边的青蛙、蛐蛐们好似也觉得有热闹要看,既然瞬间停止了叫声,专注的转向了两人。
“西域人的东西有什么好的,别忘了我们此行的目的就是要打的他们滚的越远越好,你莫不是他们的走狗,净拿这些来收买人心不成?“
是可忍,孰不可忍,小顺子本抱着今晚无论如何不能与明德斗气的想法,否则也不能刚才忍气吞声任低着脑袋打他面前过了。可是眼前情形,竟是你不去惹人,人家却不肯放过你啊。
“西域的东西未必好,可是我们大泽国也不乏败类,专喜欢鸡蛋里挑骨头,你到底属什么的啊,活的累不累?”小顺子气的无可无不可的,说话就凑到了明德跟前。
白蘅搂着白天刚抓到的小兔子看热闹,啧啧,这两人一日不闹上两次都不能安稳了。看来李大哥指望不上别人,还得我这个妹妹帮忙啊!
想罢转身去寻哈鲁拉,若想打败西域人,那就要从了解西域人开始。
“他们几个大半夜的不睡觉在这里忙活些什么?”刚走到营帐拐角处,白蘅便看到几个西域仆从围着一个火堆说着悄悄话。
“好浓的香味,难道是为了驱赶蚊虫?不对啊,这里除了蛐蛐叫几声,从没一个蚊子苍蝇飞过,记得哈鲁拉还说过,是因为西域有一种驱蚊的香草。这种香草散发的香味使得任何一种吸血的蚊虫不敢来,那么他们必然有什么阴谋诡计。好啊,既然被我发现了,早就觉得你们不是什么好人,现在终于露馅了。”白蘅拍了拍怀里的小白,对着其耳朵窃窃私语道,“跟着姐姐制恶人,除暴安良,做个侠女如何?”
阿贝奴防范的扫视四周,突见一个白色人影朝这边挪动,不对,确切的说应该是蹦跳着而来。
“我回去看看主人。”阿贝奴突然站起身走了。
身后的几个人不明所以然,正自面面相觑,唯有阿桑顾着面前的一堆火,不肯有丝毫马虎。
一只血淋林的手伸到了阿桑的面前,在死寂般的黑夜,好似恶梦般的让人来不及思考。阿桑眼白一番,扑通一声摔倒在地。再看他旁边的另几个同伙,早眼疾脚快,跑个没影。
白蘅咯咯的笑着扯下面罩,手上握着的野鸡爪子扔进了燃烧的火堆中。
“大半夜的装神弄鬼,肯定没按好心,鸡血辟邪,野鸡的血能将邪气都反冲到你们身上去,这就叫做自作孽不可活!”拍拍手,掐着腰得意的踢了踢昏死过去的阿桑。
闻着火堆里散发的浓郁香味渐渐淡了下来,白蘅拍了拍脑袋,“应该去见见哈鲁拉,看他说些什么才对,一路上受尽了我们的殷勤照料,最后却以德报怨,哼,找他麻烦去。”
说去就去,只是这次依然是悄悄的潜入了哈鲁拉的营帐。
哈鲁拉正在灯下望着灯花下沉默,听得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喜出望外道,“是蘅儿来了?”
白蘅挑帘子笑道,“哈大哥果然聪慧过人,我已是尽量放慢了步子,还是被你听到了。”鹅黄色的衣裙在深夜的灯光映射下显得格外显眼明媚,偏她又一副巧笑倩兮的模样,哪里能看出其实一肚子小心思呢。
哈鲁拉看的心旌摇曳,待得白蘅到了近前,伸出手一把拉住道,“蘅儿,你莫要惊慌,且听我说。我是西域国王子,如若你肯随我回西域,我便娶了你做王妃,从此享尽人间荣华富贵,比跟着李墨林吃苦受累好处一万倍去。”
白蘅没料到哈鲁拉突然会来这一招,吓得花容失色,有心想脱离他的掌控,偏又甩不开。
只得强作冷静道,“哈大哥,我与你只是兄妹情谊,你若是胡思乱想,只怕兄妹也做不成了。”
然哈鲁拉毕竟是位高高在上的王子,从来只有他挑人,没有别人拒绝的余地。突然被白蘅如此直接的拒之门外,倒勾起了他内心强烈的占有欲,更靠近了一步急切道,“蘅儿,你还小,不懂得荣华富贵的难得,我不怪你,只求你随我进西域做客几日,慢慢熟稔了再做决定,你看如何?”
☆、357做王妃?没兴趣
白蘅讪笑着退到了一边,连连摆手道,“哈大哥,你大概是误会了,我对你只有兄妹情意,并无半点的儿女私情,你还是另觅佳偶吧。”
“王妃的位置不是谁都可以的,蘅儿,看到你的第一眼,我便取中你做为的王妃,否则不会一直跟随你们的军队,更不会让你们如此安稳的到此。”哈鲁拉说的情真意切,看情形是真的对白蘅动了心。
白蘅细细想来,他这话倒是不假,一路走来哈鲁拉对自己关心备至,难为他是一个王子。可是即便再好,无奈没感觉啊,不能牛不喝水强按头吧?
“哈大哥,王妃啥的,我真的不想做。你也看出来我是个野惯了的女子,乍被关进高墙大院,非得疯了不可。”一边后退一边解释,但是看哈鲁拉的神情,白蘅既然有些许害怕。
哈鲁拉没想到自己一腔真情碰到了寒冰,想自己几时如此低声下气的求过人。几个月以来,****小心翼翼,处处为她着想,冒着违背母后旨意的罪责,为的就是讨得家人欢心。如今一朝被拒,内心哪能平衡,索性下得狠心来。
“蘅儿,你就从了我吧,我一定会待你好的,你想怎样就怎样。皇宫不喜欢,我就陪你在山里住,花草为伴,打猎为生,我可以不要王子的头衔。”这话是他觉得可以为白蘅做出的最大牺牲,如此对方应该再无其他顾虑。是以,一手拉开拦在二人中间的小案,随即如狼似虎般的扑向白蘅,“蘅儿,我对你日思夜想,终于等到了今天。”
白蘅吓的花容失色,好在她动作灵活敏捷,蹲身便躲过了哈鲁拉的强抱。
“你再胡来我可不客气了!”气的浑身发颤,恨自己看错了人,本就该给他点颜色看,是觉得他人还不错才心软没有下手。没想到对方隐藏的这么深,不仅对自己心怀不轨,还是西域的王子,一直卧底在大泽朝的军队里。
李墨林深夜睡不着,想着寻白蘅说说话儿,不料到得她帐内根本不见人。心中不放心,细思一刻,便寻到了哈鲁拉处。
隔着十米的地方便发现帐内的异常,李墨林急火攻心,飞身形窜向大帐,直窜入内。
“蘅儿,我来了!”
白蘅拍了拍手,回头看到李墨林一副急匆匆的模样,轻松道,“李大哥,你怎么来了?”
李墨林看到白蘅无事,这才放下心来,欣慰道,“你还问我怎么来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哈鲁拉......。”话说到一半便看到躺在地上的哈鲁拉,脑袋钻进了桌子下面,看狼狈情形定然不是他自己钻进去的。
白蘅突然动了恻隐之心,掩饰道,“哈大哥喝醉了,我想扶他到床上躺着,不料他却钻进了桌子下面。”说着拉起李墨林便往外走,边走边催促道,“李大哥,我饿了,不如我们去寻只野味,我烤了给你吃。”
李墨林回头望了几眼哈鲁拉,无奈白蘅催促离去,只能跟着她出了门。
寅时中,天空已是泛起了鱼肚白,李墨林早便梳洗完毕,整装待发。
小顺子伺候完毕茶水点心,琢磨着白蘅那里是否该去一趟,代少爷送些点心去。转念又想到哈鲁拉每日清晨都要去见白蘅,不由得气不打一处来。
“该死的西域人,赶紧的滚远些!”
“回禀将军,哈鲁拉公子与他的几个西域仆从突然不辞而别。”明德躬身回禀。
李墨林不动声色的看向明德,想起昨晚的情形,虽然蘅儿一再保证哈鲁拉没有对她做什么,但是他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可是既然蘅儿无恙,那么那事也就罢了,如今哈鲁拉突然离开,或许是最好的选择,免得自己总是疑心他图谋不轨。
“前面就是西域边境,他们跟着军队着实不便,提前离开最好。”
经昨晚一场风波,白蘅一夜不曾好睡,以致于军队已是准备妥当,她才急匆匆的钻进马车里继续犯迷糊。
“主子,马上就要与前线军士会合了,咱们有甚安排?”浑驴子便赶马车,边问道。
白蘅顿时惊醒,既然忘了即将抵达目的地,哎呀,糟了,自己此行就是要进西域寻找惠贤皇后的家人。偏偏节骨眼上得罪了哈鲁拉,他可是西域的王子,若是自己再进西域寻人,岂不是自投罗网吗?
真是越想越糟心,千里迢迢的赶来,难道要半途而废?不能,万万不能,如果辜负了惠贤皇后对自己的信任,只怕余生都不得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