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如寒凑近她,一字一顿,呼吸温热,“我是来祭祖的,今晚就能进行,原本想多留几天,不过……”说到这里,安如寒伸出食指挑起阮绵绵的下巴,唇角一勾,眼眸中波光流动,“没想到会遇见这么一位小美人,你若是愿意跟着我,小爷明天就回大梁。”
阮绵绵深深皱眉,往后退了一步,逃离开安如寒的禁锢。
安如寒全程笑看着她的慌乱无措,声音不疾不徐,“没关系,你若是后悔了不想待在这个地方了,那也还有一夜的考虑时间。”
说完,又弯了唇瓣,“与其倒追一个不可能的人,还不如跟着小爷,长歌可是你师姐,你若是嫁给爷,我不会亏待你的。”
阮绵绵瞪着他。
虽然她此时此刻的确不想在地宫多待一秒,但她从未想过跟了安如寒。
这个人美则美矣,却是罂粟花,表面上看起来浪荡不羁,实际上内有乾坤。
安如寒是师姐一母同胞的亲弟弟,又是大梁的帝师。
皇帝的老师,怎么可能是草包?
阮绵绵深知安如寒此人不简单,但她更知道,这个人不是她的菜。
但眼下,为了尽快离开,她就假装一下也无妨。
整理好了思绪,阮绵绵道:“既然这样,那我们明天就离开。”
安如寒爽朗大笑。
叮叮一听,急了,“绵绵姐姐,你为什么要走?”
阮绵绵没好气地道:“心烦,不想待在这里。”
“可是。”叮叮满脸委屈,“你说过要留下来照顾我的。”
阮绵绵有些于心不忍,走过来蹲下身,拉着叮叮肉呼呼的小手,道:“叮叮乖,等你要回去的时候,我再来接你好不好?”
“不好。”叮叮一个劲摇头,“你明明说过留下来的,娘亲说做人要守诚信。”
阮绵绵一时语塞,尴尬地扯着嘴角,“你乖,姐姐是出去养病,等病好了就回来找你好不好?”
叮叮还是摇头,“大伯父家有很厉害的大夫,他能为你治病。”
提起西宫良人,阮绵绵就抑制不住地想发火,偏开头,她深深吸了一大口气,回过头来时面上堆笑,“不,姐姐这个病,地宫里的人治不好,必须去外面。”
安如寒嘴角一抽,同时饶有兴味地打量着半蹲在地上的这个女人,妖诡的瞳眸中划过一抹流光。
尽管叮叮百般不同意,阮绵绵还是迅速回长卿殿收拾东西去了。
她是个说一不二的人,安如寒说给她一夜的时间考虑,然而她只需要一刻钟,此时此刻不喜欢待在地宫,这就是她最简单最真实的想法。
她的确是喜欢西宫良人没错,但她也有自己的尊严,她不想做个委曲求全的人,更不想低声下气把委屈咽在肚子里装作毫不知情。
这样的阮绵绵,不是她作为山大王应有的风格。
她喜欢直来直去。
西宫良人可以喜欢百里长歌,可以到现在心里都还装着她。
但他竟然中途与别的女人发生了关系。
这一点,是阮绵绵最不能忍受的。
所以她要走,逃离这地方远远的,再用以后的时间来愈合伤口。
好在她是个理智的人,如今并没有深陷情关无法自拔,能做到干净利落地一刀两断。
收拾好东西以后,阮绵绵便躺在暖玉大床上望着顶上的华丽浮雕,目光空洞无神。
使女被她吓了一跳,忙问:“姑娘,您这是怎么了?”
“无事。”阮绵绵好久才回过神,摆摆手,“你们先出去,我躺会儿。”
使女小声道:“姑娘今晚还没用饭。”
阮绵绵摸了摸肚子,的确是饿了。
坐起身来,她招手道:“把饭菜端过来。”
她可不傻,才不要因为那个该死的男人而饿着自己,先填饱肚子,明天才有力气跟着安如寒出去。
端起小碗,阮绵绵吃得津津有味。
伺候她的两名使女面面相觑,方才还见姑娘脸色难看伤心欲绝,怎么这时候还有食欲?
那看来,定是无大碍了。
不约而同想到一处的两名使女各自松了一口气。
没事就好,免得宫主知道了还要怪罪她们照顾不周。
安如寒果然在午夜时分去宗祠祭了祖。
站在祠堂外,西宫良人很不解,“你不是专程来过年的吗?怎么会这么着急?”
安如寒笑得春花灿烂,“你这地宫里,一没有美人,二没有玩乐的地方,我若是留下,岂不是得无聊死?”
西宫良人没说话。
安如寒又道:“父亲交代给我的祭祖任务完成了,爷就不多停留,明天一早晨钟敲响的时候记得让人来通知我。”
西宫良人一愣,“明早就离开?”
安如寒想起昨天晚上阮绵绵那个迫切的样子,立即咳了一声,正色道:“那是自然,你是宫主有政务要忙,小爷还是帝师呢,从这里到帝京一个来回可要好多天,我必须赶在上元节之前到达帝京城。”
西宫良人也知道此去路途遥远,索性不再过多挽留。
翌日一早,执事带着几个人去往安如寒所居的宫殿伺候他梳洗穿戴好,这才安排了马车送他出王城。
马车路过长卿殿的时候,安如寒让停了一下。早就准备好的阮绵绵拿着一个包袱走了出来,二话不说就钻进车厢。
颜伦看得目瞪口呆。
安如寒则像个没事儿的人一样,一挥手,“继续赶车!”
颜伦不敢多问,低垂下脑袋一直想着阮姑娘怎么会突然想要离开?与宫主打过招呼了吗?
不知不觉间,马车已经到了秘密通道。
地宫的阵法门三十六个时辰才会开启一次,安如寒昨天来的时候才开过,今天自然不会开,但地宫有一条非常隐秘的救急通道,知道的人只有宫主和执事,就连长老们都不清楚。
安如寒昨夜祭祖完毕以后执意要离开,西宫良人无奈之下只能让颜伦带着他从救急通道走。
说是救急通道,其实也还是阵法,只不过从这里可以随时出地宫。
站在隐秘通道后面,颜伦看着越来越远的马车背影,心中总觉得不安分,阮姑娘就这么离开了,早上宫主为何那么淡定,只字不提?
莫非宫主根本不晓得此事?
想到这里,颜伦顿时浑身一震,嘴里暗骂:“糟了!”
跟着他前来送行的几个宫卫不明所以。
颜伦也不打算与谁解释,转过身匆匆就往王城方向跑。
心急火燎的他破天荒地用上了轻功,没多久就奔回了夜极宫的书房。
彼时,西宫良人正在专心致志地教授叮叮,听到颜伦求见的消息,眉心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启唇道:“让他进来。”
颜伦急匆匆进来,还不及说话,西宫良人就问:“你不是去送安如寒出宫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他已经安全离开了?”
颜伦抿了下唇,问:“宫主,阮姑娘跟着帝师离开了,这件事你知不知道?”
西宫良人整个人一僵。
颜伦一看宫主的反应便立即明白过来,阮姑娘肯定是瞒着所有人出的地宫。
心中微微叹了一口气,颜伦暗自腹诽,这件事,可千万别引起宫主发怒,否则遭殃的可是长卿殿的使女。
事实证明,颜伦还真猜对了方向。
他才刚刚拉回思绪,西宫良人已经铁青着一张脸,厉声道:“把长卿殿的所有使女传过来!”
颜伦悄悄抹了把汗,迅速去往长卿殿。
长卿殿前前后后的使女共有八人。
颜伦带着宫卫赶过去的时候,八位使女全都整齐地躺在地上。
颜伦心中暗道不好,连忙过去探呼吸,幸好都无大碍,只是被迷晕了而已。
颜伦迅速吩咐宫卫将八人拖到夜极宫。
西宫良人早已经在里面等候。
见到昏迷不醒的八人,他眉头紧锁,问:“怎么回事?”
颜伦直摇头,“臣也不知道,我们赶过去的时候,使女们就已经昏迷了,想来是阮姑娘为了走得顺利而故意迷晕了她们。”
咬了咬牙,西宫良人脸色更加难看,她就知道那个女人之所以来地宫,肯定是有企图的,今日这么着急离开,想必是目的达到了才会不惜迷晕长卿殿的使女。
深吸一口气,西宫良人闭了闭眼睛,吩咐颜伦将八人弄醒。
八位使女醒来以后,当先见到高坐首位的宫主,吓得浑身一哆嗦,脸色全变,浑然不知身在何处,又发生了什么事。
“阮姑娘走了,你们几个为何不知道?”
使女们相互对视一眼,都从对方脸上看到了迷茫。
其中一人道:“阮姑娘昨夜用了饭以后就把奴婢们遣出外殿说要一个人静一静,奴婢们只当她心情不好,所以不敢过多打扰,谁知后来竟被迷药给迷晕了……”
西宫良人的注意力在“心情不好”四个字上,定了下神,又问:“昨天晚上宫宴的时候,长卿殿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方才说话的那名使女再道:“回禀宫主,宫宴时分,阮姑娘一直在睡觉,并没有什么异常,宫宴散了以后,帝师大人曾去过长卿殿与阮姑娘说了很多话,帝师离开以后,阮姑娘整个人就像木偶一样,神情很呆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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