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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辅养妻日常 完结+番外 (我是浣若)


  陈卿一笑:“一言难尽!”
  “那就慢慢说!”唐牧横缰勒慢了马。
  陈卿只得耐心给他解释:“变法之事,如今由首辅刘瑾昭来执行。但他那个人你是知道的,传胪出身,有笔杆子却不懂得执行,结果就是政令发了下去,到了两直十三省,却是完全推行不开。
  至于各地的藩王们,亦全然不听圣旨所遣,阴奉阳违。再加上南边倭寇时时骚扰沿海,陕甘今年又闹了□□,入冬以后流民大匹入城,皇上也是焦头烂额,不得不急召你回来。”
  唐牧策马入了城,却不与陈卿分道:“找出酒楼,咱们先吃顿饭!”
  陈卿疑惑问道:“你八个月未回京城,入京不回家见妻子,拉着我吃什么饭?”
  唐牧一声苦笑。近乡情怯。他仍还忘不了韩覃挣脱他的怀抱,拉着李昊奔出后巷的那一幕。他的小姑娘可以不爱他,他自信自己有时间,有能力,有耐心慢慢磨回她的心意。但他不能忍受她心里装着另一个人,却委曲求全屈居于他身畔,只是为能保住李昊的皇位。
  当日的事情,陈卿亦看在眼里。在一处酒楼用罢饭,一起牵马走着,陈卿问唐牧:“那日若是韩覃按你的意思,诱李昊入怡园,你会怎么做?”
  唐牧断然摇头:“她不会,她绝对不会那么做。”
  这下轮到陈卿冷笑了:“你就是赌定她不会诱李昊入怡园,所以才敢游说我父亲出兵,以皇位诱之,惹得他准备好了弑君篡位的准备,那知道入了你的套子,非但皇帝做不得,还连掌了二十年的兵权,也拱手让给了你。”
  唐牧暗矬矬一阵哼笑:“我不期清极你竟能看到这样深。”
  所以,这才是唐牧当日特地要送韩覃入宫,与李昊做最后道别的初衷以及深意。李昊仍还是最适合做皇帝的人,他温和,理智,虚怀,懂得反醒,实在是一片集权宰相可以借机施展的沃土。
  而身为首辅,唐牧也必须得掌有兵权,才能握有最高话语权,才能算得上是一个合格的集权宰相。对于觊觎自己妻子的男人,那怕他是皇帝,那怕他才二十岁,那怕是他的先祖,唐牧也不可能对他怀有博爱或者怜悯。
  他利用韩覃对李昊的怜悯之情,也利用李昊对于韩覃两世的不舍。并以此为诱饵,假装自己果真冲冠一怒为红颜,要转而拥护陈疏为帝,害陈疏年过半百晚节不保,做了一回开国称帝的美梦,随即却因为皇帝的猜疑而不得不交了兵权。
  以退为进,在将兵部从六部独立出来,由徐锡独掌兵权之后。唐牧又独自一人遍巡九边,与徐锡二人一朝一边,牢牢将兵权控制到了自己手里。如今他牢掌兵权,而李昊又因为处理政事无能不得不召他回朝,首辅仍还是他的。从有朝以来就被废掉的宰相之职,他总算牢牢掌握到了自己手里。
  在道口分别时,唐牧仍还踌躇不前,犹豫不定。陈卿翻身上马,勒马绕着唐牧转了两圈:“难道你还不肯回家?”
  唐牧仍是一声苦笑。八个月,这是自从成亲以来,他与她分别最久的一次。他边一封信都未写过,一句平安都未带过,心中的负气渐渐消散,愧疚深存,竟不知该如何面对她。
  “清臣,你玩我爹这一手玩的实在高明,老爷子恨你恨的牙痒痒。我与你自幼一起长大,如今渐渐也有些惧怕你这越来越深的城府与狠戾的手段。以我来看,如今这世间唯一能降伏你的,只怕就只剩韩覃了,早点儿回家去吧,有天大的惊喜等着你!”陈卿说完,策马而去。
  唐牧仍还牵马走着,到怡园那青砖照壁外时,忽而回头问巩兆和:“兆和,你说会有什么样天大的惊喜,在等着我们?”
  巩兆和当然是摇头:“二爷,小的与您一同出门,连信都未曾给家里送过,委实不知道。您进门去见了夫人,不就知道了吗?”
  *
  八个月的孕肚已经很鼓了。自韩覃有孕之后,寇氏便送了她许多自已在淮南时买得的精油来。
  概因寇氏自己怀孕的时候,孩子长的太快肌肤绷不住,腹部与大腿绷裂许多斑痕,到如今还好不了。生完孩子之后人虽瘦了,那斑痕却是一纹一纹如波浪一般,着实难看之极。虽唐世乾不嫌弃,总归她自己觉得难看,自卑了许多年。韩覃与她一般也是个小骨架子,肉少肤紧最怕绷裂,所以她便特此送了精油来,叮嘱着韩覃早晚涂到肌肤上以润肌肤。
  韩覃虽说怀了八月的胎,但这八个月中未有一日停歇过。又一直孕吐到六个月上,混身无肉,唯鼓个肚子。直到这两个月才渐渐能吃些饭。她的怀相也好,高鼓于肋骨下,腰腿仍是空空的,从后影看,仍还是个女儿模样。
  吃罢晚饭,韩覃□□心帮衬着润完了肚子,重又套上褙子,在书房中坐着。八个月没有任何音讯,唐牧不过种了粒种子就走了,她渐渐等不来唐牧,心知只怕他是过不得李昊那个坎儿,转而弃了自己,夜里闲下来自己便也慢慢想通了。
  她欠身端过搁在多宝阁架子上的针线笸,取出件新纳的婴儿衣来默默裹着边子,忽而隐隐听得一阵沉沉脚步声,那声音再熟悉不过,惹得她心头一惊,针便戳进了指腹。
  那男人总算是回来了,可她如今这样子,披头散发蓬头垢面,裙子也未系得,一件褙子也是半新不旧的。
  韩覃慌得站了起来,疾步奔入卧室系了件酒红的长裙,又换了件宝蓝色的长褙子,再奔到书房,见那针线笸子仍还在罗汉床上放着,生怕唐牧看见了又要生气,跳上罗汉床正准备把它搁到高处去,帘子一掀,唐牧已经进来了。
  忆及这八个月的分别并自己孕初期那难熬的孕吐,韩覃心里一酸两眼发热,一把将针线笸塞到多宝阁总顶层转过身来,轻轻叫了声二爷。
  唐牧初进屋时并未觉得异样,直到韩覃转过身来,腹部滚圆,褙子都系不得扣,自两边分垂着。他一颗心嘭一声坠入胸膛的无底洞,盯着她的肚子一眼不眨,许久闭上眼睛深出了口气:“你竟未听我的话,没有喝那避子汤?”
  这不是什么天大的惊喜,而是天大的噩梦与惊吓。
  针线笸未放稳,忽而滑了下来,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的小衣小帽子小鞋子散得一地。韩覃两脚轻抬跳下罗汉床,欠着腰一点点拣着那些小衣儿道:“若二爷不喜,可以当做没瞧见。毕竟您走了八个月,我一个人这日子也过来了,既这个八个月能撑得过来,往后想必也能撑得过去。”
  唐牧往后退了两步,挑起帘子,转身走了。韩覃端着那满笸的小衣,转身倚坐到罗汉床上,靠着桌沿闷坐片刻,疾步追到外院,隔着屏风看了一回,一颗心才算是彻底死了。
  唐牧不肯要孩子,说到底仍还是怕自已将来万一在朝廷争斗中落败,会牵连家人。所以他不肯要孩子,恰就与那些阉人们一样,因为无后,所以敢拼命,也不计后果,该铁腕时铁腕,该无情时无情,绝不手软。只此一生,实现自己的理想就完了。不问后事,不论功过。
  而有了孩子,就有了牵挂与弱点。一世专权到咽气时还居于高位的宰相们也有不少,但其后辈被尽诛者,被屠戳至死者也不在少数。韩覃原本存了许多想要劝唐牧的话,那知他连开口的机会都不给她。
  默坐片刻,韩覃起身疾书了封信交给春心,自己又草草收拾得几件衣服,将那缝给孩子穿的衣服鞋袜并尿布等物全理成个大包袱,只待大壮来接,便回炭行去了。
  *
  饮冰院,内阁辅臣们自然皆在。见唐牧自屏风后走出来,刘瑾昭先就站起来,恭恭敬敬掬着双手叫了声阁老。余人亦皆齐声唤着阁老。
  唐牧在那猛虎下山图下坐了,缓目扫视过去,如今内阁六位辅臣皆在。
  八个月后第一次入宫面圣的前夜,有太多的事情辅臣们需要统一口径,还有一些关于变法上的事情,谁该支持,谁该反对,其目的,还是要在皇帝面前重新把唐牧推上去。他得是李昊心甘情愿任命的首辅,接下来的政令才好继续往下施展。
  唐牧不言,灯影下清瘦的脸上满是戾怒与焦灼。辅臣们面面相觑,亦不敢言。
  本来,他以为他离家这的八个月中,她会重新跟李昊在一起。走的时候,他抱的就是要放开她的决心,所以这八个月中才对她不闻不问,亦不肯书一封信给她。谁知一回来,竟就看到她挺着滚圆的孕肚,跳脚站在罗汉床上。
  刘瑾昭等不得,先开口问道:“清臣,明天上朝廷议上的事,你得先指点指点大家,我们才好在皇上面前应对。”
  唐牧摇头:“你们不必再与皇上唱反调了,无论他看中谁,想要推谁到首辅位置上,听他的即可。”
  “清臣……”刘瑾昭与几位辅臣皆是大惊:“你这是什么意思?”
  “二爷!”淳氏疾步奔了进来,也不顾屋子里站着一众辅臣,直接道:“夫人方才出门,回炭行去了。”
  唐牧蓦的站了起来,淳氏紧接着补道:“还赠了您一纸休书!”
  *
  本来炭行离怡园并不算太远,但紧赶慢赶,韩覃与大壮两个赶到坊外时巡役们恰在下坊禁。大壮脱了帽子上前鞠躬道:“官爷,小的们紧赶慢赶,求你们再启一回坊,让我们赶过回家,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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