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被他绕回来,万寒旌也不多说什么了,只问道:“依你的意思,那杜鹃如此做,究竟意欲何为?”
“意欲何为卑职猜不透,”他也学着万寒旌的样子摸了摸鼻子,“不过有一个人一定拿她有办法。”
万寒旌望向他,他便道:“夫人若是知道自己被骗了,依着夫人的性子……不闹个水落石出必定不甘心吧?若是在外头也便罢了,总还得顾忌着夫人的安危,若只是在提刑司……想必还没人有胆子当着大人的面伤夫人分毫。”
这话确实有道理,顾凌波的脾气……她若是知道杜鹃是骗她的,怎么都会找她要个说法,要说起来那杜鹃诓她的理由也太刻薄了,不过求子这种事顾凌波居然会上心,也确实出乎万寒旌意料,她如此懵懂,是否真的明白她真正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在提刑司当了一天值,一回府之后万寒旌便当着顾凌波的面问施人仰道:“你可知民间有什么法子求子?”
施人仰手一抖,一碗汤差点全给撒了,幸好最后又给端稳了,给顺利送到桌上去,然后才一脸茫然地望向万寒旌:“大人方才问……什么?”
万寒旌淡定从容地又问了一遍:“你可知民间有何良方可以求子?”
这次连万伯都脚下一个踉跄,哆哆嗦嗦跑去万寒旌身侧问道:“大人……可是身子有何不适?是否要请大夫来瞧瞧?”
顾凌波被带跑偏,也跟着问道:“你身子不爽吗?要请大夫来?”
可万寒旌只是摇头。
万伯急了:“大人可万不可学古人那讳疾忌医啊!”
来来去去怎么说得倒同他有隐疾似的了?万寒旌哭笑不得地道:“我身子并无不爽,只不过昨夜瞧见你们夫人对着一碗白水在求子,便想问问你们,民间可有对着碗白水便能求子的说法?”
顾凌波急了:“你别瞎说啊!那是秘术来的!”
万伯:“……”
施人仰得捧哏啊,就道:“我倒是听闻过,传言中有一秘术来自东瀛,能以白水就符咒找来秘蝶,但江湖中只流传能以秘蝶追踪仇家下落,并不曾听闻与求子有关。”
万寒旌淡定地舀了一碗汤,放在桌子上晾着,果然听得顾凌波跳起来质问:“你说什么?那是追踪仇家下落用的吗!”
施人仰一脸无辜道:“说起这个,其实也是个传言而已,我在江湖中那些日子也曾同魔教中人打过交道,魔教中人对此传言也是哭笑不得,莫说东瀛了,他们没落之前,连所谓的圣山都不曾下过,白水寻人根本就是无稽之谈,夫人是从何处听来的?若是江湖术士之言,切莫相信,多半是讹银子罢了。”
顾凌波简直如遭雷劈!
杜鹃我要吃了你啊啊啊啊!枉我如此信任你啊啊啊!
说着就要往提刑司去寻人,幸亏万寒旌拉得紧:“这时候要用晚膳了,又要往何处去?你也该沉稳些了,不然如何为人母?”
顾凌波生气啊:“可是杜鹃骗我!我要去找她问清楚她为什么要骗我!而且若是无稽之谈,她那么做是想做什么?耍我很有趣?”
耍你是蛮有趣的啊……万寒旌在心种默默吐槽了一句,最终还是没说出口,只道:“好好吃饭,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明日再说?那今晚要如何睡得着觉!顾凌波根本坐不住!
然后万寒旌一句话就让她偃旗息鼓了:“今晚便由为夫来教教你……什么才是正确的求子姿势。”
姿势?
万伯感觉自己仿佛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信息!
大人你何时变得这样没有节操了!说好的儒雅书生呢!我不听我不听!
万寒旌倒是从容得很,抬头瞥了顾凌波一眼:“怎么,夫人难道不是想求子?想问这种事何必舍近求远?”
第十六章 ·互诉衷肠(3)
不打算舍近求远的万夫人,草草用完晚膳便拉着万大人回房了,万伯收拾着桌子,笑得十分欣慰啊,只有从头到尾帮忙捧哏的施人仰忽然觉得……大人其实也不光是为了找出真相吧?怎么看他那么享受呢?
阴险!
实际上万寒旌这会儿还真没心思同顾凌波儿女情长,他想来想去,觉得任凭她去提刑司闹,说不定反而打草惊蛇,这时候不如同她说清楚,在帮忙查案的事情上,顾凌波素来配合,索性直接告诉她撄。
于是一进房门万寒旌便表情十分严肃地同她道:“杜鹃其人来历不明,且行事古怪,我怀疑她根本不是杜婆婆的传人,而是假借杜婆婆之名,接近我们、混进提刑司,这人还利用你向我传递出邪玲之事,不知目的为何。”
果然一听到这些,顾凌波就精神了,双眼亮晶晶地看着他问道:“那么我能帮你做些什么?要我去质问她吗?”
若是只需要她去质问,那么这些话都不必说了,万寒旌朝她勾勾指头,顾凌波兴奋地靠过来,然后便听得他在耳边道:“我要你替我演一出戏。”
“……”
顾凌波的演技偶尔还能发挥得不错,就是不太稳定,有时候会略显浮夸,于是万寒旌便特意抽空指点她:“你得装作特别委屈的模样,告诉她你对着白水祈祷时,被我撞见,以为是倒水给我喝,一仰脖子直接把你那碗水给喝了。”
“然后呢?偿”
“然后觉得味道怪怪的啊。”
顾凌波笑得“咯咯咯”的,“她会信吗?”
“你们姑娘家的私房话,她没有道理不信,关键是你得表达出来那种懊恼的神情来,就看你的演技了。”
顾凌波拍着胸膛打包票:“包在我身上!”
万寒旌并不放心,还嘱咐了几句,顾凌波越听越精神,最后都要笑得满地打滚了:“万寒旌,以前没瞧出来啊,你竟然演技这么好?”
“过奖过奖,”话是这么说,万寒旌脸上可没一点儿谦虚的意思,“既然要做戏,就得做个全套,演着演着被人发现了就不好看了,你觉得呢?”
顾凌波绝对是不服输的个性,当下就点头道:“你放心!我可以的!绝不会让她看出端倪来!不过……你让我做戏给她看,到底是想查出什么来?”
“查清她的底细,看看她处心积虑混进来究竟是何目的,”万寒旌想了想,最后还是告诉她,“若是她有意借了杜婆婆的身份,那么杜婆婆的下落就只能从她身上下手查,杜婆婆是当年之案唯一有可能的幸存者,若是能撬开她的嘴,许多事便能水落石出了。”
其实顾凌波对于当年之案的兴趣并不大,但万寒旌多次提及同他甚至还有她的身世有关,既然同他成了夫妻,这点小忙总得帮吧?
顾凌波心里得意又满足地想:即便如同万寒旌这般有本事,也总有要旁人帮忙的时候,他也需要她帮忙!
万寒旌对于她,多多少少有些隐瞒,比如总是模棱两可说的身世问题。
关于顾凌波的身世,其实真正让万寒旌确定下来,是在她第一次受伤之时。
顾凌波当初所伤部位是在后背,但万寒旌最初帮她包扎伤口时,无可避免地接触到了她的前胸,竟然意外发现了她胸口处的龙纹烙印,这烙印是当年太后亲自烙上去的,后来他借故带她进宫,太后宫里也燃了带迷/药的熏香,待她被迷晕过去之后拿出珍藏已久的龙纹玉佩,果然和烙印完全合上了。
如此一来,太后顿时伤了心:“这便是哀家当年亲自送走的孩子啊……本该在哀家身边锦衣玉食地长大……”
可却平白让她吃了这样多的苦头,万寒旌知道她没说出口的是这句,但有些事放在心中,情绪却会越来越复杂。
娘娘自然明白他对顾凌波的复杂情绪,对于今上,谁都情绪相当复杂。
圣上即位时已非年幼,尊先皇继后嫡母为太后,太后无子,独有一女还早夭了,唯有一胞妹年幼赏花灯时走失,多年来一直是心中憾事,谁知兜兜转转多年,贵为当今太后胞妹的女子,竟沦落进了青楼,被秘密出宫寻乐的圣上买下元夜,其后又担心事情败露,便想将其灭口,幸得当年宁王相救。
娘娘与圣上虽有母子之名,却无母子亲缘,多年来避居宫中,鲜少与圣上相见,因此当圣上发觉宁王多管闲事救下的女子竟然是太后胞妹时,更加痛下决心要将其除之后快。
为何圣上得知她为太后胞妹时更加下定决心要将其除之后快,其中缘由只有宁王知道,他却致死都对此守口如瓶,并不曾透露分毫。
因此万寒旌其实并没有任何渠道可以去得知其中真相,但他却知道,当年太后胞妹遇害时,已经足月产下一个女婴,这个女婴才是唯一同太后有直接血缘关系之人,也难怪娘娘将她如此看重。
当年有心人故意将已有宁王妾室身份的太后胞妹画像进献给圣上,不知有何目的,但圣上将那幅画像挂在寝宫中却绝不会是因为痴恋——当年尚且能痛下杀手,这些年怎么可能又忽然开始惦念?
虽说顾凌波确实身负皇室血统,但圣上却未必愿认她这骨肉,因此太后才一而再、再而三地将她推出宫廷之中,不认倒也罢了,若是又将她卷入凶险之中,她该如何自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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