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重点。”云初露在面纱下的眼眸里微笑盈盈,实际声音比隆冬的雪还要清冷。
余大人身为朝中要臣,平日里左右逢源,长袖善舞,太子素来看重,还鲜少有人这般和他说说话,可是如此时刻,看着明明之前不过几个时辰就见过的与现在判若两人的云初,却无半丝计较,轻声道,“我是得太子之令,潜入此处查探。”
云初眸光几不可微的闪了下,果然。
从她一进来就发现,除了余肿言余大人,另外几名大人的目光几乎都有些呆滞,包括里面的忠勇侯也是如此,所以,在余大人说出他是受太子之令来此调查之时,她心中便有所了然。
不过,堂堂忠勇侯竟然也在此,而显然的他并非是和余大人一样,来此调查,可想而知,是什么吸引他来此处。
交谈过久势必惹人生疑,当下,云初身子又是一飘,便退离余大人数步之远,站在几位大人面前。
与此同时,方才屋内那裸身相交的男女倾刻间散了下去,琴声于此幽幽绵绵的响起。
靠,云初眸光愣了愣,这就要让她跳舞了?
她可不可以说,她只会跳广场舞,而且,此时此刻,这宽袖盈香的,她只要一抬胳膊,干净白皙的手腕一露,身份必定揭穿。
思绪不过一瞬,云初的余光便扫见远远的一旁,方才接她她药粉的丫鬟已经指了指香炉在给她打眼色。
那意思很明显。
药粉已下,让她闭息。
也就是说,她现在只需要随随便便舞一舞,动一动,这些大人不过半会儿就会被这药雾所迷。
照方才她的分析,背后之人不会杀了这些人,而是想借机掌控,唤醒最深处的记忆?是作以威胁,还是深入灵魂深处,达到掌控的作用?
这背后人的心思,可真谓是……深矣。
但是,云初既然来了此处,自然是想查明事情,必当不能让这些大人着了道儿,所以,空气中云初与余大人对视一眼,心中快速思忖。
余大人,云初倒是不担心,显然的,太子既然让他来查探,必定已给了他解毒之法,倒是这几位大人……
她云初也不是什么仁慈良善的人,他们的生死其实与她无关,但是若真出了什么差池,日后于景元桀必是一个大麻烦,不然,太子也不会冒险让余肿言混进来查探,如她所知,余肿言虽面色笑得跟和坤似的,可是正儿八经的文官,一丝武功都不会。
不过,云初目光在一旁面色通红,神色呆滞的忠勇侯身上落下一瞬,便又移开,上次这个侯爷还对她喊打喊杀呢,说实话,她不喜皇后——没人会喜欢一个时时刻刻要杀你之人,自然的,她也不喜忠勇侯,于他而言,忠勇侯是皇后的哥哥,而非太子的舅舅。
太子她都不太会给什么好脸色,更何况忠勇侯。
可是,该死的,此时此刻,她还真不能让忠勇侯死了,如果今夜不是她假扮花魁还好,可偏偏阴差阳错是她,她绝对相信,如果这个忠勇侯出了什么事,皇后一定会千方百计的将这笔帐算在她头上,绝对。
经过上次入牢之事,再又是那什么破阵法,这个皇后简单了她都不信云,恨她想她死之心,绝对是妥妥的分分秒秒,朝朝夕夕,如今指不定就等着她行差踏错,好使个什么计的,阴谋的,阳谋的,让她永无翻身之日。
当然了,还有背后那个劳什子的“青梅竹马”,一想到,云初就来气儿,不过,她今次的主要目也就是想借着这些事情摸透景元桀的本质而已。
那个花魁明明已经不是真正的花魁,他却还在她面前装得叫一个单纯认真,怎么叫她咽下这口气。
不过,她是真没想到,会见到眼前这一幕幕,还有余大人,竟然也在此。
一个不会武功的文官,却被太子派来此处,而确实的,看似处处不适合,可是仔细一想一看,放眼整个朝中上下唯太子是从的人中,没有第二个人会比余大人还合适。
打太级,八面玲珑,处事圆滑……
思绪兜兜转转其实也不过几个瞬息的功夫,下一瞬,云初看了眼四周,原本正欲以举起展舞的手突然一晃,随即整个身子都离弦的剑般,转瞬间便到了那丫鬟面前,然后在那丫鬟措不及防中,抬手……
“你……”那丫鬟只来及说一个字,整个人便已经向后倒去。
然而,眼看那丫鬟即将倒地,云初突然上前,一下子抱住了那丫鬟,身子僵在空中。
此时间,余大人已经快步走了过来,略微紧张的看着云初,“这……”
“这丫鬟手中有线,是以线来控制着几位大人的心智,香炉里的药粉只是催化作用,所以,她不能倒。”云初快而轻道,显然她也是才发现。
余大人闻言,这才看向那丫鬟的手中,却见明亮的灯光下,一根如果不是他如此特意去看,而完全看不到的金线竟然自女子掌中穿过,然后,连向身后那面此时挂着各种仕女画的墙上。
而这个时候,屋内几名大人,包括忠勇侯,也在女子倒下的瞬间,突然转身回头,此是此刻,先前面上那似被憋着的红色已经退下,皆是一脸煞白,目光呆滞的看了云初怀里的丫鬟一眼之后,唇瓣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
云初见此,面色一变,暗道不好。
此处几位都是朝中要臣,侍郎,侯爷,尚书,学士,因着身份,对大晋皇朝,或者说宫闱要事,朝中权臣,各方相交的秘密,自然知之甚深,更惶论,如果云初没记错的话,今日里,余大人和李大人来云王府才和云王爷商议过皇上寿辰一事,其中布置定然繁复精细,更别说,这些大人心里肯定都有些个小秘密,万一被背后之人掌控,那,后果堪忧。
显然的,云初如此紧张的眼神,余肿言看到了,换句话说,他既然亲入虎穴查探此事,也知此中艰难诡秘,眼下,看着那些同僚们如此面色,当下就要抬手去推,拭图推醒他们,只是手刚抬,却被云初低声打住,然后对着余大人指指丫鬟背后那连向墙的线,向他点头示意。
余肿言当下领司,点点头,本就微胖的身形这才浑身紧严的自一旁桌边而过,向那墙走去,而且,手中更拿着一把锋利的匕首,自然是想切断那墙与丫鬟掌心间的线。
“扑扑扑。”然而,余肿言刚走近那墙边,抬起匕首,却见方才还挂在墙上的几幅仕女画突然落地,与此同时,墙中冒出数十只箭矢,齐齐向余大人和云初而去。
云初心思一惊,当下一手扶着丫鬟,保持她的身体不向后仰,一手衣袖狂飞,挥去箭矢,然后,看着一旁气喘吁吁,面色微微煞白的余肿言,这才轻声道,“看来,对方早就发现我们了。”话落,看一眼怀中的丫鬟,再看一眼前方的被控制着面色呆滞的几位大人,当下手一松。
“噗通。”那丫鬟瞬间倒地,而后,竟倾刻不见。
是真的不见,就如一物凭空在眼前消失,同时的,门外响起一阵轻却极其整密厚重的步声。
不过几瞬的功夫,云初便能感觉到紧闭房门的屋子外,那沉暗包围的气息。
余肿言亲眼看着这一幕,看着方才丫鬟凭空消失的地方,又看了眼屋内四周,这一瞬面色晦暗又惨白。
“哎哟……。”
“这是哪里?”
“这是怎么回事?”
“我明明记得方才还在喝酒……”
而同时间的,方才那几受控的大人也在此时瞬间清醒,面色如常,看看四周,摸摸头,拍拍身,对视一眼,好像有些尴尬,然后好像这才注意到云初和余肿言。
“余大人,这是怎么回事,你记得吗,我记得,方才明明……”忠侯侯此时面色不太好,也不理云初,而是看着余大人开口。
余大人摇摇头,正想提醒各位大人屋外面的情况,却已经被云初冷声打断,“侯爷还是先想想如何逃出这里才是要紧。”当然,云初说这话时,依然是那花魁柔媚的声音,只不过,声音没有多少客气,而且,她的面纱也戴着,几位大人认不出来,当然,也不想在她们面前暴露身份。
她不想更出名。
余大人自然领悟到云初传达的意思,自然也没开口。
可是此时已经醒转过来的忠勇侯只是在方才那香炉药粉飘散时被控制的,在此之前屋内那让人脸红心跳,心神震惊的一幕还在脑子里清晰回映,此时闻听云初出声,立马一怒,“是你,是你把我们弄在这里的,你到底是什么人,是谁叫你这般做的,堂堂天子脚下,你想要对我们做什么?”
“先声夺人,先发制人,侯爷此时此刻做得完全不是时候。”云初懒得和忠勇侯废话,话落直接走到一边。
“你……”堂堂忠勇侯哪里能让一个不明不白的陌生的小女子给打脸面儿,更何况,现在也不知是心虚还是想给自己找退路,觉得只有把面前这个女子杀了,训斥了,心里才能好受般,只不过,才一出声,便被一旁的余肿言上前打断,“侯爷别气,别急,此时不是争吵的是,我们现在可谓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注意听周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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