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昱揽过她的脑袋靠在自己的颈窝,感受到那股暖热的湿意顺着颈侧没入衣内,却烫的他的心微微发疼。景昱用下颔贴了贴她的脸蛋儿,喉间微动,“就哭一会儿好么?”他不用问朝安为什么哭,他有些后悔自己对她的狠心。
景昱显然忘了女人是水做的这句话,他希望朝安自己有觉悟不哭显然是白想了,朝安靠在他的颈窝哭得越来越伤心,景昱把她的脑袋挪出来,瞧着两只红彤彤的眼眶蹙眉道,“不许再哭了啊!”
朝安捏着他衣襟一副要忍又忍不住的模样,看得景昱无奈地一笑。抬手擦了一下她的眼泪,才道,“自己要求的入仕,这才做了一件事儿,就受不了了?”
朝安摇头,垂着头哭道,“我祖父知道我没站在他那边,他不认我了。”
“他不会不要你的,他身边就只剩你一个亲人了。”景昱亲了亲她的眼皮,安慰道,“等他明白了你,以后肯定也不会怪你的。”
“真的吗?”朝安似是有些不相信,又道,“我原以为我可承受的,可是现在听他说出口我还是很难过。”说着说着又要哭了起来。
景昱笑了一下,碰了碰她的额头,道,“那你这么哭,我也很难过。”
朝安擦了一下眼泪,努力眨了眨眼睛将眼泪憋回去,“那我不哭了。”
“傻样儿!”景昱捧住她的脑袋吻了下去,唇舌纠缠半晌最后抱着她道,“我给你选择的权利,不管你接下来选择什么我都不怪你。”顿了顿,补充道,“我只有一个要求,不许有想离开我的念头。”
朝安苦笑了一下,靠在他的额头上问他,“值得吗?”
“你说呢?”
孟一航和朝安出宫的时候瞧见她发红的眼眶,抚了抚鼻子还是问道,“上次说的开凿河道之事,还要继续做下去么?”
朝安点点头,又道,“我只是担心我祖父会被我气死。”
引水东流的线路朝安和孟一航研究过。河道经过的富庶州府知州的名字几乎都在朝安曾经交给景昱的名单中。关于他们的黑账,暗影早就查的很清楚。若是由皇权派揭开这件事儿,那么和世族撕破脸皮是必然的。而如果朝安以开凿河道为名带上私账去找他们,只要交出贪污的银两并且辞官便可两清。他们只会以为是沈冀的意思。
孟一航摇摇头,只拍了拍她的肩道,“苍生会感激你的!”如愿收到了朝安的白眼,孟一航抚了抚鼻子浅笑了一下。
大理寺吴冕一案开审的时候,朝安选择了出庭作证。赵明康把吴冕的账目调查的清清楚楚,当然也有选择地隐藏了一些。但是吴冕与柳正私相贿赂包括弄出人命之事明晃晃地被摆到了台面上。最后吴冕被收监待斩,而柳正被革职流放。宫里的柳曼月也受了牵连,直接被送出了宫随她爹一起。
孟一航被擢升为工部司侍郎,而朝安则被擢升为左司侍郎。朝安的选择已经表明她的立场,沈冀很是失望。虽说与朝安要恩断义绝可他到底舍不得。于是在府里晾着朝安似乎看不见她,不和她说话也不一起用膳,权当没有这个人。朝安的心里说不难受,那是假的。
吴冕之案过后没多久,朝安正式上报工部司请求下达开凿运河的批文。公文很快被批了下来,朝安带着人马再次赶往南部。景昱没有想到的是,朝安此次去的时候是八月初,而这一去就是整整一年。
而让世族跌破眼睛的是,在工程竣工之后河道经过的州府的知州纷纷请求辞官并且辞官之前还推选了下任人选。景昱欣然同意,人员的调任还未经过吏部的讨论审核,名单便已经直接定了下来。可他们实在挑不出这些人有什么问题,只能眼睁睁看着肥肉被别人叼走。
沈冀终是明白朝安开凿河道打的什么算盘。一怒之下被朝安气得直接病倒了,他是真没料到朝安竟然敢同他这么作对!世族听闻此事都只是冷笑一声。呵,平西郡主站到了皇室那一边,这堂堂平西侯岂不就是个笑话。
朝安回到盛京便得知沈冀病倒了,还没来及复命便匆匆回府。这一年是她的私心,无论什么日子她都没有回过盛京。每日就是研究工程图,或者去河道监工。大大小小要处理的事情很多,朝安也乐得忙到什么也想不起来。记得年关的时候,她一个人孤身在外却也还有一群和她一起留在异乡的工人,她觉得并不孤单。她甚至有些享受这样的感觉。
可是该面对的终究逃避不了,朝安匆匆赶往沈冀的院子,却在长廊处撞到了一个人。此人身着青色长衫,面如冠玉带着淡淡的儒雅,手里还拿着一柄折扇不紧不慢的摇着。
作者有话要说: 会不会觉得节奏很快?2333333,作者已疯!
一言不合我就时间过去了一年,2333333!
☆、他很想念
朝安蹙着眉盯着这个陌生的男子瞧了半晌,没认出来,就见那男子合起扇子在她头顶敲了一下,笑道,“真是大姑娘了啊,我都不认识了?”
朝安迟疑道,“陆易南?”
陆易南又摇开扇子扇了扇,点点头浅笑道,“不错,还能认出我来。”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半年前。”
朝安点点头,又推了他一下,“麻烦让让,我先去看我祖父。”
谁知陆易南伸手拦住了她,“你还是先别去,你该不会不知道他老人家是被谁气病的吧?”
朝安白了他一眼,然后无力地靠坐在栏杆上,垂着头道,“我是不是很不孝?”
陆易南坐到她身边,抚了抚下颔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有点。”
朝安又白了他一眼,这人还和小时候一样一句话能把你噎死。于是站起身还是往沈冀的院子走去,管家刚瞧见她就拦住了她,苦笑道,“大小姐您回来了啊,不过侯爷吩咐了不见大小姐。”
朝安无奈地在院子里踱了几步,然后对着窗子喊道,“祖父,我是朝安,我回来了。”
朝安刚说完,就听沈冀咳了几声,然后对着她吼了一句,“你给我滚!”
“我不滚!”朝安也对着里面喊了一句。这一年她没皮没脸的功夫只增不减。
沈冀又咳了几声,“你想把我气死你就在这待着吧!沈朝安,我不是和你开玩笑,从今天起我不想再见到你。你给我有多远滚多远!”
一年没见,朝安知道自己是真的伤了祖父了。他从未对她说过这么重的话,朝安脸上的笑意挂不住了。老管家听到侯爷这么骂大小姐,再瞧见朝安脸色已经不好看,劝道,“大小姐,您还是别惹侯爷生气了,等过了一段时间侯爷气消了您再来看他。”
老管家劝着,就听沈翼又道,“和她说那么多干嘛,管家你把她的东西都给我扔出去,从此不许她踏入沈家半步!”管家很是为难,沈冀又道,“谁要是替她说情,就和她一起滚。”
朝安看了一眼管家的神色,拍了拍他的肩,“我自己去收拾。”说完对着沈冀又喊道,“祖父你保重好身体,等你原谅我了我再回来看你。”
沈冀已经不想再和她多说一句。朝安刚回家就被逐出家门,不难过是假的。百灵知道朝安被撵了出去哭着喊着要和她一起,朝安只是拍了拍她的小脑袋,让她留在府中替她照顾好她祖父。然后便拎着小包袱出了沈府,等陆易南追出去的时候朝安已经没了人影。
朝安把小包袱藏在草丛,然后去和孟一航复了命顺便告了几天假说是要照顾祖父。孟一航告诉她景昱要见她,朝安也拒绝了。可后来孟一航知道朝安根本就是被沈翼赶出府,他已经找不到朝安了。当他把这件事告诉景昱后,景昱的脸色已经不能用山雨欲来形容了。
朝安在落霞峰的清溪边捉了一条鲤鱼,还生了火烤了一下。如今她一个人也可以把这些做得很好,朝安捡起一根小树枝无聊地拨着火堆。她想她又没去见他,他应该会很生气吧。再给她一点时间吧,就一点。
朝安摘了几颗野果在小溪边洗好,然后便拿着烤好的插在树枝上的鲤鱼回了别院。朝安怀里抱着野果,手上拿着鲤鱼刚进入庭院便瞧见那抹立在古柳树下玄金色的身影,就这么愣在了门口。
景昱显然也看见她了,两人就这么对视了半晌。片刻后景昱往前走了几步到她面前朝安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几步。景昱又往前走了几步,然后抬起手蓦地将她身后的木门阖上了。两人之间还还隔着一根插着烤鱼的黑漆漆树枝,朝安抽风似地把烤鱼往景昱面前举了举,问他,“你要吃吗?”
“混蛋!”景昱先是骂了她一句,然后把树枝从她手中抽出随手一扬扔到一边,捏住她的下颔便用力地吻了下去。一年了,整整一年了,她知不知道他到底有多想念她,她怎么能这么狠心!
朝安怀中的果子落了一地,在两人的脚边弹起又落下。整个人被他挤在木门上,那木门发出脆弱的叫声。景昱的吻带着肆虐的味道,朝安鼻息间溢满的全是他冷梅的气息,熟悉而又陌生。
景昱的手掌着她的后脑,迫她仰成适合接吻的角度。两人在落霞峰上孤独的小别院里伴着西垂的落日余晖,似是毁天灭地又似缠绵致死地吻着。以一吻诉说这一年的相思,似是所有的言语都不如这样的表达来得淋漓尽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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