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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家璧人撩我呀 (酥苏酥)


  卫玠可不想耽误大事,精神稍好些便从书房将城中的要津关卡全图取来,指挥勤王军从里头出击清洗逆贼。才一个时辰不到便有探子回报,东海王司马越于墙头自尽身亡,城外的勤王军亦顺利破城而入。
  喜讯一波一波地传来,什么惠帝亲自出了宫城迎接司马乂,什么太子当场正名复职,还有城里百姓如何如何得到安抚,三军如何如何得到赏赐,看来井然有序。
  两人也该盘算着回颍川的事情了。
  霏霜却还不想走得那么快,因为太子遣来的御医医术高超,于卫玠的病情实在大有裨益。比起伏枥后来随意叫人送来的什么胡乱药方子不知要实在许多。
  可是洛阳乃是皇权之中心,亦是凶险漩涡之中心,卫玠实在不想再多待下去,于是夜夜都给霏霜吹耳边风,或条陈利弊或好言相劝,然而在霏霜心里无论如何都比不过他的病情要紧,说什么就是不肯离开。
  如此拖了十来日,果然洛阳城里又出了大事。
  本来各地藩王将军就要带兵撤回各自驻地,却不知哪个好事者把朝露师姐的曹家后人身份给宣扬了出去,结果好端端一场饯别宴硬是成了逼宫宴。
  本朝有制,越是亲近皇室的藩王大臣驻地便越能亲近京都。是以这些个从洛阳邻近地带调来的将军个个都是晋室的近臣,也是多与前曹魏有深仇大恨之人,得此消息后当即作难,势必要逼得太子将朝露废弃处死不可。
  司马乂自是不肯,然而前番有着司马越那个逆贼在前他方才得以号令三军,如今逆贼既死,他这空有名头的太子还能起得着什么作用?据称在宫宴上竟无一人买太子的账,几个老嬷嬷硬生生上来给朝露师姐灌了□□,师姐当场便魂归西天。
  霏霜听着这消息的时候尚在饭厅吃着莲藕羹,当即把自个儿舌头咬得流血不止,借势哇地一声哭将出来,直直吓得信使把后半段的话给缩了回去。
  他后半段想说的是,殿下当场发了狂,后来跌跌撞撞地从城楼上摔了下去,也升了天。
  虽然太子空无权力,可这太子一没,四方人马登时又不安分起来。原本说好的班师回城又变成了无有尽头的驻守洛阳,人人都想去夺那块丢失的肥肉罢了。
  霏霜和卫玠此刻是想走也走不得,城中势力交错复杂,谁都生怕这座城飞出只苍蝇去,然后再把成群的苍蝇引回城中。
  不过,城外的野狼早对城内的肥羊虎视眈眈,兵囤洛阳,地方必然兵力空虚,北边匈奴单于刘渊的部属长驱直入,顷刻之间便已兵围洛阳。此刻从前那些勤王军的兵马如今自个儿成了笼中之鸟,城里再次乱作一团。
  自司马乂死后,城中诸势力明争暗斗已久,各自元气大伤。匈奴军来得又急又快,还未等城中那些将军藩王们达成共抗外敌的协议,洛阳城的大门再次被攻破,紧接着便是血腥的屠城之灾。
  洛阳城的街道再度被鲜血染红,那血蔓进深宫大院,蔓上龙椅龙床,就是蔓不进冼马府的大门。
  领兵那人是受过卫玠和霏霜恩惠的,多年以前与他们同门修习的石世龙。如今他有了新的名字和新的身份:汉赵国征南大将军石勒。
  石将军踏过被鲜血冲刷得变了色的铜驼街,一双黑靴迈过冼马府的门槛,在里院里留下一行整齐的血脚印。他没有往内堂里走,只是站在门口恭敬地唤两人出来:“世龙不请自来,还请霜师姐和卫师弟出来一叙。”
  跟随他的那些蛮族兵似乎很服他的威严,站在门外安安静静的丝毫不敢放肆。
  金镛城里也早是石世龙的人马,自那边出逃也是无望。
  此刻除了出去与他相见,还能有别的选择吗?

☆、国破家亡

  石勒自言恩怨分明不会为难卫玠和霏霜二人,可两人既不愿归入汉赵,那便只好请两人速速离城。
  霏霜永远不会忘记这从冼马府到洛阳城门的两千零一十三步,那一路上有残砖破瓦,还有被肢解得不成模样的断肢碎骸。匈奴人将战败者的头颅割下挂在屋舍门前,其中不仅有普通的百姓商人,还有皇宫里的达官贵族和中书阁的掌事伙计,在狼族的洗劫之下任何权力与金钱打造的护身符统统无济于事。
  好不容易捱到城门外,望见城外绿绿的树青青的山,霏霜终于忍不住“哇”得一声呕将出来。她的身前是宁静的自然,她的身后却是可怖的地狱,那一颗颗高悬的头颅瞪大眼睛,仿佛在问从当中路过的他们:“你们,怎么还没死?”
  当年若非他们一时仁慈帮助石勒逃出,会有今天的屠城惨祸吗?
  霏霜惶恐地回头再望向那地狱,正巧对上城头挂着的惠帝的脑袋,他僵硬的脸上带着惶恐与惊吓,全无半丝半毫一国之君当有的模样。
  真的,如果全城有一个人该死,那就是他!
  石勒收住脚步,向两人作揖道:“两位,自此世龙欠两位的债就清了。他日再见着,定不留情。”
  卫玠一只手搀扶着霏霜,望着战火纷飞血染黄沙的洛阳,白皙的脸上愈发惨白,干裂的嘴唇微微翕动:“你们汉赵欠下的债,我必令尔百倍奉还!”
  石勒身后的几个副将恶狠狠地瞪大眼睛,操着手中的家伙就要往前冲来。石勒拦住他们,也不说话,只做了个请便的手势。
  霏霜几乎一步也迈不开,到后来还是卫玠将她整个人抱走了去。然而即便离开洛阳回到颍川多日,那副血与火交织的死城还是夜夜闯入她的梦中,那一张张惨淡的面容仍在她的脑海中萦绕不去。狼族,世界上为什么要有这般凶狠的族类存在呢?
  好几夜她都从梦中惊醒,嘴里喃喃絮语:“杀回去,为他们报仇,为他们报仇啊!”
  她的指甲嵌进卫玠的肌肤里,半是惶恐,半是愤恨,直至看到卫玠皱起的眉头,才发觉自个儿原是弄疼了他。
  卫玠还是眼神坚定地向她保证:“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想法子把这帮狼崽子诛杀殆尽。”
  可是这些话都是空话。全国上下几近半地落入狼族之手,所到之处中书阁的人员和藏品俱遭受重创,如今自保尚且困难,更何况反制敌人?再加上狼族人既无收藏珍品玩物之风气,又对钱财看得不甚贵重,于是无论是中书阁还是钟家都实在难以动摇其根本。
  即便是这颍川,或迟或早也要纳入狼族彀中。他们还不敢冒犯此处,多半是顾忌着王浑将军的余威罢了。
  之所以说是余威,在于王将军已然仙去数日,城中达贵如何不知其中利害,只好秘不发丧,仍装作将军依旧在世的模样。但在民间,早已流言四起,迟早要传到狼族人的耳朵里。
  十五万汉赵大军驻扎颍川地界边上,只稍听到一点点风吹草动,立马倾巢而入。
  卫家和钟家俱像热锅上的蚂蚁,灭族灭家之祸只怕顷刻便至。
  卫璪从袖中取出封信函道:“举家搬迁,渡江而立。我已和司马睿定好,他会妥善处置。”
  司马睿那厮不知何时哄得江东王与他交换了封地,如今江左那边全是他的势力。倒是可怜了江东王,还以为得了琅琊这肥地能风光一把,结果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
  王令淑愤然起身:“你说的什么话?祖宗基业你要舍了不成?”
  卫璪闷哼一声:“人都没了,谈什么祖宗基业。洛阳的样子母亲又不是没见着,真要我们全部陪葬不成?”
  卫璪爱意怜怜地望着杜瑶高高鼓起的肚子,下定决心:“非走不可。”
  卫玠则有他的打算:“哥哥搬迁的法子我赞同,只是何必要渡江?”
  他的目光落在霏霜身上,霏霜知他心意,于是道:“向西顺江而上也不失为个好主意。”
  卫璪扫过两人,冷笑一声:“西山王司马怀的做派你们又不是又不知,国难当头仍是骄奢淫逸,即便不被北狼吞了,迟早也要给西蛮给灭掉。投靠他们?还不如就地自戕罢了!”
  卫玠和霏霜俱被他驳得无话可说。
  卫璪接着道:“司马睿虽然城府深重,却不是庸庸碌碌之辈。合卫钟两家之钱粮与江左之兵力,或有一日尚可渡江回击,诛灭狼贼复我国威!”
  一席话掷地有声,这是任何人都想到却久久不肯说出的,也是如今的上上之策。
  卫玠虽然心不甘情不愿,最后还是洛阳那惨烈的一幕刺激了他柔软的心:“好。便请兄长领我们渡江!”
  卫璪拍拍弟弟的肩膀:“我不渡江,你领着母亲和大嫂他们走吧。我若一走,颍川城内将士必定溃散,狼族追上来谁也走不了。”
  杜家早在几月前的洛阳之变里被全族夷平,而杜瑶也因伤心过度变得痴痴傻傻的,她全然不知丈夫在说些什么,只拍着手天真地笑道:“好耶好耶,我们可以出去玩咯。”
  其他人却怎么也笑不出来,王令淑更是扑在卫璪身上大哭不止,乃至最后昏厥过去。
  卫璪命人将母亲扶下去歇息,仍是面不改色:“小虎,日后这整个卫家,便要靠你支起了。”
  卫玠鼻头一酸:“不,不会这样。还有别的办法,一定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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