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珠啐了一口:“呸,不知天高地厚的贱蹄子,等收拾完你,早晚连王珺一并解决了,好替我姐姐报仇。”
红绣眉头紧蹙,气血直上涌:“绿珠你别欺人太甚。薛掌药用山慈菇替代川贝母,害死我师傅在先,杀人偿命天经地义,那是她咎由自取。”
绿珠火起来提裙踹了红绣一脚,红绣毫无防备直接撞上墙壁,额头疼痛无比,因是罚跪不能起来与其争辩。
绿珠又掐着腰,口出狂言道:“今儿个我看你是别想站着离开仙居殿了。”
突然听得一男子声音叱责道:“难不成你想用肩舆抬她回去?”
绿珠转身,见朝遇安从后面走过来,忙跪了下来:“奴婢给靖王请安。”
红绣也转过来行礼:“奴婢叩见王爷。”
朝遇安瞅见红绣脑门子那红了一大片,不禁额头青筋隐现,忍着怒意指着绿珠道:“你也不过是个奴婢,怎敢对她下重手?”
绿珠惊恐:“王爷恕罪,这安红绣十分可恶,奴婢方才从她枕头底下搜出来一个小金饰,明明是宫里的东西,她非狡辩是母亲送的,娘娘觉着定是她从哪个宫里窃来的便罚她的跪,奴婢只是小惩大诫。”
朝遇安眉头一蹙,冷笑道:“本王赏的,你有意见?”
红绣实在惶恐,也叫绿珠傻了眼,支吾道:“可是,可是……”
朝遇安怒视她:“回宫告诉你主子,本王赏人东西,是不是还需要支会她一声?”
绿珠连忙起来,朝遇安忽觉得这般维护红绣,回头定遭令贵妃非议,便又解释说:“前些日子,承滇爬树摘香椿,得两个宫女在树下照应,本王各赏了她们一个金饰,另外还有个是颗金珠,你主子若是不信大可以去司衣房问。”说着举起自己手上的笛子,只剩了个红色的盘长结,“原本是笛子上的坠饰。”
绿珠垂首恭敬道:“奴婢知晓了,奴婢告退。”
·
朝遇安看着还跪着的红绣,压低声音道:“你先起来吧。”
红绣弯了下腰身:“奴婢谢过王爷。”
然后缓缓站起来,膝盖吃痛没站稳,跟着往前倾,朝遇安似已司空见惯,站着未动半分等着她“投怀送抱”。红绣却抓住了他手中那根笛子的盘长结才没摔倒,底下的穗子没断,却被她扯松大半红线,只得赔不是:“王爷恕罪,奴婢不是存心的。”
朝遇安侧目看她,那额头还是很红:“以为你是聪明的,她踢你你不会躲么?”
红绣低头尴尬地说:“奴婢后面又没长眼睛。”
朝遇安一时语塞,顿了顿又说:“跪多久了?膝盖受得住么?裙子撩起来叫本王瞧瞧。”说着要碰了她的裙角。
红绣脸都红了,往后退了一步:“王爷怎这般瞽言妄举。”
朝遇安不屑道:“又不是没瞧过。”
红绣睁大双眼:“王爷说什么?”
朝遇安随口说:“没什么。”他将笛子在右手微微一转,打了一个漂亮的圈,续而搭在左手上道:“盘长结已旧,若你有心替本王再做一枚新的吧。”说着,将那根笛子递到她眼前。
红绣抬头看他,还是如那夜见到他的一样,俊眉修眼,蜜色的肌肤不似王公贵族,倒真像一个征战沙场的将军,更衬得双目深邃如井,她接过长笛:“奴婢尽力而为。”而后用手揉捏颇为酸痛的膝盖,试着走了两步已无大碍,又向他福了福身子,“奴婢谢过王爷。”
红绣要回司衣房,朝遇安跟在她身边,几乎快要肩并肩了,红绣慢慢往右边挪了挪,朝遇安又往她那边靠了靠,直到实在没地儿就差擦着墙了,她才停了下来:“请王爷先行。”
朝遇安瞟她一眼腹诽着什么,然后从边上的棠梨树上摘了一朵花,回过头来瞅她的鬓角,似笑非笑道:“今日倒没见你簪花。”
红绣觉得诧异。
朝遇安靠近他,举起手中的花顿了顿,又停在原地,反手将花簪到自己的翼善冠上,黑紗底配白花实在抢眼,并微笑着问她:“怎样?”
红绣垂下眼眸:“王爷,戴白花——不吉利。”
朝遇安转过身去只道:“本王喜欢。”然后又自言自语地说,“戴什么红花,俗不可耐。”
红绣更觉莫名其妙。
第十章 ·恩典
正时暮春莺飞草长百花争艳,宫里弥漫着一股沁人心脾的芬芳。
快到光顺门时红绣才猛然顿悟,那块小金牌还留在仙居殿,脚下有些踌躇不前。
朝遇安侧目看她:“落东西了?”
红绣一脸的困窘,走到他跟前屈膝道:“奴婢求王爷恩典。”
朝遇安瞟她一眼:“起来吧。”
红绣依然跪着:“小金牌真是奴婢家母信函里的东西,现遭仍留在令贵妃那,还求……求王爷出个面帮奴婢要回来,奴婢定当衔草结环,任听王爷差遣。”
朝遇安忽笑居高临下道:“你可知任人差遣包括了什么?”
红绣心头一跳,垂眸盯着眼前的人绛袍蔽膝:“王爷坦荡君子,怎会为难我一个小小宫婢。”
朝遇安饶有兴趣:“若本王定要为难你呢。”
“那便是奴婢的不是,叫王爷为难了。”红绣本来就没抱太大的希望,神态自若道,“奴婢唯有自行想旁的法子,在此谢过王爷。”
朝遇安其实只是想逗逗她,谁料她却这般认真,急着划清界限了,旁的法子,难道找别人去?一想到喻潇替她绘过肖像,他当即脸色沉了下来:“你也太高估自己了,你去求旁人就不怕他别有用心?”
红绣低头不语。
朝遇安更觉气不打一处来:“真没见过像你这般没眼色的女人。”说完甩袖而去。
王珺正好从光顺门过来,瞅着朝遇安的背影,忙走过来把红绣扶起来:“得罪王爷了?”
红绣拂了拂裙膝的尘灰:“小金牌叫绿珠拿去给了令贵妃,更诬陷我是偷盗来的,将才求王爷帮我要回来,看来是拒绝了。”
王珺看到她手上的笛子,有些诧异:“这笛子……不是王爷的么?”
红绣解释说:“方才跪在仙居殿许久,王爷路过,叫起的时候被我不小心扯松了流苏,命我从做一个还他。”
王珺四室松了口气,安慰她:“我替你再求王爷试试,希望能看在皇后得面儿上帮衬一下,真不行,等皇后回宫定能讨要来,你别急。”
红绣点了点头,王珺便去追朝遇安。
距离近了,王珺在他身后唤了声“王爷”,待朝遇安回头,她行礼道:“奴婢给靖王请安。”
朝遇安看她的衣裳与红绣无异,停下脚步:“起来吧。”
王珺走向前道:“奴婢是司衣房的掌衣姓王名珺,在蓬莱殿遇见过王爷几次,不知王爷可曾记得奴婢。”
朝遇安隐约有些印象:“你是王凌笑的女儿?”
王珺露出笑意:“正是奴婢。”
朝遇安知晓那一层关系:“有何事?”
王珺抿嘴道:“红绣是奴婢的好朋友,她的东西丢在仙居殿,皇后还未回宫,故而求王爷帮着出面求个情。”
朝遇安静默半晌。
王珺又道:“王爷曾赏给奴婢一颗金珠的,不如王爷也说东西是您赏赐的,令贵妃定不会为难。”说着将领下的金珠翻了出来,捏着红线让他看。
朝遇安这才记起那日她归还紫金冠的事:“你与红绣关系很好?”
王珺愣了一下,仿佛从朝遇安口中念出红绣的名字是件很怪异的事:“奴婢自幼与红绣一同长大,姐妹情深,还求王爷恩典。”
朝遇安却问:“她几岁入宫的?”
王珺想了一下:“九岁左右。”心中更是有些疑惑。
朝遇安一怔:“她不是选秀入宫撂了牌子的秀女?”
王珺摆了摆手:“红绣很小就已经进了宫。”
朝遇安“唔”了声,若有所思道:“那个小金牌长什么样的?”
王珺比划了下:“半个巴掌大小,正面雕了碎花,背面还有刻着‘玲珑骰子安红豆’几个字。”
朝遇安点了点头:“你先回去吧,本王自会处理。”
王珺冲他福了福身子:“奴婢谢过王爷。”然后才怯怯地说,“王爷,您冠上落了花。”
朝遇安蓦地想起翼善冠还簪着梨花,几乎是一把揪下来的随手丢在了地上。
就算王珺不追过来,朝遇安也是想着去仙居殿的,即便王珺不出主意,他亦会用那个借口说服令贵妃,将小金牌讨要回来。
·
朝遇安进了仙居殿先遇见了凉玉,凉玉很是开心地唤了他一声:“二哥。”然后央着他去了西厢,“二哥帮我瞅瞅,哪件衣裳好看。”
令贵妃虽然从未对朝遇安和颜悦色过,可自己的两个孩子却是特别羡慕和钦佩他们这个异母二哥。
而朝遇安对待凉玉的兄妹情,因为令贵妃,终归比起夙玉还是有差的。
朝遇安看了看:“预备什么时候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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