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语嘴巴半张半合的吐不尽得意之语,刚好灌进去一口燕窝,她连抓带拍,还是来不及吐出来,差点噎的背过气去。
“姐姐莫要生气,有话好好说。”莫珠儿自进了六王爷府,诸多事情都是仰仗花语在外面替自己打点,她倒是乐得清闲。时间久了。不免大事小事的只要过得去。都随着花语摆弄。惟恐她一个不高兴甩手走人,即便自己不缺人伺候,到底新人用着不顺手。
惜恩没好气的看着富贵闲人的莫珠儿,“我自来照顾妹妹。原并没打算给妹妹添麻烦。只是这个刁奴未免太过了些。妹妹只一味的容忍。哪天真出了什么事情,可不是你担待的起的。”
惜恩话里的意思,莫珠儿自然明白。本想再替花语说上几句,大事化小,小事化无,看了看惜恩的脸色,到底没敢再说话。
“青莺关门!”惜恩一声令下,青莺三两步将房门堵死。
花语被糊的满头满脸的燕窝,碗砸的面部淤青,其形比青莺不知狼狈来多少去。见此时自己大势已去,被人关门打狗,不由得气焰就小了下来。可是心中一团怒火熊熊燃烧,迫使她将目光转向莫珠儿,“主子就这样容忍她们主仆欺负奴婢,岂不是枉费奴婢以往对你的一颗心?”
莫珠儿有惜恩做靠山,突然有了底气,“你对我的一颗心怎么样,你自己心里清楚。别的不说,只一样,你半夜起来添加香料,那香料里为何会多了一味麝香,你倒是说来听听。”
花语没想到加麝香的事情被发现,硬了脖子想激将一番莫珠儿的想法顿时再说不出来。可是她自幼便于王府里长大,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什么样的事情没经历过,最是会察言观色,见缝插针。硬的不行,索性来软的。
“王妃进府以来,奴婢只求事事周到尽心,原本想着万一哪天王爷晚上过来,闻着他赐予你的香料岂不是开心。哪里会知道香料被人动了手脚,主子要打要罚奴婢都认了。只是让一个外人来教训奴婢,奴婢死也不服。”花语哭的梨花带雨,擦眼抹泪的顺便擦去一脸的燕窝,捎带着露出一张红紫的脸蛋,其惨状着实让人看着可怜。
“这......。”莫珠儿一时语塞,张了张嘴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的好。
惜恩不经意的样子又拿起桌上放着的另一只碗来,掂量着问道,“那香料每月都是谁领了来,又是放在谁那里妥善保管的?”
花语条件反射的往后退了两步,缩了身子,仍强硬道,“虽然是奴婢管理,但是这园子里人多嘴杂,谁能保证不会有那起子奸邪小人想陷害于奴婢。”花语退到屏风旁边,自觉有了可躲闪的地方,复而又硬气道,“为什么你们没来的时候我们园子里没事,你们这样怂恿着我们主仆不和,到底是个什么居心?”
惜恩不等她再说话,拿起一只碗直接砸了过去,只听‘哐当’一声,顿时粉碎。
“血口喷人,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你,今儿个我就让你死心。”说着拍了拍手,青莺自觉打开门。
李墨林拎着一个瘦骨嶙峋的男子走了进来,好似老鹰捉小鸡一般,随意的往屋内正中的位置扔去,自己已是转身到了惜恩身后,自觉担当起护花使者的身份。
惜恩开心的向着李墨林挑了挑眉梢,“有劳了!”
李墨林默契的回应,“为夫人效劳,实乃夫君之荣幸也。”
“花语姑娘,您到底拿了老夫的药做了些什么事情,犯得着把小的找过来又是摔又是打的,可怜我一把老骨头,好歹没被摔散了。”进来的人不过是街面上一家药铺的掌柜,人称谢掌柜,偶然接触到花语这样的大买家,要的还是些稀罕的高贵药材,一来二去,两个人便熟络起来。谁知今日突遇这遭,可把谢掌柜吓的够呛。
花语已是被吓破了胆,一个惜恩已是要了她的命,再来一个帮手,就是将她扒皮拆骨剁碎了吃都足够了。
“你少胡说,我何曾见过你,又何曾找你买药,快给我闭嘴!”自己已是被打的没点人样,却偏偏硬着脖子呵斥他人,可见其心之坚决。
☆、245靠谁不如靠自己
“事到如今,你还要狡辩,不知是何人给你做的后台,你倒是有这份忠心,可怜我无福消受了。”莫珠儿无力的挥挥手。
惜恩想了一刻,“先把人关到院子中的厢房里,待得明日交给王爷定夺,妹妹看这样处置如何?”
莫珠儿哪里还有心思想这些事情,忽而道,“赶紧找郎中来看看,不知我腹中的孩儿是否安好。”
说来这事也是凑巧,本来按理说王妃怀有身孕,自然有郎中每日进府请脉的。可是莫珠儿天性不太喜欢见外人,是以每次郎中进来她都不是十分的开心,一来二去的,花语便拦住郎中不给进。
“我去让府医过来看看,侧王妃若是不放心,明日我们再请太医来看。”青莺捂着打红的脸,说话还不往恶狠狠的扫视花语。
李墨林忙制止道,“何必这么麻烦,若是有人动了手脚,难保府里的大夫就清白。我去闲云小筑叫了麻姑过来,来去也不过半个时辰的事情。”
莫珠儿正心中没谱,捂着肚子,只觉肚里的孩子动的实在是太少了。搁在往日,花语都是安慰她是因为小世子乖巧懂事,不想太闹腾娘亲。可是如今事情真相被揭露,她突然觉得那些话都是为了掩盖他们的罪孽蒙蔽自己,自己实在是太过愚蠢了。
“墨林哥哥,你一定要帮我。”莫珠儿生性怯懦,在娘家时还有撑腰的,自到了京城。一****的被其他人压迫,早将自己最后的一点锐气也消磨干净。
李墨林露出大哥哥一般慈祥的笑容,冲着莫珠儿微微颔首,“我必然不会袖手旁观,你等等我便回来。”
惜恩看着他们二人互动,不知怎的,明知没事,既然心中一阵犯酸,什么时候自己也这般的小肚鸡肠爱吃醋起来。她颇有点鄙视自己的感觉,若是让某人知道。还不知道怎么得瑟呢。趁早的收敛着些。
青莺推了一把还在杵着的花语,“看什么看,明天有你受的。”
花语突然转怒为笑,“哈哈哈。来不及了。来不及了!”说完不等众人回过神来。一头撞向墙壁。这一撞直撞的地动山摇,房内的三人做梦一般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惜恩三步并作两步跑了过去。试了试鼻息,“没有气了。\'
“不能啊,这墙是中空的,不至于一次就能让人撞死。”莫珠儿肯定的说道。
惜恩细细看时,果不其然,顺着花语的嘴角流出暗黑色的读血来。一股子扑鼻的腥臭味散发在屋内,让人闻之作呕。
“赶紧拖出去,别熏了王妃。”惜恩忙命令青莺。
青莺使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将花语拖到了旁边的空房子里。临出门那一刻,她忍不住的回头看了一眼,只这一眼,直将她吓得魂飞魄散。
花语全身已是开始腐烂,血水顺着她身体的所有部位流下,然后慢慢汇集流淌在地上。
青莺厌恶的抬起脚,虽然那血水离她还有些距离,“不得好生,又不得好死,真是被你占全了,好生上路吧,来世做个好奴才。”
惜恩安慰着莫珠儿睡下,回头看到青莺,青莺摆手招呼。
“大小姐,这事情闹大发了,花语已是被毁尸灭迹,要想查出真凶来难上加难。”随即将方才的事情描述了一遍。
惜恩听的心惊肉跳,布置的如此周密,思来想去,六王爷府里当真是个卧虎藏龙的地方。这人胆大心细,实在高出自己想象,真是越想越害怕,越觉得懊恼。实在不该高看了自己,陷入这等泥潭里。
“小姐,怎么办,还继续待在这里吗?”青莺好似也觉察出小姐的担心,忍不住问道。
惜恩微微露出个不得已的苦笑来,“我们还有退路吗,只求莫珠儿的肚子争气,不论男女,只要能生下来,我们便是功德圆满。否则这一切的责任都在我们身上,莫说论功,只怕也要如花语一般被人毁尸灭迹。”
青莺皱了眉头,“六王爷好似不是你说的这般狠毒之人,应该不会对我下次毒手吧?”
“六王爷宅心仁厚,他自然不会,可是有人会。坏了他的好事,一旦我们失去了王爷的信任,便是扳倒我们的最好时机,他岂会轻易的放过。“
青莺杀了,骑虎难下啊现在。本来以为出了白府,嫁给李墨林这么个如意郎君,自己与小姐便得了个安稳的所在,谁知这才新婚不过两月,事情既然闹的如此不堪的地步。人算不如天算,只能听天由命了。
三声轻轻的敲门声传来,青莺忙上前打开门,果然是李墨林带了麻姑进来。不同的是这次不是拎着,而是背上驮着,就像背了个麻袋一般。
“我得回避一下,这女人死活不愿意出门,我点了她的睡穴,再过一会就会醒来。万一她见了我发疯,岂不是糟糕。”李墨林不悦的扔下背上的麻姑,邀功似的看向惜恩。
惜恩无奈的看了看地上昏睡的麻姑,撇嘴道,“你到底也该对她温柔着些,深更半夜的,要是我也不会轻易随你出门。”
“温柔,那应该是夫人你才配拥有的特权,其他人无权享用。”李墨林傲娇加宠溺的朝惜恩眨巴下眼睛,地上的麻姑忽然动了动身子,吓得他转身逃也似的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