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里头,平日里总不爱说话的那个高个子是暗卫,若是你不想留了,记得与他说,他自会寻人将你送走。”屠凤栖最后交待了一句。
云浅浅将暖炉丢回去,“我知晓了,你只管进去便是了,天儿这般冷,切莫冻坏了我的小郡主们。”
她亦是一个被小郡主们给洗了脑子的人。
屠凤栖仍是不放心,本还欲再说上些话儿,司湛却是从里头伸出了一只手,愣是将人给拎了进去。
云浅浅撇撇嘴,又深一步浅一步地回去了。
第二日清晨,云浅浅却是被乌汗吉娜的尖叫声给吵醒的,她掀开了眼皮子,顺着被乌汗吉娜掀开的帘子望出去,只见着原本应是停着战王府马车的位置上,竟是剩下了一道深深的车轮印子,而守在四周的侍卫们,亦是剩下了寥寥的四五人。
一个高个子的侍卫抿着嘴唇,站在最远的角落里头。
“人呢?”乌汗吉娜从马车上跳了下来,仍是不大相信自己的双眼。
一觉醒来,原本的攻略对象竟是不见了踪影,任是谁皆是会震惊。
白桃亦是觉得不可置信,她们昨夜竟是半点儿动静都没听到,可见想要撇开她们的事儿,定是蓄谋已久的。
乌汗吉娜眼中蓄了泪水,冲过去一把揪着一个侍卫的衣袖子质问:“战王呢?战王娶了何处?你们为何不叫醒我?”
冤大头在眼皮子底下不见了,想亦是悲痛难耐的。
云浅浅有些理解地望着状似癫狂的乌汗吉娜,只那侍卫显然是不曾将乌汗吉娜放在眼中的,只轻轻地一挥手,乌汗吉娜便是被推倒在了雪地上。
冰冷的积雪刺激得她直发抖,偏往日便是不曾将乌汗吉娜放在眼中的侍卫们,却是眼睛都不眨一眨,仿佛这不过是最寻常的事儿一般。
乌汗吉娜自是不情愿,在白桃的搀扶下起了身,“好个放肆的奴才,我是大昭的贵客,你便是这般对待我的?待到回到了皇城,我定叫你好看!”
侍卫们皆是得了司湛的吩咐的,对乌汗吉娜这个意图谋害王妃与小郡主们的人,自是不必客气,虽说不能打,但旁的事情却是可以做的。
眼下见着乌汗吉娜闹,侍卫直冷冰冰应声:“既然乌汗姑娘这般有能耐,不若你自己带着丫鬟们回你们的皇城。属下是皇上身边的近卫,便是到了皇城,你们圣上想要处置属下,亦是要先禀报了皇上的。”
天子近卫,少说也是个从三品的官儿,他来护送乌汗吉娜,回头云战感激还来不及,又怎会敢罚他?
再者大历与大昭的和平来之不易,便是他们王爷皆是不敢随意破坏了,云战又怎会因着乌汗吉娜受了点冷遇,便要对他们大昭的侍卫喊打喊杀?
“你!”乌汗吉娜恨恨地磨磨牙,只恨不得自己此时便是在皇城里头。
白桃心知挑衅了侍卫,回头吃苦的还是她们自个儿,旁的不说,这些人都是要护送她们去大历的,与他们打好交道,总是不错的。
【作者题外话】:可甩开了~
爱你们哟~
☆、第七百二十五章 平安,坏蛋!
乌汗吉娜与白桃忍气吞声的时候,屠凤栖与司湛却是早便已经离开了官道,寻了一条瞧着平坦的路躲开去了。
官道还是要走的,现下大雪天里,最好走的路便是官道了,只躲开了乌汗吉娜,远远的跟在后头罢了。
摆脱了乌汗吉娜,空青与素锦心情却是变好了不少,空青那皮猴子,更是缠着卫青,想要学骑马。
卫青自是不愿,他们骑着的马儿,皆是百里挑一的好马,最是挑人不过,若是吓着了空青,却是不好了。
偏空青不能理解卫青的好意,一叠声儿的缠着,卫青被她缠得怕了,只骑着马,一溜烟地到前头探路去了。
屠凤栖在前头听了动静,只觉得异常的好笑。她伸出手来,用被暖炉烘得暖呼呼的手儿揉了揉自己的脸,整个人皆是趴在了小窗上,眼巴巴地瞅着卫青带着一群侍卫骑马而过。
那姿态怪是洒脱。
“待到孩子们出来了,湛哥哥也教我骑马可好?”听闻大历的姑娘家,竟仿佛是在马背上长大的一般,在骑射上最是厉害的。
屠凤栖知晓自己的,她是个怕吃苦的,虽也羡慕那等英姿飒爽的姑娘,只她是个连琴皆不会的主儿,自是吃不了那等苦头的,只想要凑个趣儿罢了。
司湛看了一眼她的肚子,不愧是双胎,屠凤栖早便是瞧不到自己的脚了。
“你若是想要学,回头我差卫青去找一匹小红马回来,母马性情温和,骑着去玩儿却是不错。”司湛道。
屠凤栖最喜欢的便是他这般有求必应的模样儿,纵然她日后未必还想学,只仍是觉得妥帖。
只想着骑马儿,不知为何,竟又是想到了被她给留在了昭都中的儿子来。
汤圆儿那个小胖子,先前凤梧哥哥来信说,汤圆儿已是被他给接入宫中去了,也不知晓那小胖子能不能适应。
她儿子的性子与她是一模一样儿的,皆是个娇气的主儿,说不得不能适应宫中的生活。
思及此,屠凤栖便是红了眼眶,再看卫青他们骑马,亦是没了兴致,只恹恹地将脑袋给缩了回来,将珠帘放下,望着怀中的暖炉直叹气。
“却也不知晓汤圆儿如何了……”她瘪了瘪嘴,语气哀怨,“湛哥哥给我画一个画像,省得回头汤圆儿那没心没肺的臭小子,还当真忘了他娘是何模样儿了!”
她家里头便没有爹娘的画像,如今再想起来,却是不大记得爹娘的模样儿了,只依稀记得娘亲是个温柔的人,爹爹待娘亲很好。
又想起幼时她还曾抱怨过,娘亲一个妇道人家,竟是撇下了自己,去与爹爹镇守边关,竟叫她成了没人要的野孩子。如今再是回忆起来,却只觉得自己的脾性,竟是与娘亲一般了。
却也不是不在意孩子的,只有时候总有些无奈之处罢了。
司湛见着她情绪忽然变得低落起来,忽而提了一句,“我临走之前,吩咐了侍卫们待乌汗吉娜不必客气,只要没死,便总是成的。”
“啊?”屠凤栖的心神一下子便被司湛给拉走了。
她愣了一会儿,昨夜还想着,依着她湛哥哥的性子,定是会暗搓搓地折腾乌汗吉娜了,竟是叫她给说中了。
亏得那几个侍卫皆是自己人,却也是认得云娘的,也不必再担忧云娘给乌汗吉娜与白桃给连累了。
屠凤栖的情绪来得快,去得却也是极快的,不过一会儿,她便又是恢复了活力满满的模样儿。
司湛见状,只勾了勾嘴唇,心中暗暗地下定决心,回头定是要给侍卫们送密信,叫他们好好儿的折腾,回头鸢鸢再是想汤圆儿了,便将这事儿当成趣事儿来说给她听。
定是能叫她的心情好起来的。
不过……
他亦是有些想念汤圆儿那小胖子了,待到他与鸢鸢从大历回来,汤圆儿亦是要开始启蒙了。旁的不说,至少那一身的肥膘,却是要赶紧减下来的、
他们武将家的儿子,竟是长得肥嘟嘟的,带出来要叫他没脸了。
而此时正被司湛与屠凤栖惦记的汤圆儿,正是在御书房里头满地跑。
如今他是能够跑得十分顺畅了,虽也偶尔会摔倒,只景凤梧早便很有先见之明地在御书房中铺了一层厚厚的皮子,摔上去莫说是疼了,汤圆儿还时常在上头打滚来着。
原本是到御书房来商议朝事们的臣子们,亦是被挪到了金銮殿,惹得言官御史总想弹勋汤圆儿。
偏汤圆儿是个小娃娃什么也不懂,他爹娘又为着大历与大昭的和平相处,竟是将小娃娃给留了下来。若是说一个小娃娃的闲话,未免有些小气了。
再有他们便是能拉下来来这般做,回头皇上要罚不说,那死闹腾的安王,说不得还会去砸了他们的家了。
——毕竟带着战王世子在御书房中闹腾的,还有安王家那个小小年纪,便爱板着脸装正经的平安世子。
平安世子显然是不知晓,他已经被言官们给默默地拉入了黑名单了。眼下他皇伯父正在批阅奏折,他便与汤圆儿在下头绕着御书房跑圈儿玩。
还是他娘亲说的,小娃娃多动动,便不会生病了。汤圆儿是个小可怜,鸢鸢与师傅皆是不在家里头了,他若是再不盯着些,日后弟弟病了,少不得是要心疼的。
眼下平安却还不知晓,这个被他当成了弟弟的人,竟是被自己高了一个辈分儿的。日后他长大,见着汤圆儿嬉皮笑脸地与自己的父王称兄道弟时,竟是气得脸都绿了——后悔啊!
寻常的跑圈儿,汤圆儿自是懒得动的,只他最近爱上了宫里头的糕点儿,平安便是聪明地捏着一块糕点,在前头撒欢儿跑着,小短腿汤圆儿则是拼命地跟在后头。
何公公冷眼瞧着,平安世子那模样儿,竟似乎是在逗一条小犬儿一般——呸呸呸,大逆不道大逆不道!
“不,不跑!”汤圆儿被平安这般糊弄着跑了好几圈儿,却也不知晓在原地等着平安跑来。
他累得直喘气,偏宫人却是上前搀着他,不叫他躺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