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王氏训过之后,公孙淑媛学聪明了,懂得如何利用她的优势。自然,她不说,自是有人会替她说的。
只见长鸢扑通一声跪倒在君修冥面前,哭嚷道:“请皇上为皇后娘娘做主啊,刺客供认贤妃娘娘是指使行刺的幕后凶手,贤妃就匡了我家娘娘一巴掌,在场众人都可以为皇后娘娘作证,皇后娘娘是无辜的啊。”
“是吗?”君修冥淡然一笑,眸光冷然的扫了眼身旁御林军刘锦:“贤妃掌匡皇后,以下犯上,你们御林军难道是摆设吗?还不将她拿下。”
御林军得到皇上的指使,不由分说的上前,压住安笙双肩,她被迫跪在地上,头低垂着,唇角却扬着极讽刺的笑。
她越来越看不明白眼前这个男人,口口声声说着不在乎公孙淑媛,最后他却一句缘由也不曾问,便要治她的罪。
君雯是想上前开口帮腔,却也不知该如何说,安笙掌匡皇后。众人目睹,百口莫辩的事实。
“皇后觉得朕该如何处置贤妃?”君修冥眸中明显浮起不耐之色。
“臣妾,臣妾……”公孙淑媛声音都有些发颤了。
意料之外的是,帝王并未发火,他将她打横抱起,温声道:“罢了,皇后今日受了委屈,朕亲自送皇后回坤宁宫,可好?”
公孙淑媛腼腆的笑,双手缠在他颈项,脸上尽是得意之色:“臣妾谢过皇上。”
君修冥抱着她,华美的罗裙飘荡在空中,在经过安笙身边之时,裙摆扫过她肩头与脸庞。
安笙叹息着合起眼帘,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而他只是短暂的驻足,冷声道:“将贤妃先关入大牢,再做审问。”
分明是听惯的熟悉声音,此刻为何是那般的寒冷?比冬天的风还要冷,冷的莫名刺骨寒心。
安笙匍匐在地,唇角扬着笑,额头重重磕在石阶上,腥红了一片:“谢皇上恩典。”
君修冥拧了拧眉,睨了眼她眼里的冷傲,又是这样不屈服的眼神。
君雯听了,慌了,上前拦住君修冥的去路:“皇兄,你不能这样,一定是有什么误会,贤妃不可能是主谋,她不可能是刺客,再则她身上还有伤,不能关进大牢。”
他脚步微顿了下,深深地看了眼君雯,而后便绕开了她,抱着公孙淑媛渐行渐远的离开她们的视线。
眼看安笙被侍卫押走,君雯忽然拔出一名侍卫的佩剑,放在自己的脖子上,威胁道:“你们放开她,不然本公主死给你们看。”
安笙对她的举动出乎意料,摇了摇头:“公主,无需为我做到如此地步,我相信皇上会还我一个公道。”
君雯哭着朝她走了过去:“若离,你傻不傻?进了那个地方的人,又有几个出来过?不过你放心,本公主在,就一定不会让你受伤,我一定想办法救你。”
安笙轻笑一声:“我若不傻,又怎会替君堇夕去匡她母亲一巴掌,君堇夕也未必会念我的好,可能还只以为是我不知天高地厚,打了她母后。”
话落,她将手里的玉佩递给了她:“若公主真想帮我,就拿着这个玉佩去淮南侯府找一个人,他自会想办法。”
君雯点了点头。将玉佩收下:“恩,我知道了。”
安笙这才跟着侍卫离开,牢狱,她不陌生,曾经她为了一个人,坐过牢,逃过狱。
现在想想,他在哪里都不曾知道。
……
夜,静悄悄的来临。
丽香院的一曲鸳鸯双栖唱的悦耳动听。
“鸳鸯双栖蝶双飞,满园春色惹人醉,悄悄问哥哥,女儿美不美,女儿美不美。说什么王权富贵,怕什么流言纷飞,只愿天长地久,与我意中人儿紧相随。爱恋伊,爱恋伊,愿今生常相随……”
其中一间雅间内,一群女人正将上座的男子团团围住,像是很重要的客人。
公孙淑媛女扮男装坐在席间,冷眼看着上方的男人:“宁王不好好的陪着宁王妃出来,找本宫做什么?”
想起上次他丝毫不顾忌她颜面的事,心里就气恼。
他抿了口酒水,试探的开口:“媛儿说笑了,本王如今的所作所为不都是为了我们以后吗?”
公孙淑媛冷冷的看了眼他,而后端起了酒杯一饮而尽:“你以为我还会信你的鬼话?真当我们公孙家都是傻子吗?你想做什么,我会不知道?”
君宁只是笑笑。起了身,一把将她拥入怀里,在她耳畔低语了一声:“媛儿,本王知道,这些年你在宫里过得不好,难道你就没想过被一个男人宠着是什么滋味吗?”
公孙淑媛回想五年前,君宁就一直喜欢她,只可惜那时她却痴痴的爱着君修冥。
就算如今她对他心灰意冷,可终究是动过情。
听到廊上传来的动静,公孙淑媛一把便推开了君宁:“宁王,请自重!”
公孙止推开房门进去时,正见君宁拥着公孙淑媛,眉目拧了拧,又赔笑道:“宁王,哟,姐姐也在。”
君宁却也不避讳,而这公孙止早在五年前就得知他心属公孙淑媛:“听说贤妃被你关进了大牢,可真有本事啊!”
白楉贤站在公孙止的身后,睨了眼公孙淑媛与君宁,金陵城到底是有好戏看了。
谁不知这些年公孙家仗着王氏太后那边的势力,在金陵城内毫不知收敛,如今再摊上居心叵测的宁王,只怕是要掀起风浪了。
君宁的目光一瞬停留在白楉贤的身上,公孙止回过头看了眼身后人道:“你出去候着吧!”
“是。”白楉贤也便退出了房内。
想起他潜在淮南侯府的这一年,心中隐隐也能猜到些,公孙家又岂会一直甘心做王家的走狗,况且太后如今又上了年纪,公孙当然要另谋大树了。
然而此时。
身在丽香院门外的君雯看着眼前进进出出的男女,心里十分犹豫。
但又想着她好不容易从宫里混出来,不去又如何救若离?原本她是直接去的淮南侯府,守门的家丁却说她找的人在丽香院。
君雯到现在都还没弄明白,可以救若离的人,怎么会在公孙家?冥思苦想后,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进去后,君雯左瞅右瞅,直接逮了老鸨问道:“公孙家的小侯爷在哪个房间?”
老鸨对君雯上下打量了番,却见她直接掏出了匕首:“你说不说?小心本公主要了你的命。”
老鸨见刀架在脖子上,老脸上的粉掉了一地,想到这里毕竟是金陵城,贵客自然多,只是没想到宫里的公主也来她丽香院凑热闹。
来不及她多想,脖子上就撕裂的疼意传来,老鸨倒吸了口冷气,忙道:“我…我这就领你去…”
君雯来到雅间门前,正见外面守着十来个侍卫,不由得哼笑,这小侯爷的谱摆的倒是够大!
白楉贤一眼就认出了君雯,想着素日里她与安笙要好,不由得拧了拧眉。
君雯见白楉贤的目光正在她身上来回打量,挺直了腰板,开口道:“快去告诉你们小侯爷…本公…唔唔……”
她话还不曾说完,就被白楉贤捂住了嘴:“公主来这风花雪月场所做什么?这不是公主该来的地方。”
君雯一路被他直接带到了另一处,任她如何挣扎也摆脱不了束缚:“你这个人做什么?我找的是你们小侯爷!”
白楉贤神色淡然的说道:“据我所知公孙止曾害死了刘云,公主讨厌小侯爷还来不及,今日前来找小侯爷想必是有缘由的吧?不知是不是受人之托?”
君雯明眸一瞪,看着面前温文尔雅的人:“难不成你就是若离要找的那人?可是你不就公孙止身边一侍卫吗?你有什么法子能救她?若离是不是傻掉了!”
白楉贤轻飘飘的一句话彻底打击了她:“玉佩给我。”
听到这句话,君雯彻底郁闷了,她知道,这一定是若离要找的人,于是将玉佩给了他。
白楉贤见这玉佩果然是他给她的那块,焦急的问道:“她出什么事了?”
君雯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很快的跟他说了一遍,而后又沉沉的叹了口气:“本公主都救不了她,又如何能指望你?”
白楉贤沉默了会,才开口道:“此事我自有办法,只是…望公主能护她在牢中相安无事。”
君雯有些愕然:“你真的有办法?”
白楉贤淡漠的应了一声:“恩。”而后便转身离开了。
君雯反倒是觉得有些难以置信,既然话已带到,接下来也只有听天由命了。
正当她离开丽香院之时,好像还看见了一个熟悉身影,像是皇后。
君雯也没多想,只以为是眼花了,匆忙的回到宫里,立马去了天牢:“贤妃呢?”
为首的侍卫恭敬的回道:“被皇上带去了养心殿问话。”
君雯有些难安,转头便又去了养心殿。
养心殿内,安笙扭捏的趴在他的榻上,硬是被这个粗鲁的皇帝扒了衣服。
君修冥看着她肩上的伤口,眉心微蹙:“知道有伤,为什么不躲起来?”
安笙心里止不住对他翻了一个白眼:“躲?皇上让臣妾往哪里躲?这些刺客分明就是朝着臣妾来的,早晚都得死在皇上这些女人的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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