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歹是吏部尚书,一品大臣,忠勇侯就算是皇上的国舅,也是要给几分薄面的,当下细神一听,面色当即骇然。
其余几位大人,也在此时感到四周的诡异,面色一变。
而云初这才对着暗处道,“如果我们死了,阁下所想所得,不就全部前功尽弃了。”
空气中无声。
云初却倏然一笑,然后,转身,看着身后那方才射出箭矢的墙,“阁下如此躲躲藏藏,可真不叫人欣赏。”
“死人,不需要欣赏。”云初话一落,那墙后果然传来声音,只不过,声音显然经过内力处理,听不出是男是女也分不清年纪。
闻言,忠勇侯几位大人面色都不禁一变,然而,却见她们身旁的这位穿着艳紫色衣裳的女子,却是淡然得好似欣云看云般,对着那墙处道,“我们死了,你不仅前功尽弃,功亏一篑,你这千辛万苦所造之处,也会毁于一旦。”
“威胁我?”暗处传来声音,随后却是道,“能在我眼皮子底下闯进来,你的胆子不小。”
“能在天子脚下行残害朝臣之事,阁下也胆子也不小。”
今天有点忙,应该说这几天都有点忙,所以时间有些晚,先更上一章,晚点还会有一章,么么~
☆、第二十二章 帝师(二更)
“能在天子脚下行残害朝臣之事,阁下的胆子也不小。”云初不卑不亢,明明是学着花魁一般柔媚的语气,却偏叫人生出一丝泰山压顶而不动于色的倔强之气。
一旁忠勇侯和几位大人看着云初,听着她和墙后的声音对话,面色骇然间不自觉的站在了一起,这些大人既然能是朝中要臣,胆量自然也非一般,方从醒神过来那瞬间,想着之前的尴尬,可是经过这么一会儿,明显知道外面已经有人将他们包围,再是墙后嚣张狂妄语气,不过眼神一对,自然是同仇敌忾。
余大人看似和忠勇侯几位大人眼神对视,相互询问,可是余光却是看向云初,眼神幽深,只有他知道面前这位女子并不是什么疆域舞娘,而是云王府大小姐,云初,未来的太子妃,而此时此记得,先前对云初的出现,乃至后来的处变不惊都没眼前来得有冲击感,能窥得暗中有人不说,还能在如此包围,可说绝无生机的情况下,与对方侃侃而谈,轻讽嘲冷,可非一般人能之。
当下,余大人的眸光又深了深。
“你到底是何人,竟然敢闯入我的禁地。”而这时,暗处那道声音再度传来,听不出任何情绪,就像是一个破旧的大门在午夜随风悠悠飘着,不轻,不重,却又格外的慑人心神,让人似行走在黑暗里,遍体生凉。
纵使忠勇侯这般也算见过大风大浪之人,也不免额头上冒出一层虚汗,当下四下扫量一眼,最后又将目光落在云初身上,随即微带青影却烔然有神的眼睛里有光一闪,似乎有了计较。
云初此时坦然笑着,露在面纱外的眸光清丽锋寒,光芒不掩,依然对着那面墙,道,“自古以来,藏头露尾,行叛谋事之辈,不是自惭形秽丑陋不堪低人一等,便是骄傲自大狂妄不羁,高高在上,然而,前者自古以来,掩于尘埃,后者高处跌落,都无好下场。”声音不轻不重,可是一字一句,却都能听出淡淡的讥讽。
余大人和忠勇侯等几人此时看一眼云初都不免唏嘘。
前者想的是,这云初小姐如此时刻的魄力,非寻常女子难比,就是他的女儿,也……
后者想的是,年轻女子果然是骄傲不知轻重,如此激声那墙后之人,万一……
然而,四周很静,屋外那迫人的气息也渐渐的压至而下,可是墙后面却没再传来声音。
静,再静,四周静得出奇,方才那些闪着光的青瓷酒杯里酒味香醇浓郁在空气中飘散,晶莹的酒液似乎都能被几位大人的呼吸声给轻微的拂动了起来,然而,所有人却都如临大敌般,不敢动惮。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空气中似乎都上了一道紧要的锁,就等着谁先突破,然后便能慑人心神,入人骨髓。
然后,这个时候,一旁的忠勇侯突然动了,在所有人都没料想到的时候,突然上前一步,猛的将原本站在那里的云初直向那墙壁上推了过去,还道,“你既然对这个舞娘感兴趣,我们帮你一把,你放了我们。”
云初好似始料不及忠勇侯这突然的动作,脚下当即一个踉跄,直向着那墙壁扑腾而去。
余大人大惊失色,欲以上前去拉,却终归是晚了一步,只能眼看着云初失重的向那墙壁倒去,然后,眼看着,这时候,自那墙壁处,一只白净得过份细长的成人的手突然诡异的自那墙壁缝隙处伸了过来,直抓向云初……
“侯爷……”余肿言大叫,似乎惊急中想说什么,然而只说了两个字便突然止住,因为,就在众人这一刻被忠勇侯突然的动作震住之时,被那只突然好似虚空中出现的诡异的手而悚然之时,就在那只手眼看着就要触到云初肩头之时,忠勇侯原本将云初推出去的手突然又上前,然后一把拍开云初,然后利刃一现,寒光一闪。
“扑哧。”锋利的匕首直接插入那白净的手掌,再自掌心穿过手腕,以极其速度怪异的刺穿方式。
血,殷殷流下。
而被拍开的云初此时稳住身形,看着忠勇侯保持着那匕首刺穿对方手掌的动作,面上却无半丝意外与惊慌,显然早料到忠勇侯会这般做似的。
而,推人,手出,利刃。
一切不过都只是眨眼间的功夫。
血,顺着匕首流下,紧随着,那墙壁后响起痛苦的喊声,同时,众人这才发现,忠勇侯的那把匕首并不寻常,因为那只手掌不过这瞬间,鲜红的血已经瞬间由红转黑再转乌。
匕首有毒。
几位大人,包括余肿言此时看着忠勇侯面色都变了变,当然,只有余肿言却是关忧的看了眼云初,待见其镇定无虞的面色后,紧揪的气息也松了松。
而伴随着痛喊,忠勇侯目光一狠,将匕首直接在那白净的掌心处使劲一个反转,生生搅得那手掌血肉模糊,这才猛然后退,紧接着墙后又是一阵痛苦的惨叫,那手似风中抖动的落叶般使劲的抖动一下,然后,以众人难以算计的速度,突然猛的向墙后掩去。
与此同时,随着屋内叫喊声起,屋外原本那些包围过来的迫压气息在空中一放,紧闭的房门,窗户骤然被打开,数百名黑衣人如黑云般涌了进来。
忠勇侯原本想让所有人退走,可是云初却当机立断,手随意一挥,顿时空气中烟尘漫漫,只听她声冷字重,“破墙。”说话间,已经在一个黑衣人携剑刺来之时,运内力于掌,向着前方一挥,方才那发出箭矢的墙当即“轰”的一声被破开,露出一条明亮的地道。
云初二话不说便跳入,余肿言借着烟尘看一眼云初,想都未想便跟上,只是急步中,还是道,“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
忠勇侯原本要向屋外逃去的脚步一顿,眼看着余肿言和云初向那地道而去,又看看其余几位大人,对视一眼,想到方才云初那笃定的语气,当下不知为何的,看着那些转瞬就要刺过来的剑与拥过来的黑衣人,身子一个后转,也向着那破掉的墙而去。
身后,另外几位大人自然紧随着而上。
几乎在所有人刚跑进墙内,烟尘散去,那些剑光也齐齐瞬至。
只是,那些黑衣人看着云初等人进了墙内,停下了脚步,互相看了一眼,却是没敢追上去,似乎是对此处墙有所忌惮。
……
而此时此刻,相较于云初这边的惊心动魄,京效一处极为僻静,静得好似风声到了此处都停止风息的的院子里,一人黑色锦袍,身姿挺拔,月色下,浑身如镀上一层清华流光,袖角袍角上浅金色的暗纹在微风中流动,更流泻出一地清辉,只是却都淡化不开那精致如玉的容颜上那一层高冷霜寒。
而在男子对面,数十步之遥,一名男子正席地而坐,说是男子,却又像一位精神矍铄的老者,头发是黑的,手指是白细的,可是面上那微起的褶皮,还有眼眸的深邃,看去,更像是一位六十左右的老人。
这位老人此时一袭玄青色衣袍,颇有道骨仙风之态的坐在地上,正看着面前一盘棋局,黑白分明的棋面上棋子流动,似虚似实,老人的手指只轻轻一抬,棋子便移了位。
“如此急行赶来,可不像太子你的作风。”这时候,老人又移动了棋面上一棵棋子这才抬起头看着面前不远处的太子景元桀,语气里透着尊敬却又有严厉的意味。
而景元桀的目光却一瞬未离开老人面前的棋面,眼看着他移去一子,眉心轻微紧了紧,负后的双后也轻微动了动,声音却常的冰冷,“疆域有人与朝中要臣联系,我早已派人去找,你为何还让离歌派人入京?”
“太子诸事繁忙,如果是老夫能解决之事,自然不能劳动你。”老人道,说话间,看着景元桀的眼神是极其尊敬的,那是对上位者的一种绝对的不倒戈不背叛的虔诚,可是语气,却叫人生不出半丝悦味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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