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太太脸色一白。
程氏连忙上前打圆场,王元儿不理她们两婆媳,施施然的走了。
正房内,王元儿听到崔太太那尖利的骂声,心中不由升起一丝厌恶和焦躁。
有些人,总要挑战她的耐性,挑战她的底线。
没过两天,王元儿请了宁清郡主来串门,在接待郡主期间,宁清郡主之女夏大小姐听到王元儿的丫鬟私下抱怨不够炭用,回头就与郡主说了。
宁清郡主愣了一下,看向王元儿,见她面露尴尬,又想到平时这崔太太就对她不喜,不由了然。
待宁清郡主走后,当天的下晌,就差人送来了数十斤炭,指明要给崔家二奶奶院子用。
而不到一天,崔太太苛待王元儿这个媳妇儿,一下子在贵圈传开。在清熹宫禁足的容仪娘娘听说了,难过得直掉泪,求了皇上,要把自己的殿里的炭火赏了崔夫人,也好安在外治水的崔大人的心,不用担忧内院。
这下子,连皇帝都惊动了,皇帝把崔老爷叫去问话,淡淡的说崔源在外治水,为民为国,家中内眷却不得安宁,朕心难安,又赏了一车的银霜炭。
消息传到正房,崔太太震惊,程氏更是大慌,没等两婆媳做出对策,崔老爷就气匆匆的赶到了正房。
崔老爷实在是气疯了,堂堂的崔家,竟然连媳妇院子的炭都供不上,要外人送来,还要用媳妇的体己银子去外面买了来用,这是何等大辱?
这还不算,连皇上都惊动了,为了这么点小事,把他一个大老爷召去训斥了一番,这以后他在同僚眼中如何抬得起头?
崔老爷不分青红皂白就指着崔太太往死里骂了一顿,说她目光短浅,枉为大家出身。
崔太太怒不可遏,每个院子都是五筐的炭,怎的不够,非要找了王元儿来对峙。
还是程氏多了个心眼,先找了人去打探,一听只是两筐,登时心惊,再往下一查,才知是那章婆子昧下了私自去卖了。
崔太太直呼冤枉,她哪里知道这婆子这么大胆。
“章家的是你的陪房,没有你纵容,还敢昧了正经奶奶院子里的用炭?你冤枉?你冤枉个鸟,分明是你御下不严才闹出这样的笑话来,老子的脸都被你丢光了。”崔老爷暴跳如雷。
崔太太一个劲的哭。
程氏头大如牛,这事其实她也有点察觉,只是没想到那婆子这么大胆,也没想到王元儿会拿了这样的小事来作筏子。
亏她以为王元儿心气儿高,会悄然的自己花了银子来买炭用呢!
可如今……
程氏终于明白,如果她继续小看王元儿的出身和头脑,只怕有的是亏吃。
眼下,只能先赔罪了。
程氏挺着大肚子作势要跪,都是她管家不严才出了这样的事,母亲在生病也不知这样的事,她愿意把自己院子里的炭都先匀在弟妹院子里用。
崔太太哪里舍得程氏怀着自己的孙子跪着,万一有个什么损失可怎么办?
当下,哭着闹着说事已发生,他要罚,就罚了她好,别拿了她可怜的儿子的孩子作筏子。
崔老爷气得不轻,想到长子,又看到程氏那大肚子,气呼呼的叫了人来,将章婆子一家没收了财产,全部发卖出去。
“你要是再敢这么给老二媳妇没脸,连累了咱们一家,你就回你家去。”崔老爷拂袖而去。
崔太太气了个倒仰,骂了几句,好容易在程氏的安慰下才渐渐平息。
“会咬人的狗不叫,这王氏,是我小瞧了她。”崔太太咬牙切齿,恨恨地道。
程氏劝道:“娘,咱们别斗了,二弟妹也不是坏心的,二叔对相公也是好的,将来若能提携我们这房一二,也算是有个后着。”
崔太太脸一沉。
程氏忙道:“媳妇没有别的念想,只想好好侍奉相公终老,给娘生个大胖孙子,好好教导成人,二叔若是念情,帮扶咱们一而,媳妇就心满意足了。”
崔太太呼吸微窒,仅仅抓了她的手,也不知是对她说,还是对自己说:“他不敢不帮,他不敢的。”
程氏默然,心中酸涩。
安抚了崔太太,程氏又赶到了王元儿的院子亲自赔罪,还送了不少炭来。
“二弟妹,都是我一时没注意,才让这底下的人钻了空子,还望弟妹原谅我这一回。”程氏满面诚恳地道。
王元儿笑了笑:“大嫂也是遭人蒙蔽,不过是几筐炭,我哪里会和大嫂计较?”
程氏露出一个苦笑,就是这样几筐炭,还连皇帝都惊动了,谁敢小看她了?
“也不怕你见笑,我在家就是个没心没肺的,没啥大志,嫁了崔家,相公虽然那样,却也是纯善的。我如今就盼着给相公生个儿子,一家子平平安安的过日子,也不想去争些什么,安安稳稳的,也就心满意足了。”程氏觑着她的脸色道。
王元儿哪里不知道她这是在示弱,道:“二爷向来敬重大哥,常与我说他们兄弟俩的情分,将来如若有了子嗣,就算我们分了出去单过,他这当叔叔的定然会提携一二,大嫂且安心就是。”
程氏听了松了一口气,又笑着岔开了话题,妯娌俩算是达成了一个共识。
回头,程氏又和崔太太说了,崔太太听了默然不语,但自此后,也息了难为王元儿的心思,但她依旧对王元儿他们提不上喜欢便是。
王元儿倒不在意,如此彼此敬着远着就好,说句不好听的,他们这一房是二房,将来定是要分了出去单过的,虚伪的装着喜欢,那才叫不自在呢。
再说,她牵挂着在外的崔源,也实在生不出多余的心思。
而崔家的这一出事,再有皇上的表态,众人心里可都有了数,庆容仪虽然被禁足,可经这事也看出,皇上并没对她有怒意呢,听说还时常去了清熹宫听庆容仪念经,可见庆容仪并未失宠。
而崔源在外奔走治水,爱屋及乌,连他的家人也都护着了,这圣眷实在是非一般浓。
457.第四百五十七章 集体迁移
长乐镇,听到帝颁下的暂时迁移的旨意,整个镇子都慌了,说什么会发涝灾,山上会发蛟,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听说,这是那庆容仪娘娘梦见了仙童示警,这才有这样的旨意,而那容仪娘娘,就是当初王家长房的那个三丫头。
这样的旨意实在是太匪夷所思,这不是靠瞎蒙吗?
公告栏上,围了一大堆撑着青竹伞披着蓑衣的镇民在指指点点,吵哄哄的好不热闹。
“这都是没影没皮的事儿,怎么可能会发生,什么发蛟,咱们这山,哪有发过蛟,便是有,都不知是哪个年代的事儿了。”
“就是,这拖家带口的,能迁去哪,祖宗祖辈可都在这呢,不走不走。”
“我看这都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儿瞎整呢,那三丫……那容仪娘娘,莫不是闲着疼了?皇上也太好糊弄了,咋能听个娘皮说几句就下了这样的旨意呢?”
这都是说着难听的话持着反对意见的人,言语里满是不屑。
也有人辩驳了回去。
“这公告上不是说了,通州城郊有临时的安置点吗?你们可别说,你看王家,哪还有什么人在这,我今儿特意去王家看了,王福全那小子,可都打包着金银细软,带着他那大肚子的媳妇,准备去蓟县呢。他那个媳妇,都快要生了,还这样奔波,我看十有九,这事儿是真的。”
“还有那王大姑娘家呢,不也遣了人来收拾家什么?”
“人家那是去做大少爷大奶奶享福的,咋同咱们哟?”有人不屑的辩称:“虽说那是临时的安置点,可是嚼用吃喝呢?还不跟难民一样,靠着那几口粥吃饭?哪得苦成什么样?和人家吃香喝辣的能比?”
“吃苦总比丢了命好吧?这王福全就不说,其他王家人呢?可是一个人都没有。如今江河的示警水线都要到了,我可不管了,得去收拾收拾,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那人丢下这么一句,匆匆的回家了。
随着那人的离去,有些人也跟着走了,不管如何,先留着命才是理,连皇帝都下旨了,那就证明这灾真的挺危急了。
那些个不屑的人见此便有些面面相觑,有些摇摆不定,也有些不安。
最先说着不走的话的那人便道:“一群贪生怕死的,这可都没根没据的事呢。”只是,他的话音到最后就有些低了下去。
“哎,这不是王家那二姑爷么?”有人指着一个披着蓑衣领着几人快步走来的男人道。
“还真是呢。”
侯彪走了过来,看到这些人,不禁拧起了眉:“你们怎么还在此,还不快家去拾掇了家什迁移?”
“侯大人,咱们可是从祖辈就在这谋生刨食,这哪能说走就走,你倒是给个准话,这山蛟真会发吗?”
“不管真假,避开了才是真。便是假的,如今江上的水位都涨了,一旦再来几场暴雨,只怕是要漫出来的,到时候镇子泡了水里,到时候你们咋整?难得如今圣上有旨意,通州又有临时的安置点,你们且去了就成,等这蛟发过了,洪水退了,再回来安家也不迟。难道要等死了人才知道好歹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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