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牧寒气的想笑,也懒的说她了,干脆闭上双眸,才身子泡了热水,居然又有些乏了。
丑橘见状,知道袁牧寒是由着她了,就道,“我说少爷,你倒是选一个啊。”
袁牧寒顺口问道,“你让我选什么?”
丑橘摊开手,“选个叫头啊,咱在这不得隐姓埋名么,早上你也看到了,咱这离那个十里村儿挺近的,就昌盛嫂子那几个,抬腿就到咱这儿来……”
说到那几个十里村的村妇,袁牧寒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我早上也跟昌盛嫂子她们说了,我叫燕儿……”
袁牧寒嘴角一扬,“你不是叫阿秀么?怎么过了一个晌午,便改了名姓了。”
丑橘一听,想了想,早晌她好像是叫自个儿阿秀来着。
她一脸尴尬,随即道,“哎呀,甭管啥了,你看我这都改个名儿了,你不也得弄一个么?再说了,咱俩得先说合好,别到时候你说一个,我说一个的,这不就露馅了么。”
丑橘说着看看袁牧寒的神色,见他闭着双眸,微仰起头来,她会意,起身继续给他擦拭长发。
“咋样少爷,你给选一个吧。”
“选什么?”
“选个叫头啊,合着我说了半天,你都没听进去么?”
袁牧寒低低笑了下,想想丑橘方才说的,选了个自己比较好奇的,问她为何要叫掌柜的?
丑橘也不知道怎么说,就说,这就好比一个做买卖的铺子,总得有个管事儿的,那就得叫掌柜的。
袁牧寒觉得不好,他又不是做买卖的,怎么能叫掌柜的?
“那就叫当家的?”
“这个当家的,又有何说法?”
丑橘有点难办,这让她咋说啊,总不能说让他当这个家吧,可这小子又问,当那个家,她又该咋说啊?
“呃,少爷,要不咱就改个名儿吧,你看,你看叫阿牛咋样?”
袁牧寒听到这个名字有点耳熟,想了下,明了了。
记得在南坳村时,他记得这个丫头和一个农家男子走得比较近,好像这个丫头叫那个男子……
他语气渐冷,道,“这个不好,换一个。”
丑橘想的这名儿算是最好的了,总比她们村那些狗蛋,二驴子来的好吧。
他俩这会儿是在乡下里,叫的名儿得像乡里人,不叫阿猫阿狗的,难不成这小子还想叫皇帝老儿不成!
她没好气道,“这也不成那也不成,干脆叫娃他爹算了!”
袁牧寒一听,嘴角扬起,这个,倒也不错……(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三章 农家日子
“哎,阿秀妹子,挑水啊?”
“是啊,昌盛嫂子。”
丑橘挑着空担子来到湖边,瞧着跟她招呼的婆姨,正是十里村昌盛大哥的媳妇。
她笑着搁下担子,跟着打招呼,这大姐人不错,好打交道。
“走走走,到上头担去,才这块有人洗衣来着。”
周氏端着盆洗好的衣裳,见丑橘放下担子,以为她是要搁这块舀水,忙拦住她,腾出一只手,拉着她往上游走去。
“谢谢啊,嫂子。”丑橘到了上游,把木桶子搁到水里舀水。
周氏并没有走,她看看丑橘,试了几次,等着丑橘舀好一桶水了,才开口,“妹子,你说这都小半个月了,咋总是你来担水哩?”
换句话说就是,你家男人干啥吃的,咋这重活总让你来挑哩?
丑橘是听出来了,她只笑了下,把另一个空桶子搁到水中,“这不谁有空,谁就来担了。”
其实来这儿好些天了,袁牧寒的伤寒也差不多好了,倒是有来担过水。
要说起这事儿,也不知袁牧寒是哪根筋搭错了,要说袁牧寒是有把子力气,这带兵打仗的人能没有力气么,可这农活儿不是谁想干就能干的了的。
就是前俩天,她担了俩趟水,家里的缸子只满了半缸,她原想着再去担一趟就歇脚了,可袁牧寒过来,跟她说他去担水。
丑橘那时想着,这人要担就担去呗,她赶好歇一歇脚,反正他的伤寒也好的差不多了。
可是这人提着空担子出去,过了一炷香的工夫还没回来,丑橘这就纳闷了,就算是拿着碗去舀也该舀回来了。
她从屋子出来正想去看看,可还没出院子,就看到袁牧寒回来了。
丑橘就瞧着袁牧寒绷着一张俊脸,步伐稳重,一步一步的迈了进来,她站在一旁倒有些不知所措,不知该不该上前搭一把手。
等着袁牧寒把木桶放下,他吐出一口气,丑橘探头一瞧,娘咧,这真是花把式,好看不顶用啊,就他方才那架势,她还以为他担了满满俩桶子水哩,要真是俩桶子水倒到一块,估摸着才到桶脖子那儿。
丑橘当时就嘀咕了他几句,谁知袁牧寒说,这挑到木桶的担子不好,起身总是晃,每每走到一半这桶里的水就没了,就这担子水,他还是运足内力稳住脚,才保住的。
听了袁牧寒这话,丑橘就是想说啥,都说不出了,光剩下笑了。
丑橘把剩下那桶水搅满了,舀起来搁地上,担子挑过俩木桶,周氏瞧着,忙放下手里的衣裳,搭把手把那担子水给丑橘挑起来。
“妹子,你仔细瞧着点脚下啊,慢着点儿啊?”
“知道了嫂子,闲了到我家唠来。”
丑橘说着就分开了,周氏瞧着丑橘的背影,啧啧摇了摇头。
要不说的,嫁汉不嫁面子好,要嫁就嫁身子牢,瞅着这妹子的男人长得俊着,十里八村都没得比,可是身子骨不成,病怏怏的啥也干不了,真是苦了这妹子了。
周氏唏嘘把那盆衣裳从地上拿起来,也走了。
丑橘把俩桶水挑到院子里的水缸边上,吃着劲儿正要把桶子搁下,忽的肩上一轻,她回过头,只见袁牧寒沉着脸站在她身后,双手握住木担子,从她肩头上卸下来。
见丑橘因这一担子水而憋红了小脸,袁牧寒不满道,“不是说了,以后担水的事……”
不等他说完,丑橘就打断他的话,她揉了揉自个儿的肩头,“别别,少爷,我好不容易把你那点儿气给补好了,你别挑担水还要运、运个力,调个气啥的,把我给你补的那点气都给弄漏了。”
袁牧寒冷冰冰的脸被她的话弄得忍俊不禁,“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啊。”
丑橘笑了下,绕过他往屋里走,“我说的是人话啊,我说少爷,你要是真的闲不住,就帮我把这俩桶水倒到缸子里。”
这丫头现在还是使唤起他来了!
袁牧寒微微皱眉,正想开口,就听到丑橘在屋里问他,“少爷,午晌你想吃啥?”
院子里的人顿了顿,说了一句“随意”,自己都不想不透的,心甘情愿的便拎起一桶水,倒到缸子里。
午晌丑橘做了面,炒了干卤子,等面煮出来,过个凉水,浇上卤子就好了。
其实她想做汤面的,毕竟是她想吃,可她记得袁牧寒不喜欢连汤带料的,跟他这人的性子差不多,这拖泥带水的汤料,他是吃的不舒心的。
丑橘把挂在房檐上的腊肉拿下来,这是前天昌盛嫂子给送来的,说是她娘家晒得,给她那些来换换口,别一天到晚总是稀粥咸酱菜的。
那时丑橘没啥好跟给周氏的,也不想着白拿人家的腊肉,就捡了只下蛋的母鸡婆子给她,俩人推搡了好久,周氏才收下,不过周氏回头又送了不少腊肉过来,也算是抵过去了。
把腊肉卤子炒好,丑橘就寻思着和面,要说着屋子里那小半袋面粉,还是她舀了俩大碗米到十里村跟老李媳妇儿换的。
舀了一碗面粉,手边没有水,丑橘原本想着喊袁牧寒给她舀些水进来,可想想还是自个儿出去得了。
要说袁牧寒这人,看着脑瓜子挺好的,但是每回她说的话听到他耳里就变了个意思了,昨儿她让他给那些柴火进来,他直接就把院外的那捆木柴给点着了,举了把柴“火”就进来了。
这会儿院子里还晒着那捆被她浇了水,半湿半干的柴禾,还好今早她拿着三鸡蛋,跟上山砍柴的农汉子换了一小捆木柴。
丑橘端着个面盆子出去,瞧着袁牧寒正站在放杂物的那个小间旁,正饶有兴趣的看着那些架在院墙上的农具。
要说这家,原先的那俩口子也挺逗的,他们没有地,就门前屋后那点小空地,种点菜自个儿吃,有时估摸着也赶集吆喝了,可就这么点地儿,他把啥农具都置办了个齐全,还真真是过日子的人。
丑橘舀了一下瓢水倒到盆子里,一手和面,一手慢慢的往盆里加水,“少爷,你干啥呢?那些个有啥好瞧的。”
袁牧寒指着一个农具,“这是何物?”
丑橘看了下,“那个在我们南坳村叫刨手,是搁地里刨土用的。”
袁牧寒问,“刨土作甚?”
丑橘回道,“刨土当然是下种子了,下了种子就等着收粮食啊。”
“原来如此,”袁牧寒点点头,指着另一个,“这个是什么?”
丑橘瞄了一眼,手下搅合着,觉得面有些硬,又加了点水,“这在我们那叫铲钩,给麦苗锄草的。”
袁牧寒双眸看过一个,忽的有一件农具,觉得有些眼熟,“那这个又是何物?”
丑橘抬头,一笑,真是个生瓜蛋子,啥都不知道,“这个叫桑杈,就是家里晒谷子,晒苞米啥的,使着这个给翻翻,还有就是给秸秆码垛,也要使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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