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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王爷的斗争 (布丁琉璃)


  他的喉结微微滚动几番,似乎要将腹中的话语磨烂了似的,半响才无力的叹了一声,哑声道:“现在没有了。”
  说罢,江之鲤挥了挥手,起身朝门口走去:“我先回去了。”
  “等等,衣服。”陆浅葱一手捏着针线,一手抱着绣了一半的衣裳,有些局促的站起身:“衣裳还没绣好。”
  江之鲤看着她怀中那月白的袍子,破损的地方已被缝补好了,还用银线勾勒出了一尾长须鲤鱼的形状,似乎打算用刺绣掩盖住那一抹刺目的补丁。
  衣服破了尚且可缝,人心呢?
  江之鲤的目光少有的温柔,他走过来,骨节修长的手指一寸寸碾过那缝补的痕迹,深情眷恋。然后,他朝陆浅葱一笑:“若你还愿意的话,下次见面再给我罢。”
  陆浅葱还未来得及思索他那句“若你还愿意”是什么意思,江之鲤却是转身出了门,双臂一阵,消失在青砖黛瓦间。
  等到暮□□临,河边渐渐热闹了起来,各色莲花状的河灯顺着穿城而过的河水缓缓淌动,宛若万千星子陨落,水天相接处,烛火摇曳,波光粼粼。
  陆浅葱混在拥挤不堪的人群中,也忍不住掏钱买了俩盏河灯,借摊边的笔墨写了张纸条,一愿逝去的英灵能够安息,二愿待她以真心的人都能享福寿绵延。
  提笔吹墨,陆浅葱挽袖将俩盏河灯推入水面,灯芯中的烛火颤颤巍巍的燃烧着,很快混入其他的河灯中,承载着她悸动的愿望和祈福,缓缓流向不知名的远方。
  她坐在河边光滑的青石台阶上发了一会呆,想起了自己在总角之年,一手拉着父亲的衣袖,一手牵着母亲的葇荑行走在汴京街市的场景;想起了兄长们在西厢书房中高谈阔论的情形,想起了多年前覆灭一切的那场大火,想起了她那场孤注一掷的、荒唐的婚姻……还有,她想起了江之鲤那抹翩然而至的身影,还有他那只藏了铜钱的饺子。
  生生死死,爱恨痴嗔,短短二十载,也不过是眨眼一瞬。来不及品味,来不及抓紧,蓦然回首,却原来她已经历了这么多。
  陆浅葱双手托腮凝望河面蜿蜒淌动的河灯,任由身后光影交错,时而静谧一笑,时而低叹一声,无论酸甜苦辣,属于她的人生,她都愿细细咀嚼品味。
  正天马行空的乱想着,忽然听见远处传来一阵骚动,有人尖声喊:“杀人了,杀人了!”
  陆浅葱猛然惊醒,霍地站起身,只见街灯下的人群如同滴入沸水的油锅般炸开,仓惶的往四面八方逃去。
  陆浅葱险些被他们撞进河里,忙提裙跑到稍显空旷的柳树下,随手拉住一个挑着货物路过的老伯,问道:“老人家,请问东边是发生了何事?金兵打过来了么?”
  “唉,金兵哪能打到这儿来哟。”老人家叹了一口气,颤巍巍道:“听说是一群杀手窝里斗,在东边打得正欢呢,连青桑派的弟子都被惊动了,也加入了其中。”
  老人家抑扬顿挫,无不夸张的说道:“一正两邪,三边人马打得不可开交,好像是在围剿一个叫‘黑狐’的大魔头……啧啧,那场面,血都快流到河里来啰!”
  说罢,老人家挑着担子挤入奔跑的人群中,一溜烟逃了。
  围剿黑狐?
  陆浅葱暗自冷笑一声,果然善恶终有报。
  今夜注定是个不平之夜,待人群疏散后,陆浅葱这才从树后转出来,朝自家的酒肆走去。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当她擦过街巷的转角处时,巷子的阴影里正坐着一个精疲力竭。浑身是血的黑衣人。
  陆浅葱永远不会知道,今夜有人买通了刺客来杀她,而他替她扫除了障碍,使得她躲过了一劫。见到她一无所知的与自己错身而过,又平安无事的走远,黑衣人这才长舒一口气,用鲜血浸透的手摘下面上罩着的狐狸面具,露出一张俊朗而苍白的脸来。
  他用乌鞘宝剑撑着身子,疲惫的望着窄窄的巷子上那一线逼仄的夜空。

  ☆、第34章 黑狐三

  陆浅葱回到酒肆时便发现了不对劲,酒香味太浓了,简直像是把十几坛好酒全撒在了地上。
  还有,她记得自己出门时明明锁了大门,而此时的门却是半掩着的,锁和链子被砍成两半掉在地上,陆浅葱蹲下身捡起损坏的门锁一看,登时心里一咯噔:切面整齐,显然是被刀剑之内的利器斩断的,普通人绝不可能有这般身手。
  怎么回事,难道是有盗贼入室?
  她心里一慌,一把推开门跑了进去,只见屋内黑咕隆咚的一片,刺鼻的酒香扑面而来,所到之处尽是坛子和桌椅的碎片,哪怕屋内没有点灯,她也能想象出这里经历了一场怎样的浩劫。
  酒肆损坏如此之严重,不是抢劫便是有人存心报复!
  陆浅葱又急又气,摸黑四处寻找油灯,想要点灯查看一番店内的损失。谁知才刚从地上捡起油灯,便听见身后传来了脚步声。
  她双手紧攥着油灯,猛地回头一看,只见一个高大的黑影逆着夜色,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不到一丈的地方。陆浅葱本就犹如惊弓之鸟,一时间又惊又惧,以为贼人去而复返,当即吓得大叫一声,胡乱将油灯朝他砸过去,趁机夺门而出。
  “陆浅葱。”那个黑影终于有了反应,唤她:“是我。”
  是赵徵的声音。陆浅葱惊惧至极,又被他冷不丁吓了一跳,情绪剧烈波动下难掩怒气,扶着门框颤声道:“你是想吓死人吗!”
  她的声音抖得厉害,显然是骇得不轻。
  赵徵一声不吭的走过来,捡起脚边咕噜噜滚动的油灯放在桌上,片刻后,一豆烛火颤巍巍的点燃,昏黄的灯光照亮满室狼藉。陆浅葱看到满屋子都是碎片,柜台后的酒坛被砸了十之*,桌椅墙壁上到处都是横七竖八的凿痕,不禁心中气愤万分。
  她伸指摸了摸墙上的凿痕,又从地上捡起两只飞镖,眉头不由自主的蹙了起来:这场面与其说是抢劫,不如说是两派人在进行生死决斗!
  “这些都是被剑气所伤。”赵徵沉默着开口,“有刺客想杀你,却被别人阻止,双方就地打了起来。”
  顿了顿,他抬起淡漠的眼来:“还好你当时并不在场,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杀我?”陆浅葱敏锐的捕捉到了重点,霍地起身,怀疑的看着赵徵:“又是你做的?”
  被她这般质问,赵徵的眸中闪过一瞬的茫然,接着,这点茫然便化成一丝若有若无的痛苦。他落寞的垂下眼,嘴角将笑不笑的一勾,嘲道:“我若要杀你,还在这同你废话什么。”
  说的也在理。
  陆浅葱在屋内焦躁的踱步,又转身看着赵徵,戒备道:“那你来这做什么?”她上下扫视了赵徵一眼,只见他早已脱了粗布衣裳,系着上等的黑狐裘披风,整个人又恢复了以往的威严贵气,陆浅葱冷笑一声:“看样子,你已经和永宁郡主见过面了吧。”
  赵徵没有否认,淡漠的眸中满是复杂的情愫,他问陆浅葱:“是你给她送的信?”
  陆浅葱不置可否,反问道:“你是何时恢复的记忆?”
  赵徵沉默片刻,说:“除夕那日。”
  陆浅葱嘴角一动,心想果然。赵徵半月之前就想起了一切,却不知为何选择了装疯卖傻,继续留在她身边……她以为是她用虚情假意骗了赵徵,却不料赵徵也是在装疯卖傻的骗自己。
  谁进了谁的局,谁又入了谁的套?
  见她久久沉默不语,赵徵以为她生气了,喉结几番滚动,生硬而别扭的解释:“我不是故意要瞒你,只是那个时候,我……”
  他犹豫了片刻,似乎在想该如何措辞:“我只是,想和你多待会。”
  像是听到什么笑话般,陆浅葱冷笑一声,反唇相讥:“一旦发现我喜欢上了别人,你便好以此为理由杀了我?”
  赵徵本就是个不善言辞、没有耐心的男人,见陆浅葱三番五次曲解自己的意思,他隐隐有些动怒,唇线抿了抿,方艰涩道:“陆浅葱,你不必防我至此。”
  自己的酒肆莫名其妙被砸了,陆浅葱惊怒之下情绪有些不稳,见赵徵这般说,她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话说得有些难听。被情绪左右很容易坏事,她深吸一口气,坐在厅堂中唯一完好无损的一把椅子上,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赵徵说有人派了刺客来杀她,既然那人能买通刺客追杀至此,想必定是个有权有势的大人物。可她无父无母孤苦伶仃,不过一个逃到此处卖酒的酒娘,又怎会得罪大人物?
  再联系到今夜河边的骚乱,酒肆被毁,黑狐出现……她猛地一惊,问赵徵:“难道是黑狐知道了我是陆家的漏网之鱼,要杀我灭口?”
  赵徵顺水推舟,也没说她的猜测是否属实,只顺着她的话题道:“你跟我回临安,我护着你。”
  可惜他诚恳的建议并未得到回应,陆浅葱哑然失笑,摇头道:“我信谁也不会信你了,王爷。”
  赵徵藏在宽大袖袍中的手紧握成拳,他眸光闪烁,神情在昏暗的油灯下晦涩莫辨,似乎在极力隐忍着什么。他说:“陆浅葱,你当真就这么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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