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常道见人都走了,关了门对着穆南山说道:“陛下,佛山寺流言一事,完全是被颜泽那个老头用武力压下去的。虽然百姓不敢明着多言,却在暗地里更加不满,现在京城内百姓对朝廷多有不满。”
穆南山点点头:“那你自己那事呢?怎么竟被百姓编排成那样?”
吾常道皱眉:“晓玲那事本不是臣自愿的。您也知道臣虽然平日浑了些,可对男女之事实在不感什么兴趣。有次臣在城南妓院喝酒。醒来之后却是在一家农家院里旁边躺着个姑娘。那姑娘便是晓玲,她说她是在街上捡到的臣,然后带回家之后……”
吾常道说着说着,越说越气愤:“若是让臣知道这事是谁做的,臣定当叫他生不如死。”
汪春水在一旁听的也甚为惊讶。吾常道她算是比较熟悉了。说他苛待商凝芷她信,但说他随便欺凌人家良家妇女她不信,他不是那样的人,他也做不出那样的事。
“若不是你生活不检点。日常不小心些怎么会被人给抓了把柄。”穆南山沉着脸说道。
吾常道脸色也有些不好:“陛下,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爱好,臣未做伤天害理之事,只是被人陷害,您何处所言?”
汪春水一惊,这俩人怎么有种要打起来的架势?
以前跟随穆南山上战场,吾常道也一直随行,不管战事多么严峻。二人却从未红过脸。难不成要因为这些流言蜚语便要闹不愉快?
汪春水想要出声调和,却奈何她身份仅为宫女,不得多说什么。
最后只听穆南山将吾常道严肃的训斥了一顿,然后又罚他禁足三个月。
这事闹的还真有些大,穆南山身边最为忠诚的也仅属吾常道了,若两人之间起了嫌隙,那些人不更有可趁之机么。
等吾常道愤愤不平的走了之后,汪春水还是忍不住提醒了穆南山一句。穆南山只是淡淡地回答:“朕有分寸。”
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难不成还真是如此?
最近京城有些动乱,百姓被流言影响,有几口人都要收拾收拾往京城外跑。
江南一代又被旱灾所影响,春天刚种上的庄稼,因为数月没下雨,地里连芽儿都没发,再过几个月若是还不下雨,得有一场大旱灾难。
汪春水在一旁看着批阅成山奏折的穆南山,心里隐隐有些担忧。天不愿,人不轨,最近得发生些什么事了。
又是一日上朝,颜泽上前禀告:“有灾民欲往京城而来,京城户籍人士欲要往外搬。陛下,此事若再不整治有可能会引起叛民逆动。”
穆南山点点头:“既然此事是颜大人上禀的。便将此事交由颜大人去处理。”
一旁的汪春水皱了皱,连她都看出来了,颜泽此人没什么治民的才智,只会用武力压迫。
穆南山心里应该也明白这一点,为何还要将此事交给颜泽去做?这样很有可能会迫害更多百姓,百姓们会对他怨言更盛。
直到下朝,汪春水的脸上都带着担忧之色。
穆南山早就注意到她的心不在焉了,等回到御銮殿内殿。穆南山一把将她搂入怀里,趴在她耳边小声说道:“这么烦心?朕该为你忧国忧民的性子感到高兴吗?”
汪春水不理解他这是忽然又要抽什么风,将他推了推,两人之间隔开一段距离。
穆南山却又凑了上来靠着汪春水:“今日吃过午膳,朕带你出宫玩。”
出宫玩?汪春水皱眉,这都什么时候了他还有心思出宫玩?
难不成还真要当个昏君,遂了那些人的愿?
穆南山看出她的不愿,忍不住笑了笑,她这样子要比他朝中的大臣还要尽职尽责,若是真娶了,那还真是个贤内助。
汪春水忧心忡忡,穆南山却觉得今日艳阳高照,心情甚好。
两人乔装低调装扮,,基本没人知道这事,穆南山让人掩盖了所有痕迹。才与汪春水出了宫。
出宫之后,脸上又贴了小胡子,化了一番妆,一般人是很难认出来了。
平日她与穆南山也出来,却只是穿着常服,这次倒是不一样,好似是为了躲避什么似得,故意让认不出来。
“主子,咱们这是要去哪儿?”汪春水疑惑地看着外面迅速变化的街景,方向好像是朝着京大门而去的,难不成要出京城吗?
穆南山闭眼假寐,一副淡定闲适的样子:“到了你便知道了。”
汪春水将轿帘放下,掩掉心中好奇,一直等马车停了下来,重新往外瞧去。马车停的一处是在一条胡同里,地方很隐蔽,但她却知道这是挨着京大门的房子,不知道穆南山要做什么。
汪春水率先下车,穆南山握住她的手也跳下了车。两人往胡同外步行而去,穆南山一直没松开她的手,说是因为怕等会人太多会走丢了。
汪春水无奈之下便随他去了。
穆南山牵着她走到京大门处,才知道穆南山说的“人太多”是什么意思。
这一处全是流民,有几个流民怀里抱着被子直接堵在京大门前。京大门前只有两个侍卫,那两个侍卫也不敢上前赶人,流民太多,怕反过来被人打。
穆南山拉着她躲到一旁:“咱们等着看戏。”
穆南山直接拉着她找了堆草垛随便一坐:“这还比较舒服,咱们在这儿等等。”
汪春水有些惊讶,这世间最尊贵的帝王竟然跟个叫花子似的席地坐在地上。
不过他都没关系,她也乐意陪他这么坐着。
汪春水觉得坐在街头的草垛子里,要比坐在皇宫里的交椅上好,这儿多么自在,还可以看些有趣的事儿。
旁边挪过来一个人。往汪春水手里塞了一个馒头,随意搭话:“你们二人看着不像是流民,难道是想要出京城?”
汪春水看了看穆南山,得到他的允许之后与那人攀谈:“我们兄弟二人原本是做脂粉生意的,可在这京中人心惶惶,所以我们兄弟想着去京外讨个生意做。”
穆南山听到汪春水口中“我们兄弟二人”忍不住想要笑,她编起瞎话来,倒是有模有样。
“你们千万别出去。外面的世道也不好混。我是刚从江南一带来的,一路上基本都靠乞讨,终于进了这京城的大门,却发现还不如待在江南。根本没什么生意可谋,想买块地种地,可又没有银子,唉……”
汪春水问道:“实在不行可以找个铺子什么的做个伙计打个零工什么的。”
“现在京城里基本都不招工了,就像你们这种做生意的都打算着要往外逃了,哪里还有人会去招工。”那人沉沉地叹了口气:“世道不好混啊。”
汪春水想了想也是,最近闹的确实很不好。在穆南山登基之前一直都有战事发生,已经够劳民劳财了。穆南山登基之后,一直休养生息,减免赋税,眼看着要有些起色了,可奈何这一次闹的又回到了几年前。
一阵马蹄声响起,穆南山拉了拉汪春水。附在她耳边说道:“好戏开始了,专心看戏。”
汪春水没明白穆南山口中说的“好戏”是什么意思,只见一对官兵骑着马而来,最后在官兵中间出现了一张熟悉的脸——颜泽。
颜泽骑着高头大马十分有派头,前面的官兵主动给他让道儿。
颜泽的马儿停下,一众人都看着他,只听他高声说道:“你们这些刁民贱民,天子给你们路你们不走,非要走这道鬼门。当今天子不想看到贫穷流民,你们这些人简直妄为做人,影响整个京城的市貌,罪当乱棍打死。当今天子仁慈,抓起来直接砍头,免受苦难。”
颜泽这一番话可说的真好,外人听来完全是在迎合皇帝,皇帝陛下听了之后在心里默默冷笑。可真是会不动声色的坏他名声啊。
看看那群百姓一张张不甘愿愤恨的脸,定在心里骂人。骂的还不是颜泽,骂的是他这个远离市井的皇帝。
汪春水小心翼翼地看了穆南山一眼,见他面色平静,应该是早就猜到了此事,看他那样子好像已经有了治颜泽的法子了。
颜泽将这一番该说的话说完,便找官兵去将所有流民围堵住,一个个的抓住,强制着让他们跪在地上。
周围哀哭声一片。还有几个孩子和妇女,哭声悲惨,听了实在让人难过不已。
周围虽然没有百姓敢出来看热闹的,可这么大动静,也是被很多人听去了,这事若是颜泽真的干了,那穆南山的名声又得臭上一层。京内离暴动之日又进一步。
颜泽若不是真的没有治民之才,便是故意为之,定有他这么做的目的。
刀悬在刀刃上,眼看着就要砍在那群流民的脖子上了,一阵鼓锣号声将发号施令的颜泽给打断了。
颜泽警惕起来往四周望去,看到自己带来的官兵瞬间被一群皇帝近身精兵给围剿了,心知不好,立马要让人将流民的头给砍了,却不如那群精兵的行动更快,他所有的人在一瞬间就被穆南山的人给控制住了。
流民被救了下来,穆南山在汪春水耳边说道:“咱们该出场了。”
穆南山拉着汪春水从草垛里爬起来,拍了拍自己身后的草屑儿,迈着大步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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