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太妃倏然眯眼,“你的意思是,秦王知道了这件事?”
“老奴告诉他们那孩子是老奴的亲生女儿名叫肖雅,只把小公主后背有胎记的事以及现今的年龄说出来,其他的,老奴什么也没说。”
季太妃情绪稍稍平复了些,又问:“那么,眼下可有消息了?”
齐大娘认真想了想,“久姑娘曾问过老奴有没有肖雅的消息,老奴听她的语气,似乎是已经知道了什么。”
季太妃面色凝重下来,“莫非,荀久那个小贱人先知道了小公主的下落?”
齐大娘摇摇头,复又道:“太妃娘娘可让人暗中打探一下久姑娘近日和什么人有过来往,再从那些人里面逐一筛选,兴许能有些眉目。”
季太妃点头过后狐疑地盯着齐大娘,“你怎么会成为了秦王的人?”
齐大娘脸上早已被血污覆盖,看不出任何表情,声音却很平静,“老奴遇到了当年太妃娘娘身边回家乡养病的侍卫肖烨,我与他说了情况,他表示愿意助我,后来我们一起开了一家小面馆,直到某天,秦王路过,发现肖烨厨艺绝顶,这才让我们追随于他,老奴当时想着跟随秦王的话,一定能快速找到小公主的下落,所以……”
季太妃面色惊讶,“秦王身边眼线众多,光是那几个护卫,一个就能抵得过十个情报护卫,他竟然没有发现你的身份?”
“太妃娘娘莫非忘了。”齐大娘道:“老奴抱着小公主出逃的当年,秦王在魏国仅有一岁而已,他是十二岁回的燕京,哪里会知道那些事?”
“没发现就好。”季太妃稍稍放了心,心中思忖自己若是让瑞王府的人私底下去找,指不定到死都不会有任何消息,倒不如借着芸香的名号让秦王光明正大派人出去找,以后的事,等找到人再说。
“你先回去,以后若是没有特殊事情,绝对不可以来找哀家,更不可以让秦王发现你的身份。”季太妃烦闷地摆摆手,招来婢女给齐大娘松绑又净面上了药这才趁夜让人护送着她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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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夜,天赐宫。
荀久和季太妃离开不久,女帝便让人分别去长乐宫和掖庭宫传召羽义和阿紫。
二人进了帝寝殿以后齐齐行礼。
女帝端坐在紫金椅上,随意瞟了二人一眼,吩咐花脂,“赐座!”
阿紫忙道:“陛下,奴婢乃戴罪之身,站着就行。”
阿紫不坐,羽义也随她一起站着。
女帝懒得纠缠于这种小问题,看向阿紫,“你是不是曾经答应过子楚什么事?”
阿紫一听便明白过来她和羽义的那些事,秦王分毫没有告诉女帝。
“是。”阿紫僵直着脖子,“奴婢答应了秦王帮他做事。”
“叛主吗?”女帝眼神似笑非笑。
阿紫是最为了解女帝的人,每当女帝露出这个表情,就证明很多事情她已经全盘掌握了。
手指紧了紧,阿紫想着她和羽义的事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女帝讨厌被人欺骗,倒不如趁着此次机会直接把话挑明,兴许还有那么一丝能存活的机会。
阿紫万万没想到羽义会当先接了话,“陛下,阿紫是因为臣才会做出这些事的,您若是要罚,臣甘愿承担所有责任。”
“行了!”女帝不耐地摆摆手,“朕又不是深闺怨妇,你和阿紫的事早就不是什么惊天秘闻,阿紫能答应子楚叛主,无非是事成之后他会放你们二人双飞。”
在阿紫和羽义齐齐惊讶的目光下,女帝继续道:“朕趁夜找你们来是有要事相商,并非听你们陈述罪状的。”
阿紫立即敛了情绪,“陛下请讲。”
女帝扫了二人一眼,“我要你们俩帮我去杀一个人,事成之后,朕便让你们回蜀国。”
羽义和阿紫对视一眼,“敢问陛下要我二人杀谁?”
“迟旻。”女帝目光寒凉,仿佛看到了当日在御花园内的那一幕,“他是大祭司手底下的人,功夫了得,恐怕光凭阿紫一个人还无法成功杀了他,故而朕让你们一同前去,迟旻受了重伤,至今还没到达灵山,我要你们星夜兼程赶在他到达灵山之前将他杀了。”
阿紫迟疑道:“迟旻既是大祭司的人,怎么会突然出宫回灵山了?”
“当日在御花园刺杀朕的人便是迟旻。”女帝道。
阿紫惊了惊,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就说明迟旻发现了陛下会武功这件事,他此刻奔回灵山,铁定是想把这件事告诉家主和族长。
定了定心神,阿紫道:“陛下放心,奴婢和羽义一定在迟旻到达灵山之前取他首级。”
女帝蹙眉嘱咐,“这件事,务必要做得滴水不漏,不能让神殿的人发现,更不能让灵山巫族的人发现,否则会有大麻烦,到时候你们也不好脱身。”
“奴婢(臣)遵旨。”阿紫和羽义躬身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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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在秦王府的这一夜,荀久睡得非常安稳,再没有做噩梦。
天光大亮的时候,她悠悠转醒,本想习惯性地对外唤招桐,却突然反应过来这里是秦王府,没有女婢,只有哑仆。
穿衣下床,荀久推开门,果然见到几个哑仆端了洗漱用品站在门外静静等候。
天气寒凉,荀久清楚地看见几人双手冻得通红。
面露歉意,荀久很不好意思地道:“抱歉啊,让你们等了这么长时间。”
其中一个哑仆打着手势,意思是让荀久不必感到愧疚,这些都是他们应该做的。
另一个哑仆见到荀久出来,忙将手中的纸条递给她。
荀久接过看了看,上面是扶笙亲笔所写,大意是说方才见她睡得香,他不忍心打扰,索性让她再睡一会儿,他先进宫上朝了,宴请百官是在晚上,让她不必急着回府,外面天寒,担心她身子受不住,玉笙居内烧了地龙,让她去玉笙居用早膳顺便等他回来。
洋洋洒洒一大篇,全是关心和嘱咐的话语,看得荀久全身都暖洋洋的。
洗漱完,荀久披上貂绒斗篷,随着哑仆来到玉笙居。
进门之前,她突然想起前些日子扶笙把姜易初接来了府上。
“姜丞相还在府上吗?”荀久问。
哑仆点点头。
荀久又道:“那你们去把他请过来,我一个人无趣得紧,想与他说会儿话。”
其中一个哑仆闻言后立即去了姜易初所在的院子。
荀久抬步进了扶笙的房间。
这个地方,上一次扶笙心魔发作的时候她曾待过一晚,说是房间,其实格局与宫里的寝殿相差无几,分外间,中堂和里间。
屋内烧了地龙,再加上香炉里的淡淡熏香,让人一进去便不想再出来。
姜易初随着哑仆来到玉笙居的时候,荀久已经吩咐哑仆将酒菜摆在了外间。
“请坐。”荀久仔细打量了姜易初一眼,发现他并没有传闻中的憔悴模样,整个人容光焕发,与初见时差不多。
“那些日子我听人说你因为担心女帝病情而险些病倒,我还以为你此时此刻一定瘦得不成人形了。”荀久调侃笑道。
姜易初在她对面坐下,莞尔一笑,“久姑娘恐怕对‘担忧’这二字有些误解。”
“愿闻其详。”荀久亲自给他斟满酒,稍稍挑眉。
“青璇手术后昏迷不醒,这是事实,我的确难受过几日,但那是心疼,不是担忧,因为我知道以她的顽强,一定能从鬼门关挣扎回来,而我担忧的是,她醒来后见到我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样子会难过。我不想她难过,所以不能让自己憔悴到那个地步。”
荀久愕然,姜易初的这些言论从某种程度上和扶笙有些像,难怪女帝会看上他,这个男人,原来也是个极为心细的人呐!
姜易初如今这副翩然的谪仙之姿,不知情的人第一眼看上去定会觉得他丁点儿不关心女帝,否则女帝昏迷了这么多日,他如何还能这般潇洒恣意,殊不知他考虑的层次更深,目光看得比常人更远。
女帝要昏迷七日是既定事实,他就算再哭肿眼睛也只能换得外人一句安慰并感慨他用情至深,可若是他放宽心态,让女帝醒来后见到他并没有哪里不适,这样一来,女帝便少了一份担忧。
这才是姜易初变相为女帝排忧的方式!
得见荀久的愕然,姜易初淡淡一笑:“很多年前,我在魏国王宫见到青璇的时候,一味地以为只要我时刻关心她,保护她,不让她再受欺凌便是爱重她,她就能因此而感动并喜欢上我,后来我才知,那些年的自己有多无知,我对她的好,全都是个人意愿,从没问过她愿不愿意,也没想过我也是那样做,她就会越觉得自尊心受到打击。”
语毕,姜易初缓缓饮下一口酒,“这是青璇几次拒绝我之后,我慢慢琢磨出来的结论,我所谓的为她好,都是出自于我个人的‘以为’,若是关心她保护她让她受到的是更大的心灵创伤,那么我便算不得真正为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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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抱歉,昨晚中秋出去玩了,今天早上才来赶稿,嘤嘤嘤,衣衣保证不会有下一次了,同时献上迟来的中秋祝福,么么哒美人儿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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