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响三声,看台之下涌满人流。
锣声一响,便有人跳上了擂台。
只见擂台之上,两两一组,忽然就厮杀了起来。顿时,风起云涌,直让人叹为观止。
“唉?那个人是谁?看起来身手不错。”拓拔濬看着擂台上一白衣胜雪的男子,好奇的问了起来。
抱嶷翻了翻名册,回道:“名单上所记,这位侠士名曰冯熙。”
“冯熙?竟和清儿同姓?”拓拔濬脑海之中,只觉得这个名字很是熟悉。
“就是呢,竟然这么巧。”抱嶷也觉得事情真是太过巧合,仿佛刻意人为的一般。
“你去查查他的来历。”拓拔濬吩咐道。
“奴才遵旨。”抱嶷领命便速速的离去。
拓拔濬目不转睛的看着擂台上力战群雄,崭露头角的白衣男子,他的心中思索着到底是哪里熟悉。
这个想法一直横在拓拔濬的脑海之中,然而他就是想不起来。
没多久,看台下的比武已经接近了尾声。
只见白衣男子与一黑衣男子冷冷的站在擂台之上,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动作。
高手见高手,片刻冻结了全场,直紧张的人毛骨悚然、寒毛直竖。
忽然,黑人男子箭步上前,左右虚空砍了几下,热了热身,直刺向白衣男子。白衣男子处惊不变,仍是原定不动。
剑,近在咫尺,眼看便要刺上身来,白衣男子却从容不迫的张开一把精致的龙骨扇,利剑随即被困于龙骨之间。
黑衣男子见状,急忙抽回利剑,翻身腾空,跃于白衣男子身后,剑身随即向其身后刺了过去。白衣男子只是将身微侧,利剑瞬间穿空于骨扇与白衣之间。
说时迟那时快,白衣男子将骨扇忽的架于胸前利剑之上,手腕忽转,而后闭合,继而一个巧力便将剑身隔空逼出身外。白衣男子潇洒的的又张开了手中的骨扇,脸上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黑衣男子见白衣男子只守不攻,不知其心里究竟想着什么主意,又苦于找不到白衣男子的破绽,便使出浑身解数,直直的劈了上去,意图顽敌。白衣男子看利剑当空,形势险峻,也只得伸出扇子谨慎的防御。
黑衣男子利剑一劈一刺,左右腾空,白衣男子骨扇一张一合,翩翩起舞。两人身形幻影,扑朔迷离,始终不能着其边际。
突然,白衣男子却将扇合起,直直的指向黑衣人而去,招招皆盯准黑衣男子毫无防备之处。
黑衣男子惊慌失措,没想到白衣男子在正面强攻之下会忽如其来的反攻,顿时失了方寸。一个不留神,黑衣男子还没站稳脚,便被白衣男子轻轻点住了穴位,再也无法动弹一下。
白衣男子又张开扇来,谦卑的躬了个身,微笑的说道:“承让了!”
“好!”
站在看台上的拓拔濬忽的站起身拍手称赞,而后众位后妃王孙皆起身喝彩。
此时抱嶷却急匆匆的跑了过来,他神情凝重的说道:“陛下,查不到此人,只知道他是从羌族部落过来的!”
“哦?”面对如此神秘的一个白衣侠士却激起了拓拔濬刨根问底的好奇心。
“你去请他上来。”拓拔濬轻轻的说道,心里饶有兴趣的盘算着什么。
抱嶷领命便又风驰电掣般的离开,不久便带着白衣男子前来。
远远看去,白衣男子淡然清雅,超尘脱俗,只是一单单的白衣,却掩盖不住其睿智从容而又雍容华贵的英挺之气。
白衣男子步履轻轻,越来越近,众人皆投来惊艳的目光。只见其长发飘飘,秀美绝伦,眼神迷离却又温柔似水,身形近在咫尺,却又仿似飘忽不定。
这等秀色可餐的美男,恐怕连世间女子都有些自叹不如。
冯清如看呆了眼,她的心止不住的翻腾,一种说不出的亲切感温暖全身。
“看到个长得好点的男人便如此的不规不矩,真是没有一点矜持!”乙萼小声的挖苦冯清如。
冯清如充耳不闻,只任由她说去,自己却徐徐的走上前去,伫立在拓拔濬的身后。看着冯清如也走近了前去,小新成亦步亦趋,也凑上前去。
拓拔濬有意无意的问道:“不知侠士尊姓大名,此行前来,是否有意长留京城啊?”
☆、第七十章 兄妹相认
“回禀陛下,草民姓冯名熙,此番前来正有意长留京城。”
“哦?那冯侠士此次想在朝中谋得一官半职?”拓拔濬看着眼前之人,气质超凡,心里便禁不住的怀疑,这冯熙绝不是只单单的奔着名利而来。
“回禀陛下,草民此行前来,并不是图为名利,而只是为了一个人。”冯熙却是一谦谦公子,时时不忘尊卑有别,见到拓拔濬,他俯首称臣。
“一人?何人?”果然不出拓拔濬所料,冯熙此来果然是有别的目的。
“正是陛下身后的冯贵人!”冯熙薄唇一张一合,话语惊人。
“冯贵人?你认识冯贵人?”拓拔濬惊呼出来。
冯清如听到这里也是觉得诧异,自己并不认识眼前的冯熙,却又是感觉莫名其妙的激动。
“草民岂止是认识!这冯贵人乃是草民的亲妹妹!”冯熙淡淡的一笑。
“什么?”
众人皆是惊呆了。
他们看了看冯清如,又看了看冯熙,果然是眉宇之间有些神似,言行举止更是有些莫名的相似。
“你是清儿的哥哥?莫非你就是冯朗的长子冯熙?”拓拔濬脑海里横着的疑惑瞬间解开。他记得自己曾看过冯邈叛军,冯朗一家皆被诛连的卷宗,上面确确实实记着冯熙当时已经遁逃。
如果这个冯熙真的是冯清如的哥哥,她会有多高兴。
“正是!”冯熙自信的说道。
“清儿,他自称是你的哥哥,你可有印象?”拓拔濬想借机唤起冯清如的记忆。
冯清如摇了摇头,仍是一脸茫然。
“妹妹,为何你不认识哥哥了?”冯熙突然眉头一皱,反问道。
“冯贵人她此前坠下悬崖,已经记不住过去的一切了。”小新成急忙上前解释。
“坠下悬崖?怎么会这样?”冯熙面容犹如画中的山水,顿时凝住。
“一言难尽,我以后再告诉你。”小新成黯然失色,只觉得往事不堪回首。
“不过,清儿失忆,那冯侠士岂不是无法证明自己是清儿的哥哥?”拓拔濬才刚燃起的一丝欣喜,已经扑灭在即。
“这个不难。草民知道贵人的膝盖上有一条疤,呈月牙形。那是以前她跟草民出去游玩,太过淘气,不小心从马上摔下来划伤的。这是我们兄妹俩的小秘密,就连我们的父母都不知道,冯贵人的记忆虽是没有了,但是草民相信这条疤还是会一直在那的。”冯熙仍是从容不迫的说道。
“对!我的膝盖上是有一条疤,我一直没有跟别人提起过。”
冯熙笑了笑。
“难道你真是我的哥哥?难怪我刚刚见到你,就觉得有一种亲切感。或许,你真的是我的哥哥!”冯清如惊喜交加。
“如假包换!”冯熙信心满满。
“哥哥,为何不早来找我?”冯清如突然凑上前来,语中带有一丝责备,热泪盈眶,仿佛有一肚子的委屈想要跟自己的哥哥说,仿佛自己终于找到了这辈子最可靠的人。
“你不要怪哥哥,哥哥也是迫于无奈。记得当时,我为了逃脱宗爱的追杀,便误闯进了羌族境地,最后还差点就死在那。不过,幸好我在那遇到了羌族部落的统领,他不仅收留了我,还传授了一身本领给我。后来,我从他那得知你还没有死,还被陛下封了贵人,这才急忙来找你。--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哥哥现在才来找你,真是对不住你。对不起,哥哥让你受了这么多罪。”冯熙将过去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道来,而的冯清如却已激动的无法自已。
“哥哥!”
“妹妹!”
冯清如猛的扑进冯熙的怀中,喜极而泣。她那一肚子的千言万语皆埋没于泪水之中,只尽情的享受着此刻的温情。
众人潸然泪下。
“你们兄妹重逢,乃是天大的好事,就不要再哭了。朕这就大摆筵席,为国舅爷接风洗尘。清儿,你看可好?”拓拔濬确确实实当起了他东道主的角色。
冯清如点了点头,笑靥丛生。
……
冯清如与冯熙相认,拓拔濬大喜,便邀请诸位王侯将相齐聚西宫。
一支歌舞相伴,冯熙起身举杯说道:“草民敬陛下一杯,谢陛下帮草民照顾妹妹这么多年。”
“国舅爷客气了!清儿是朕的爱妃,照顾她是理所应当的。”拓拔濬也谦逊的说道。
“哥哥,以后你就留在宫里陪我,好吗?”冯清如哀求的说道,她太想有个能说知心话的亲人了。
“我倒是想,只是……”冯熙哪能不想多陪陪这个刚刚相认的妹妹,只是他只是一介草民,又怎能随意穿梭于深宫之中。
“这样吧,朕封国舅爷为冠军将军,赐爵'肥如侯',以后就留在朕的身边保护朕,这样也可以常来往于宫中,多看看清儿!国舅爷觉得如何?”拓拔濬一眼便看穿冯熙心中所念所想,便消除了冯熙的顾虑。
这一切,他都是为了冯清如!
“臣谢陛下隆恩!”
“臣妾谢陛下隆恩!”冯清如惊喜交集,却一时忘性,自称了臣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