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自个儿还在人家的屋檐下,丑橘不得不耐下性子,把她叫啥。打哪儿来的又说了一遍。
红穗一听,又细看了丑橘一遍,拿着帕子掩住自个儿的小嘴。
她捂着帕子笑了下,“瞧你脸上鼻是鼻。眼儿是眼儿的。又不是丑无盐,怎么叫了这么个名儿啊,也不换了去?”
哎哟,真是的啊,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敢情这大宅子里的人都是一个教书夫子教出来,就只会打问这一茬事儿!
丑橘强忍着心里的不耐,笑脸回道。“这名儿是我爹娘取得,又不是哪家主子给叫的阿猫阿狗。哪能说换就换哩。”
红穗听了,立刻隐去满脸的笑,直盯住她,“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丑橘懒得跟她掰扯,直瞅着主座上的欧阳寒,“我凭啥说哩,要说也是你们说,那啥,欧阳少爷,你喊我啥事儿?”
“你……我……”
红穗心中气极,只因自家主子坐其上,不敢造次,气恼地瞪着丑橘。
欧阳寒许是要给自个儿找些事做,要不红穗觉得自个儿一定憋不住这口气在主子面前失了分寸。
她将欧阳寒杯中的茶倒掉,使了十足的劲儿泼到墙边,随后从壶中倒了一杯热茶出来,送至他面前。
“爷,这杯茶不识份儿,想是凉了,我倒了给您沏杯热的,听李管事说,这是今年的新茶,得热着喝。”
欧阳寒是品过这茶了,并不是那么好下咽,他意不在此,只让她放下,再无说话。
“我说这位爷,我搁你们宅子里都快待着一早晌了,我就是个舀水送水的,您这扣着我不叫回去,又不说啥事儿跟我这打哑谜,我有几个心思都不够使得,这眼瞅着都快晌午了,您要还叫我留宅子里,你可得管饭啊!”
丑橘实在是忍不住了,她可没那么多闲工夫耗在这宅子里,这大活人难道还能让话憋死!
“还有啊,我们村儿讲究早吃糠,午吃肉,下半晌上山能背篓,午晌我得吃点荤,要不下半晌没劲儿回村,晚晌还得在你们这吃!”
横竖她就是一个乡野丫头,上不得台面,撒泼耍赖又咋的了,最好这人听的烦了,赶紧将她打发出去!
欧阳寒听了,并没在意丑橘的粗鄙,反而对她笑道,“好个丫头,倒是有几分胆识。”
丑橘没想到这个欧阳少爷是这个反应,这老话说的,伸手不打笑脸人,这人都笑成这样了,她哪里‘打’的下去啊,
她这一脸的憋屈,才那口火气才提上来,正寻摸个出处哩,这倒好,叫撒气了。
欧阳寒见状,又是一笑,不得不说,这个乡野丫头倒是有趣。
不等丑橘应话,他又道,“行了,我且问你话,你若答得上来,我便由你出府。”
丑橘一听能回去了,那脸刷的一下又变了,自是应承下来,不过她嘴上应承的快,心里却已在打准备了。
“成哩成哩,那欧阳少爷你尽管问就是了,只要是我知道的,我保管跟你说。”
就摁她琢磨的,她十有**能猜出这人儿想问啥哩。
欧阳寒听得她这语气,与他对话,竟像是乡里婆子间在拉扯闲唠,不免有些哭笑不得。
若要说来,他是大户之子,久居府邸,少出乡野,怎会听过那些农妇之间的谈笑之语。
可谁又知晓,以前的他……
似乎又要想起什么,欧阳寒忙止住这念想,宽袖下的手,习惯似的摸了摸膝盖。
片刻后,他微微点了点头,对丑橘道,“丫头,我的玉坠子在哪?”
这话一出,丑橘跟红穗都愣住了,红穗疑惑更甚,她家主子这是怎么了?
丑橘原还以为这欧阳少爷是要问她泉水是在哪里舀的,她心里也早就寻摸了个好的由头。
要知道这有钱的主越是抠门,说到底都是守财奴一个,要他们花一两银子舀水,几口就白吞下肚,那不心疼死他们啊。
这会儿人家忽的改了话茬,丑橘备好的说辞又落到肚子里了。
丑橘一脸愤然的看着欧阳寒,敢情这小子搁这儿等着她哩,他是想寻摸个人来给他垫上这坠子的钱!
她可不是傻妞!
“欧阳少爷,你这说的啥话么?我啥时拿你的坠子了,就你那个坠子我连见都没见过,更别说拿了,也别说拿了,我连摸都没摸过!哪儿知道你那坠子在哪儿哩?”(未完待续。。)
☆、第六十二章 不祸害人都可惜了
“欧阳少爷,你这说的啥话么?我啥时拿你的坠子了,就你那个坠子我连见都没见过,更别说拿了,也别说拿了,我连摸都没摸过!哪儿知道你那坠子在哪儿哩?”
丑橘气得鼓眼,直盯着座上的人,她又不是傻妞,叫人唬俩句就交代了!
欧阳寒一笑,“你当真没见过?”
丑橘也想笑来着,可是她笑不出来,她怕自个儿一咧嘴就不说好话,只得咬紧牙关从牙缝里挤出一句。
“这有啥好说说的,没见过就是没见过,又不是有银子拿。”就算把那个玉坠子瞅成个筛子,那也不是她的啊。
欧阳寒微微点头,“好,既然你没见过,为何知道我这个坠子,是个小玩意儿?”
丑橘一时没明白过来,疑惑的望着他。
欧阳寒扬起嘴角,便又提点了她一句,“你自己想想,方才你与那守园的婆子都说了什么。”
守园婆子?那就是赵四家的了,那她俩说的可多了去了,她哪里记得是啥么?
丑橘这边没念想,倒是红穗,她还记得,随即便说了。
“对啊,你刚跟赵四家的说,‘那么小的一个小玩意儿你都看不住’,你要是没见过我家爷的玉坠子,咋知道那是个小玩意儿呢?”
丑橘一听是这个,更是不以为然了,“我还以为是啥了不得的事儿哩,合着就这个啊。”
红穗冷笑,“那不然呢?你说这不是大事儿。难道还是小事儿不成?”
丑橘没接她这句话,而是大咧咧的对主座上那个人说道,“我说这位爷。这玉坠子不是小玩意儿,难不成还是大家伙什么,你见过谁家脖子挂个玉坠跟套个石磨似的,还有谁家扇子上吊着个坠子跟拽着一头牛一样的啊,就是皇帝老爷也不带这么显摆家底儿的啊。”
欧阳寒听着一笑,又是点了点头,道。“好,这话也说得过去,那你且告诉我。你既然没见过我的玉坠,又是如何知晓我那个玉坠是放何处的?”
这次不等丑橘听入耳,红穗又抢先道,“是啊!我家爷的玉坠儿是放在这间屋子的偏室里。是在一张梨花如意翘头桌案上的。你要什么见过,怎么会跟赵四家的说,让她在屋子里好好找找,说不定这坠儿是掉桌子底下了!”
娘咧,这宅子里的人不但耳头好使,脑瓜子也转的灵活着哩!
是啊,她要是没见过这玉坠儿,咋知道这坠子上是放在桌上而不是收到盒子里的。坠子不见了咋会提点赵四家的去桌子底下而不是其他地方瞅瞅哩?
丑橘张了张嘴,到底是没出声儿了。这下她再怎么寻摸也寻摸么不出搪塞的话来了。
她再看看坐在主座上的人,那张脸可真是好看啊,这心眼儿可真是多啊,不祸害人都可惜了!
红穗心中暗自得意,总算让她逮到这野丫头的手腕子了,这会儿瞧她变了神色,当真欢喜的很。
“好啊,没话说了吧,敢是哪里来的小贼,竟然偷到我们府上来了!”
“谁是小贼了!我就是来给你们舀水的,你要不信去问小五啊,那小五认得我,他可是你们府上的!”
“呦,敢是算计好的,眼见小五不在府上了,就巴巴的来了!”
娘咧,这个臭小子,早不出去晚不出去,偏偏她今儿来了,这小子就不在了,要是一早来就寻他,哪来这么些个事儿啊!
红穗见丑橘没得话说吃了瘪,又是一声冷笑,“怎么?敢是露出尾巴来藏不住了!又不敢说了!”
“乐呵!我又不是深山狐狸,哪里来的尾巴,有些人心眼儿不好才要藏起来哩!”
丑橘也不示弱地顶回去,俩丫头掐嘴,谁气短谁下台。
红穗脸一红,她向来是看不上这些乡下人的,丑橘的这一句是让她有些心虚,不过她满脸绯红不是臊的,而是气的。
她想好说辞正要开口,就听自家主子轻咳一声,她回过神来方觉自己造次了,忙推到一旁,为欧阳寒端上一杯茶。
欧阳寒接过茶,呷了一口,微微点了点头,这茶,到了这会儿才是火候。
丑橘看着这人,抿抿嘴似在嘀咕,却又是有意说给主座上的那个人听的。
“不就一个玉坠儿么,瞧见又咋地了,今早过来,这屋里又没人,闲的慌就到处溜达了俩圈,这不就瞧见了么。”
欧阳寒看向丑橘,放下茶盅笑道,“即是如此,方才为何不说?”
丑橘有些无奈,“方才不说是不想当冤大头,这屋子就我一个外人,我能说么,说了不都对着我来了么,早晌那阵我搁屋里溜达着哩,那灶里的孙婆子就来了,我俩才坐下,你们又来了,我就算要偷也得寻个好的点儿么。”
欧阳寒深深地看了丑橘一眼,忽的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丑橘顿了下,“李、李丑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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