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朝安看了一眼,是吏部尚书张骞望的嫡女张雅姿,年方十四,比她小一岁和朝宁同龄。
长相和名字倒也相配,清雅多姿。
白肌胜雪,明眸皓齿。
得到太后的首肯后部分贵女进了偏殿,也有留下的。离开的是要献艺的,而留下的是要献礼的。
朝安垂着头,双手交叠放于膝上,有些头痛。觉得自己还不如也献艺,就她一个人老神在在地坐在这边,也是...很尴尬!朝安有些无奈的想往年好歹还有好几人是一起献礼的,今年怎么都跑去献艺了?临近采选,真是都卯足了劲儿的表现自己哪! 有些窘迫的抚了抚额,她实在是不怎么想迎视皇上、太后以及孟一航的那或意味深长或好奇或戏谑的目光。
太后显然也没想到是这样的光景,看着孤零零独自坐在下座儿的沈朝安,笑了笑,“哀家倒有些好奇,不知朝安郡主准备的什么礼物呢?”
沈朝安被点名,只能迎上上座儿的目光,一眼就瞥到了景昱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头皮有些发麻,还是恭恭敬敬的回了一句,“臣女献——”
刚想回答,就被打断,“朕也好奇,不过还是等献艺结束后吧。”
艺在先,礼为后。沈朝安松了一口气,真是万幸!
第一个上场的是左督御史的女儿赵翩翩,献了一支舞,赵翩翩在贵女之中以舞姿轻盈翩跹闻名于盛京。
朝安觉得那舞姿简直可以用“袅袅腰疑折,褰褰袖欲飞。雾轻红踟蹰,风艳紫蔷薇。 ”来形容。可皇上就闭着眼给了俩字儿的评价,“无聊。” 朝安看着赵翩翩一脸委屈又有些苍白的神色,觉得景昱真是个混蛋哪!不过她也只敢在心里想想。
第二个上场的是张雅姿,弹奏了一曲古筝。
皇上的评价多了两个字,“错了两处。”
让你听曲儿,谁让你找茬儿了!
张雅姿的清丽的脸蛋羞脑的一片绯红,此时朝安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接下来上场的,无论做什么,他都能给你挑出毛病,摆明了就是找碴儿。
再然后就连评价都没有了。
一如既往地不给面子,朝安觉得他就是故意的!
沈朝宁擅长水墨,在殿内即兴绘了一幅花鸟虫鱼,皇帝看了一眼,便放到了一边,一个多余的字儿都没有。朝宁有些失落地回到座位上,朝安皱了皱眉,看着她低落的样子,悄悄在底下伸出手握住她的,沈朝宁偏头便对上了姐姐安慰的眼神,勉强地笑了一下。
这时便听见景昱清朗的嗓音在殿内响起,“朕觉得沈二小姐的画画的不错,栩栩如生。”
赞美来得很突然,闻言,
沈朝宁看向皇帝的眼神很惊喜,贵女们看沈朝宁的眼神开始微妙,而朝安的眼神微微沉了下去。他,这是要开始给贵女们树立目标了吗?
众贵女听到皇上称赞沈朝宁,心里简直百味杂陈。从小到大,何曾听过皇上夸赞过谁一句半句。看向沈朝宁的目光隐隐开始露出一丝敌意,她们哪点儿比不上她,不就是会画个破儿画!
珍馐美酒已然尝不出什么滋味,而沈朝安献上的礼物皇上连打开看一眼都没有,这让她们心里又微微好过了一些。如果沈氏姐妹都得到皇上的注视,她们该怎么办?
沈家本就是北晋第一世族,北晋百年世族的中心!
若能尊上,谁甘为下!不过都是豆蔻年华,心思藏也藏不住,景昱眼神轻轻掠了一圈,嘴角弯起一丝讥讽的弧度。偌大的宫殿之内,每个人的心思都百转千回。
景昱觉得没意思,是真没意思,偏头看了一眼太后,“母后,儿臣送您回宫?”
太后显然对皇上这样任性的举动习以为常,点了点头,吩咐主事嬷嬷领着贵女们去芳若殿休息,便同皇上一起回了颐心殿。
皇上太后一走,张雅姿便走到沈朝宁身边,亲热的挽住朝宁的胳膊,“朝宁,恭喜你啊,皇上可从来没称赞过别人呢。”这时又有几个贵女亲热的围了过来,叽叽喳喳的说着一些恭喜的话语。赵翩翩闻言,轻哼了一声,斜睨了一眼围在一起的人群,便携着平时相处较好的几个贵女离开了。
阵营顿时一分为二,只是不知以后还会分裂成几个。
沈朝宁还沉浸在被称赞的喜悦之中,便由着张雅姿挽着,在簇拥中跟着主事嬷嬷离开了。朝安心里有些发沉,低着头想事便远远的落到了后面。
芳若殿在皇宫的西北角,位置有些偏僻,出了百花园右转要经过沁心湖边的水榭长廊,水榭的左边是湖,右侧是假山,山上设有凉亭名为望月,与水榭长廊曲径相通。
沈朝安还未走近长廊,便远远的看见了长廊边杨柳树下立着的一抹颀长身影,夜色模糊了面容,朝安看不清,但是她知道是谁。朝安走近,对着那抹身影微蹲福了个礼,“小孟大人有礼。”
孟一航摸了摸鼻子,轻笑一声,“师妹,这里没有外人。”
朝安撇撇嘴,轻声唤了一声,“师兄。”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们的男主角此时还是一个非常任性的boy,没办法,年纪小,就当他还只是个孩子,哈哈哈哈哈!
☆、皇上召见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回去?”
孟一航耸耸肩,摊了摊手,“我也想啊,可突然接到圣上口谕,我有什么办法。”
听到口谕两个字,沈朝安的眼皮又开始跳,直觉告诉她不会有什么好事儿,原本就下沉的心似乎又沉了一些。
孟一航有些好奇地抚了抚鼻子,“师妹,你又怎么得罪他了?”孟一航想起方才刚走出清泉宫的殿门,小路子就呼哧呼哧的追了上来,喘着气儿道:“小孟大人,传皇上口谕,皇上说‘让孟一航把那个臭丫头给朕拎过来。’”
朝安挠挠头,“我什么时候得罪他了?”她还觉得委屈呢,这摆明了就是找碴儿。
孟一航低笑一声,“你先随我去见驾罢。”
朝安闻言,纠结了一下,祈求地看向孟一航,“我…可不可以不去?”
孟一航挑了挑眉道,“你说呢?”
小路子远远看见两人过来,连忙迎了过来,“皇上在殿内等着呢!”
沈朝安和孟一航对视一眼,然后朝安跟在他后头慢吞吞地往殿内走去。进殿之后,就看见景昱正斜靠在软榻上翘着腿在空中一晃一晃,软榻边儿的圆形小木桌上正放着沈朝安在清羽阁献的礼,盒子正大剌剌地开着,显然已经拆过礼物了。
景昱看见沈朝安进来,修长白净的食指指了指朝安,又指了指一旁的盒子,扬声道:“你给朕说说,这里边儿装的什么?”
朝安垂着头,小声地答了一句,“棋。”
“哦,什么棋?在哪买的?”语气显得很好奇的样子。
盛京天桥上的地摊儿货。朝安说不出口,也不敢说出口,就那么闷闷地低着头不说话,他估计又要想法子治她了!
她是真的把献礼的事情忘了,近几日和祖父的关系越来越僵,她也很烦,等她想起来的时候都快要进宫了。知道他喜欢棋,想着式样也算特别,便在天桥买了一副,原以为他久居深宫不会知道这些。
景昱拈了一颗棋子在手上抛了抛,孟一航一看便忍不住扑哧的笑出声儿来,这不是天桥上的地摊儿货?忍着笑瞥了一眼朝安,朝安以为皇上身处深宫不了解民间的玩意儿,其实人早把盛京摸了个门儿清。
景昱听到孟一航的笑声儿,心里头的火拱的更盛了,“你们可真是师兄妹情深。”
沈朝安不明白这话的意思,可孟一航一听就明白了。有人醋缸子翻了。
景昱瞥了一眼孟一航,神色淡淡,“子青,你先回府吧!”
“臣遵旨。”说罢行了个礼便退了出去,临走前有些同情地看了朝安一眼。师妹啊,祝你好运!
景昱看着站得离他远远的朝安,冲她勾了勾指。朝安向前走了两步,停下。看见他皱眉,又往前走了几步,在他面前站定。
其实景昱生气的不是她把暖玉棋子给孟一航,而是她敷衍的态度。他就这么不值得她上心吗?
“还没人敢这么糊弄朕,沈朝安,你的胆子越来越大了。”
“臣女不敢!”她是真的没想糊弄他。
好吧,有一点!
景昱气笑了,扬了扬手里的棋,“朕看你敢得很。”流光溢彩的桃花眼微微下垂,盯着手里的棋子看了一会儿,“你说,朕该怎么教训你?”本来是问得朝安,结果他自己又回答了起来,“让你进宫怎么样?”
朝安这下真的慌了,知道得罪他了,连忙求饶,“臣女知错了,皇上,您答应过我许我不进宫,金口玉言,您不能反悔。”
“朕爱反悔就反悔。”看着她一副惊慌失措,死都不想入宫的样子,景昱的心第一次感到闷闷的疼。就这么不想进宫,就这么不想陪着他吗?
景昱从榻上起身,站到了沈朝安的面前,身量高出朝安许多,沈朝安只觉得浓浓的压迫感扑面而来。刚想退后,就被景昱单手扣住了腰,他抱了她...朝安的脸腾地就红了。然后便听见景昱问她,“在你眼中,朕算什么?”声音较以往低沉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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