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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识胭脂红 完结+番外 (三冬江上)


  萧池见了,立即道,“和风!”
  和风知他要说什么,只道,“爷,这可是结结实实伤在皮肉上了,能不疼么。忍过今日,待药效发挥,便能疼的轻一些了。”
  萧池没在说什么,转而看着床上的人。
  和风转脸悄悄翻了个白眼,不由暗自腹诽,人人叫他一声医仙是不错,可也不是叫他神仙啊。这该忍的疼还是得忍。又随手写了张方子,往下人手里一递,嘱咐道,“伤口不深。可药还是得吃,免得发炎。”
  下人接了方子匆匆下去,偌大房里,九王爷只顾着看着榻上人,也不知道低声同她说了什么。竟让那丫头舒展了眉头,看着九王爷笑了。
  和风兀自喃喃,“这丫头啊,伤的不是身子,也许是脑子。”
  察觉出自己的多余,和风便悄悄退了。
  晚些时候,和风给的药起了效。伤口没那么疼,她就迷迷糊糊睡了。萧池依旧坐在床侧守着。
  承译候在门外,轻唤了一声,“爷。”
  萧池听见,起身出来。
  身后门轻轻一掩,承译又说,“张将军到了,说是这几日得了些消息。”
  萧池明白,承译口中的消息,就是关于他母妃的消息。
  前厅,张朝见了九王爷,躬身道,“九爷。”
  退了左右,萧池只说,“不必多礼了,直说即可。”
  “是。爷,宫中近日有些松动,好不容易才探出了些消息。据说,雪妃娘娘当年的确是进了棺椁,可装殓好之后,这棺椁又的的确确是从未出过宫。也就是说,您找了这么多年的雪妃娘娘的棺椁,怕还一直留在宫中。”
  “消息可靠?”
  “爷您放心,怕有疏漏,已经悄悄派人潜入皇陵探查过了。无名秘墓十五座,皆不是雪妃娘娘的。这消息确切可靠。”
  萧池听了一时没说话。宫中他虽厌烦至极,平日也很少去。可毕竟在那里住了些年,时日不多,却刻骨铭心。加上建制构造多年未变,这宫里他其实很熟悉。
  粗略一想,他还是想不出来,那人既然未将她的棺椁送进皇陵,究竟还能藏在哪里。
  入土方为安。难道她这些年,还一直因为那人流离人世不成。
  “找,将宫里掘地三尺也要找到她。”
  张朝来之前便知道是这样的结果。若是再迟迟没有消息,只怕这九王爷就要准备好起兵逼宫了。
  张朝想了想,又说,“爷,朝中皆盛传,圣上身体不济,罢朝已有数月。前几日徐公公带了圣旨给您,说是要您进宫理政。”
  萧池冷哼一声,果然没有不透风的墙。张朝说的是那晚徐公公奉命来带叶棠,给他带的那张圣旨。他当时匆匆一看便随手扔到了一旁。
  旨上的确是有一句话,着他进宫理政。什么带走叶棠,也不过是为了逼他。可这要挟,他并不打算接受。
  “的确是有这么一道旨。”
  张朝又说,“爷,宫中戒备森严,圣上向来谨慎,要打探消息的确困难。既然知道了雪妃娘娘棺椁尚在宫中,若是您能亲自进宫去,说不定能有所发现。并且------”
  张朝为人干脆,可这次说到一半就有些犹豫。
  “并且什么?”
  “并且,今早朝会殿里聚了几位大臣,说有要事见圣上。我打听了一下,除却边关急件,还有几份要奏等圣上批。可这圣上与十几年前如出一辙,任凭几位大人在朝会殿干着急上火,他就是谁也不见。臣一直觉得圣上不糊涂,雪妃娘娘故去多年,如今该没有什么让圣上如此了。也怪臣多事,多向徐公公打听了两句,才知道,这圣上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每咳必见血,已经有日子没有出沁芳宫了。”
  萧池明白张朝的意思,张朝是想让他进宫看看。
  新春才一月,已觉日微长。叶棠醒来已近黄昏,府里灯火还未燃。
  萧池吩咐过,谁也不许来扰她。
  揉了揉眼睛,她想也没想就呢喃了他的名字。
  “惊澜?”
  和风的药很管用,身上的伤一动还有些疼,可已经不似先前剧烈。加上她身体感受迟钝了些,倒也不是不能忍受了。
  床侧早无人,更无人应她。
  环顾房中。日暮残霞,光线黯淡,一场梦尽,恍若经年。
  昏暗的光线将她笼着,整个房间里惟一处闪闪发亮,将日暮余晖变成了盘中星星点点的红金色烈焰。
  叶棠看着那一处亮光发呆。
  好一会儿,她才终于看清了,那妆镜旁的夺目,分明是一朵正浴火的莲花。
  被那朵莲花夺去了所有注意力,不顾胸前伤口隐隐作痛,她从床上下来。走到妆镜前。
  小心将那平底的盘子捧起来,指尖掠过焦墨,触目惊心的热烈,摸起来却是这般凉。
  这盘子的来历,她一时间有些记不清了,可她知道是他画的。
  清荷一枝,三两点雨山前的摇曳自在,清静淡泊,被烈火一焚,枯瓣也激荡壮烈。
  都道九王爷的画功深厚,可谁也不知道,人心里只有到了萧瑟处,才能孤绝一笔,不是落花纷飞华盖满纸,就是风樯阵马万里冰河。
  他分明就是青山绿水掩映下的满目黄沙。
  盯着看了半天,落日西斜,红金色都快要褪去,叶棠总算想起来了一些,关于这焦莲盘子。
  长街上,他将随意将这个盘子拎在手里,说,“哦。这个盘子啊,盘平,底浅,盛菜难看,盛汤无能,可惟独拿回家给你盛点心用,不多不少,实在是合适得很。”
  “九王爷,就算是再合适,你以后也不能在用它盛点心了。”
  他笑,“是。是,都听王妃的。”
  将盘子抱进怀里,她又浅浅唤了一声,“惊澜。”
  小心将那个盘子放回原处,她要去找他。
  突然就想见他,毫无缘由。
  走走停停,前厅外,春意未阑珊,翠植掩映,她悄悄站在门外。就像他曾经悄悄躲在书房外看她一样。
  那白衣人正立于厅中,衣饰雪白端然。旁边还有一人。似在同他说着什么,他只听着,半晌未说话。
  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一袭春衫薄,春风打在她身上,温柔或清凉,她已经顾不上感受。她只顾着看他了。
  忽然就低头笑了笑,脚边芳草芊芊入了她清亮的眼,她兀自轻喃,“惊澜。”
  厅里,萧池蓦地转身。
  张朝见这九王爷几步到了门口。四下一看,九王府里的灯倏地一下亮了,伴着飒飒而过的晚风。雪白衣摆随风轻动,似乎只需呼啦啦暖暖吹上一夜,第二天便葱茏满府了。
  张朝悄悄跟到九王爷身边,也顺势朝门口一看,明明就是什么人也没有。遂小声提醒道,“九爷。”
  他回过神来,只说,“本王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他惦记着她该醒了,只想着回去看看。至于进宫的事情,还是改日再说吧。
  “是。”
  张朝应了,再抬头,眼前已经没有九王爷的影子了。
  叶棠并没回房,而是自己到了书房。
  她想试试,她究竟还能不能拿笔了。
  书房里没人,便没有燃灯。她悄悄进来,借了窗外微弱的灯火,直接取了笔架上的那支紫毫。可这笔杆纤细,她怎么也执不稳当。反复几次,一支紫毫一次次从她手里掉下去。
  她叹了口气,“还是不行啊。”
  最后,她寻了个靠窗的角落,抱着膝盖缓缓缩成一团,看着眼前满桌子的瓶瓶罐罐,还有他常坐的椅子。
  不多时,外面便响起了他焦急的声音。
  “叶棠!”
  他一进房就发现床上的她不见了,仔细一问,竟无人注意到她去了哪。承译忙道,“爷,您别急,九王妃肯定就在府里。”
  她若是又丢了-----他如何能不急。
  书房门掩着。她就缩在一个黑漆漆的角落里。听着那越来越着急的声音一声声唤她,有些她想起来了。
  她想起了她咬破了他的唇,他的脖子,想起了他给她画的衣裙,还有他站在门前,于落叶翻飞中弯腰捡了一片,叶柄一转,低笑道,“棠叶,叶棠。”
  可有的还是影影绰绰不真切,还需要些时间才行。
  一抬头。又见书架上放着一盏梅花灯。
  这个她记得,那是她最后画给他的东西。
  长街上,灯火阑珊里那个三两必便落了白梅的女子,是她吗?
  是她,可也不是她了。
  她终于明白过来,因为醉雀,她不仅不能执笔,也正在渐渐淡忘他。
  “先前的你,的确是颇有灵气,很讨人喜欢。”
  她看着那张清冷的椅子,他那天说这话的时候,就坐在那儿。
  他喜欢的,根本就是以前的叶棠吧,不是她。
  门外,他的声音愈发近了些。
  她听见了,任他找疯了她,她也没有应。
  萧池站在门外,竟然是前所未有的手足无措。经历过一次失去,他便深知其中可怕。
  他也愈发后悔,那天,他亲眼看着她转便了九王府里所有的角落,边哭边喊他,为了找他连绣鞋掉了都不知道。
  那时的她,心里的怕和无助,就与现在的他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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