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吸了一口气,坚持不懈的上前去,她非得看看,楚胤是有多么的狠心,对自己不管不顾,不闻不顾,她要看看,帝王之爱在谢夙卿身上会坚持多久。她向来都相信,帝王的爱,是要争得头破血流才能得到的,她谢夙卿凭什么轻而易举的,就夺走?
她穿的单薄,站在了布幔外头,寒风吹的入骨的冷,她颤声开口道:“皇上,臣妾给您做的冬衣,您可还喜欢?若是不喜欢,臣妾拿回去重新改制。”
雁嫔的颤音我见犹怜,谢夙卿努了努嘴,向楚胤问道:“什么冬衣啊,怎么没见你穿过?”谢夙卿的话,带着些酸酸的味道,楚胤却是因为这醋味笑开了,伸手刮了刮谢夙卿笔挺的鼻子,如同煮熟的鸭蛋刚剥开了壳一般,玉脂凝珠。
“许是李公公收下了,并没有交到我的手上。况且,你真相信韩向雁会自己做冬衣么,上回她要做这衣服,惊动了整个尚衣局的人,我想不知晓都难。”说起这件事,楚胤才想起了之前尚衣局的事情,也没多说,只是让李公公出去,把这件事情交给李公公了。
谢夙卿笑笑道:“外头冷,若她受凉了,明日龙息殿的门槛都要被玉泉宫的宫人们踏倒了。”谢夙卿说的话是没错的,许是韩向雁也是打着这个主意,非要折磨折磨自己,然后来博取楚胤的同情。
所以当谢夙卿没有故意压低声调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韩向雁的神情瞬间变得难看了起来,她打的主意就这样被谢夙卿给说破了。
“你说了算。”楚胤微微一笑,道。
谢夙卿冲着李公公点了点头,李公公会意,就把韩向雁请到了亭子里头。此时谢夙卿是坐在楚胤右边的,而雁嫔很自觉的就在楚胤的左侧坐下了,没有经过楚胤的同意,楚胤也没有说,可以看得出来,雁嫔一向随意惯了,在她还是太子良娣的时候,就这般随意了,楚胤不爱计较这些细枝末节的东西。
“皇上,上回给您做的冬衣还合身么?”雁嫔开口问道,有意无意的看了谢夙卿几眼,眼里是挑衅。
“嗯。尚衣局的绣工还是不错的。”楚胤淡淡的回道,一句话,把雁嫔接下来的话全给堵了回去,雁嫔自己邀功,想说那件衣服是她亲手做的,可是楚胤怎么会知道,衣服是尚衣局的人做的?莫不是尚衣局里的人透了口风,带她回去,一定好好教训那些奴才。
她尴尬的笑了笑,只好接着楚胤的话,继续说道:“是啊,臣妾特意让尚衣局的人赶制的,臣妾还从淼……司衣那里学了几套针法,现在也能绣出点模样来了。”韩向雁欲要说出那司衣的名字,却是说了一个字又给噎了回去。
谢夙卿是知道其中缘由的,因为那司衣的名字就叫做“淼淼”,她从来不知道,淼淼善乐,却也是京城第一女红师傅的唯一传人,绣法堪称一绝。
知道淼淼成为尚衣局的司衣,还是苏姑姑同她说的,事情发生在谢夙卿离京的期间。
淼淼一直是住在玉泉宫的偏殿里,楚胤将她安排在那里,也是因为要让她好好看着韩向雁,而韩向雁这人醋坛子极大,一次楚胤只是照看了一下淼淼,淼淼就受到了韩向雁的不待见,被折磨的惨了,楚胤看在眼里,没等淼淼说话,就找了个借口,直接将淼淼贬为宫女,去尚衣局做了司衣。
雁嫔本来还以为是她自己战胜了淼淼,可是日就越长的,发现是自己想错了。这下提起淼淼这个名字,她是很不情愿的,生怕楚胤又想起了别的女人。
第二百五十七章 宝藏
谢夙卿却是笑笑,故意说道:“你说的,可是淼淼?”看见雁嫔的脸一黑,谢夙卿继续说道:“淼淼做司衣的时间也不长,她的绣法是一绝的,现在倒是让人称赞的。这也算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吧,做个司衣倒也能坦坦荡荡过日子。你说是吗?”谢夙卿看向雁嫔,笑了一笑。
雁嫔气恼的瞪了她几眼,碍于楚胤在这里,她还是收敛一些较好。“贵妃娘娘说的极是。只是毕竟是犯了错的人,幸好皇上宽容,才让她在宫中安身立命,说到底,还得感谢皇恩浩荡。”雁嫔以为自己拍的是马屁,却不想她从来都拍不到点上。
谢夙卿听见这句话就有些来气了,她冷声笑道:“犯了错的人不少,这皇宫中的人谁不犯个错误,怕就怕就算没有错误,还要遭受非人的待遇,就算冻伤条腿,也只能叹息自己命不好,是么?”谢夙卿这句话意有所指,算来,说的已经很明确了,韩向雁再傻,也知道谢夙卿指的是步怜。
韩向雁深吸一口气,从她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见楚胤的侧脸和背脊,看不见他具体的神情,她气恼的瞪了谢夙卿一眼,咬牙切齿道:“贵妃娘娘说这般的话,让臣妾好冤枉,这后宫不公平的事儿常有,怎么避免得了有人受委屈?况且是皇后娘娘在掌事,贵妃娘娘若是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可以去让皇后娘娘主持公道。”韩向雁不甘的把皇后牵扯了出来,心想着,皇后不和她达成统一战线也不行了。
谢夙卿淡淡的一笑,没有了之前急躁的心绪,也褪去了满眼的戾色,道:“雁嫔别激动了,我只是想说一句话。”谢夙卿顿了顿,不论是韩向雁还是楚胤,都好像饶有兴致的要听她接下来要说什么,结果谢夙卿开口说了一句:“多谢雁嫔对步怜的照顾,日后,我会替她偿还回来这份恩情的。”
谢夙卿这是在宣战,韩向雁怎么也没想到谢夙卿会在楚胤的面前大胆的说出这句话,可是再看楚胤的反应,韩向雁的心中一凉,楚胤明明是懂谢夙卿话中含义的,却没有说一句话,他这是在应允谢夙卿的行为么?
韩向雁咽了咽卡在喉咙中不上不下的口水,慌张的想要逃离这个地方,她道:“皇上,若是没什么事,臣妾就告退了。”
楚胤没有理会她,而是俯下身去,他这个动作,让谢夙卿都是一惊,不知道他要干什么,接下来,所有的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伸手脱下了谢夙卿的鞋袜。
楚胤没有避讳这里的人,对谢夙卿的宠爱,不分场合,只要他乐意去做。
其实谢夙卿的脚没怎么湿,鞋子上也是小小的一片雪渍印记,楚胤却生怕她会因此受凉,小小的细节也不能忽略掉,谢夙卿的玉足在楚胤的手中盈盈一握,顿时感觉到一股暖意从脚底传了上来。楚胤将谢夙卿的脚放在自己的披风里头,那里,很暖和。
韩向雁看着这一幕,不甘心却也没有法子,她势必要让谢夙卿失了这份恩宠的,不惜一切代价!
韩向雁默然离去,不久后玉心便拿了鞋子过来,楚胤亲自给谢夙卿换上,之后又同谢夙卿回了龙息殿。回去的时候,龙息殿中又多了许多的奏折,忙也忙不过来。
谢夙卿安心的躺在一旁的贵妃椅上看简史去了。她从来没有关心过古往的历史,她所知晓的,也不过是先皇时期与楚胤当朝的时期,其他的,她还真的是孤陋寡闻,带着丝求知的欲望,她翻开了关于西楚的第一本史书。
史书上记载,原来这片大陆是一个国家,由皇甫氏的人当家作主,后来因为皇甫氏的暴虐,让百姓处于水深火热之中,楚氏揭竿而起,为百姓而抗战,最后击溃了皇军,取得了胜利,才建立了西楚大国,而原来的皇甫氏,一些流落在极北的草原,也就是玉里雪山那一带,另一大部分都去了南边,形成一个国家,就是璠玙。
史书上记载的西楚国第一任国君,是个十分英明玄武的君主,颇受百姓爱戴,可是似乎在写他结局的时候,史官的笔是草草掠过的,没有详细的记载他的死因,只说他的尸体是未葬入皇陵的。
谢夙卿心想,开国皇帝的尸首都没有葬入皇陵,而且史书上写的这般的避讳,是什么原因呢?谢夙卿心有疑惑,就问了出来,楚胤听了,沉顿了一会儿,谢夙卿以为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不能诉说那段历史,正想不再问下去的时候,楚胤又开口口了。
“这个是属于皇家秘闻的,鲜少的人才知道真相,祖皇帝没有葬于皇陵,是因为他的尸骨被雪埋在了玉里雪山。”楚胤淡淡的说道。
谢夙卿更加疑惑了,“玉里雪山?那是最北的地方,从京城到那里,得好些时候吧?而且,好端端的怎么会埋在那里了呢?”
楚胤和煦的笑了笑,背脊靠在谢夙卿的贵妃椅上,靠的她更近了一些,当作给她讲故事了:“传闻皇甫氏发家时,就是从玉里雪山发家的,那里有他们的龙脉,万千宝藏都在山里埋着呢。”
“当时西楚也不是个顶大的国家,急需物资去充盈国库,祖皇帝也是个喜爱冒险的人,亲自带队去了玉里雪山,寻找宝藏。”楚胤的目光悠长,似乎思绪已经飘向了很远的地方。
“后边没有回来?”谢夙卿说道。
楚胤叹了一声,道:“是啊,发生雪崩了,再也没能回来。之后也有许多国君,派人去那里搜寻宝藏,终究是一无所获,直到后来,从当地皇甫的传人口中得知,只要集合了九把宝刀,就能得到藏宝图,找到龙脉的地方,否则,玉里雪山只有进没有出。”楚胤的目光变得意味深长起来,似乎有什么事情在心中流转,没有说出来。
楚胤看不见他的神情,也便无法追寻了,她问道:“什么九把宝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