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妆记 (村口的沙包)
- 类型:古代言情
- 作者:村口的沙包
- 入库:04.10
她想了想道:“大概是宋承韬。”
言霄眼角带了点笑意:“倒是对我们两个起了疑心,怎么样?要不要在这里多待两天,见见这位故人。”
其实他原本说这话也没什么别的意思,只是他太熟悉她了,从她眉梢的神情就能看出来,有点不一样。
他一把把妻子搂过来。
“你在想什么?看来有话没老实交代的,是不是和宋承韬有关。”
苏容意无奈:“你小心点,我这笸箩里有针,当心扎着你。”
“我还怕针?”他哼哼,“我皮厚!”
说得十分自信。
苏容意笑了一声,“和宋承韬能有什么事情,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也就有这点情谊了。”
“也就?青梅竹马的情谊还不够?我可没和谁有过青梅竹马的情谊。”他酸酸地说。
“怎么没有?”她说着:“阿寿啊。”
她听见他在她耳后磨牙,接着肩膀就被转了过去,不意外看见一张强装凶恶的脸:“我看起来很傻吗?他怎么和你说的?”
苏容意抬起手摸摸他的脸。
怎么不傻?
“能说什么。”她淡淡道:“他忘不了的人,是薛姣。”
不是她苏容意。
言霄愣了一下。
“薛姣是薛姣,我是我。”她说着:“他也明白。”
他选了个最好的方式。
哪怕宋承韬怀疑过自己。
是啊,言霄想着,如果对一个女子上了心,她的一举一动,神态表情,应该是铭刻于心的,那么会怀疑也是理所当然,只是宋承韬选择了没有求证。
木已成舟,如果自己也无力改变什么,还不如让那一笔糊涂账继续下去。
“胆子也真是小。”他咕哝了一句。
他可不是这种磨磨唧唧的男人。
“人家是知道,到哪里叫做恰到好处。”苏容意说着,捏了捏他白嫩的脸,“别乱吃飞醋。”
言霄又涎着脸笑嘻嘻地凑到她脖子边嗅着,“真香,沐浴过了?”
苏容意明白他的意思,忙推推他的手臂,蹙眉道:“别胡闹,当心伤着孩子。”
“可以了罢?”他说着:“我问过大夫了。”
这家伙!还拿这种事情去问大夫。
“不行,我累了。”
她脱了鞋,就往被窝里钻。
言霄心里像有一千只蚂蚁在爬一样,进了延州地界,发生了那么多事,他就再没和她亲近过,算来也好些日子了,他也算个血气方刚的少年郎,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妻子放在身边,只能看不能吃,哪里能行?
他转着乌溜溜的眼珠,就脱了鞋往她身边挤,“哪里累?我帮你揉揉?是这儿吗,还是这儿……”
苏容意躲不开他,只好低声道:“你别胡来。”
“怎么是胡来?我给你揉揉,真的……”他笑着继续。
屋里的声音被外头的鉴秋听在耳朵里,她无语望苍天。
这不是怀着孩子呢吗?
算了算了,小姐自己就懂点医术,没制止,大概就是行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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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真两日后的下午,宋承韬就出现在了岷县,言霄的人第一时间禀告给了他。
宋陵也仿佛不怕言霄窥探他那个小院子,两个人彼此心照不宣。
宋承韬默默地听养父说了那夫妻二人造访的事,只道:
“若是有我们帮的上忙的地方,希望您能帮帮他们吧……”
宋陵看着他的脸色高深莫测。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宋承韬摇摇头,只说:“苏三小姐在金陵的时候帮过我和小栖很多,于情于理,这恩情不能不还。”
宋陵默了默,只说:“我实在不明白她要掺和到这些事里头来的必要性。”
苏家,和姓薛的,根本没有任何交集,和姓谢的,也仅仅是她有个二姐嫁给了谢邈。
“你……不觉得,这位苏三小姐让人觉得很熟悉吗?”
宋陵这样一句话抛下来,宋承韬怔了怔。
不愧是他的养父和师父,他比自己敏锐了许多,要是当时进金陵人是他,不是自己,父亲他应该早就起疑了吧……
“是,很像姣姐儿。”
他很坦诚地承认,脸上平静无波。
宋陵叹了口气,“确实有几分,我却说不上是哪里。”
宋承韬道:“可是再怎么样,她也就只是像而已。”
只是像而已,终究不再是她。
“你说的对,姣姐儿早就死了。”宋陵这句,不知道是说给自己听的,还是给宋承韬。
宋承韬心中一痛,只顺匀了气息道:“何况她本就是认识姣姐儿的,不足为奇。”
“哦?”宋陵蹙眉:“你以前就知道?”
宋承韬没有多想,“嗯”了一声,“姣姐儿曾经提过一嘴。”
宋陵便没有追问下去了。
两人对坐半晌,宋陵长叹一声:
“大概是我也老了吧,总觉得看见别人就能瞧见她的影子,好像她还活着一样。”
宋承韬抿了抿唇,“父亲,我也常这样想,觉得她还活着一样,心里便知足了。”
竟然有一天他会反过来劝自己。
宋陵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他是知道宋承韬对薛姣的感情的,原来以为这小子还要自伤一段时日,看来他终于能走出来了。
“你这样很好,她知道了,也会开心的。”
宋承韬扯扯嘴角,露出一个苦笑,“是啊。”
她如果开心,那他也就开心了。
宋承韬走到院子里透气,只觉得一身疲惫,可是却睡不着。
他突然听见一声响动,见到是一个穿褐色劲装的护卫,极恭敬地朝他拱了拱手,说话很礼貌:“宋大夫,许久不见,我们少爷和少夫人请您喝茶,不知您是否愿意赏脸。”
言霄和苏容意啊……
他没有喝到他们的喜酒,算来他们成亲也有一阵子了。
宋承韬点点头,“劳驾,我收拾一下立刻就过去。”
第401章 喝一杯茶
宋承韬这是第一次见到婚后的苏容意。
她看起来过得很好,虽然人还是一向显得有点羸弱,可是言少爷显然将她护得很好,她整个人不能说光彩照人,可仿佛轻松了许多,不像从前,只让人觉得她身上随时背负着千斤重的担子,沉重又压抑的样子。
言霄就显得格外神采焕发了,热情地招呼宋承韬坐下。
其实他前一日吃宋承韬的醋,也不过是为了和苏容意闹着玩,他很明白宋承韬是个什么样的人,何况今日是谈正事。
“金陵一别,也有很久没见到宋大夫了。”言霄笑眯眯地说着。
“是啊,”宋承韬道:“也有大半年了。”
他看着两人:“还未向二位恭贺新婚之喜,小小薄礼,不成敬意。”
说着他拿上了两个纸包。
“这是我用药材和花卉配制的,放在贴身香囊之中,蛇虫鼠蚁不近身,若有个急难之时,里头的药能清淤活血,解一时之困。”
苏容意拿起来闻了闻。
这味道……
是茗荷吧?
她以前很喜欢这个味道,宋承韬每年都会配了让她放在香囊里,她就会给祖母、薛栖、宋叔,还有他各做一个,几乎成了每年的定例。
原来他还记得。
言霄倒是觉得这份礼物很用心,笑着谢过了他。
宋承韬面对两人还是有些不自在。
苏容意明白他的局促,便起身说,“我去看看有没有什么点心拿两碟子过来。”
她走后,两个男人才继续说话。
“父亲已经把言少爷的意思向我转达了,我们父子,如果您有用得上我们的地方,我们也会尽力,但是旁的……”
他皱着眉,话没有继续说下去。
其实言霄用得到他们的地方很少吧。
言霄摆摆手,“我费心费力找宋神医,并不是你们以为的那样,所以你们也没有必要一再试探我,要说用得到,我手下的人还是有的。”
宋承韬听他这么说,神色就有些尴尬。
“何况。”言霄笑:“你师叔刘文昌就够了。”
宋承韬低了低头,“言少爷特意叫我来,不会是什么事都没有吧,您想交代什么?”
这点敏锐他还是有的。
言霄摸了摸下巴:“其实呢,我就是私心里想劝诫你们几句,近来,我是说接下来一段时间,你最好带着宋神医回到绥远去,这里,就要不太平了。”
宋承韬惊得差点茶杯都握不住。
言霄怎么敢张口就说这样的话!
西北乱不乱,不是他说了算的,难道是言家,有什么动作……
言霄锁着眉头,“绥远那里,如果有人继续找宋神医,你放心,有我应付,有什么不对劲的,你最好立刻和我联系。”
宋承韬有些明白了,“绥远那里……你不放心小栖?”
言霄叹了口气,自然也有这样的考量,可不完全是。
“现在说这些还是早的,总之一句话,我不指望你们帮我什么,但是请你们护好自己,朝廷的事,太乱太杂,我也不想多让无辜的人掺和。”
宋承韬沉吟:“您指有人会继续找我父亲,这是什么意思……四皇子……不,我是指太子的病,不是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