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变道:”怎么不是大义灭亲,你看我是八王爷的义子,那皇帝是八王爷的大哥那就是我的大伯,我跟着子懿举杆起义,哪就不是大义灭亲了?“李斯瞿望天一阵无语:”哪也论不到你吧,子懿临王算什么?“他们才是真正有血缘的亲人吧?”安子懿姓安但不是他们皇室的人啊,宗谱里可没有他的名字。”
“难道你的名字在宗谱里?”
张变彻底被噎。
于是亭子里陷入了一阵沉默中,从头到尾,子懿都只坐在那里,笑着,并不说什么话。李斯瞿望着手中的酒杯,明明不过是温热的淡酒,他却觉得有了醉意。
经过经山关的打击,临王的大军士气低靡,众人打算休整休整。可在这个时候,子懿却一再要求南下,不顾众人的反对,于是大伙将目光都聚在了临王安泽谨的身上。如今的形势并不好,城外还有三十万夏军守着,夏国有百万雄师,而他们只有二十万大军,兵力悬殊不说还士气不振,哪里适合南下?一旦安子懿领兵一走,于城就空虚了,城外那虎视眈眈的三十万大军还不要强攻入城?
安泽谨扫视了一圈议事大堂里自己的那些下属家臣,又深深的看了一眼子懿,他没有退路,他也没有什么可以信任的人,他只有孤注一掷。安泽谨掷地有声的说道:“南下。”
临行前,子懿将一叠书信交给了安泽谨,安泽谨打开一看,上面写的是子懿逼他造反的证据,安泽谨拉住子懿的手:“子懿哥哥……”
子懿淡然笑道:“万一我失败,这兴许能救你一命。”
安泽谨拉住要走的子懿,“别人的退路你都留好了,那你自己的呢?”
子懿立在了原地,即使一身戎装,甲重铠沉也依然身姿挺拔。他?他没想过自己的退路,子懿唇微弯却含着些苦涩,这么多年,他跌跌撞撞,磕磕绊绊的走过来,曾经他以为他心已死,可是又怎么可能,只要人还活着,就会有感受。在黑暗中或许他有过很长时间的绝望,可是当能看到一丝光线时,他也想去触摸一下,想去看看那光线是不是温暖的,能不能驱散黑暗。所以,他没有退路。
子懿垂下的长睫遮去了他眼中的情绪,他凝望着远处,手轻轻的拍了拍安泽谨的肩膀,什么也没说便转身走了。
子懿率领七万铁骑为先锋,挥师南下,大军冲破重重关卡,如一支离弦利箭,直逼宇都。
大军攻势如风,不日已来到了宇都城外。
坐在九龙金椅上的安繁慌了,李立忠远在西边,而他儿子李斯瞿带领的三十万大军正被临王的军队缠着,一时半会也赶不及回来,而其他将领亦分派何处镇压叛军。宇都除了五万禁军,再无其他兵马。
第139章
就如二十二年前北燕攻夏一般,仿佛一切又重演了。
安繁来天牢找安晟的时候,安晟连礼也未行,只是靠在墙边闭目坐着,对安繁的话充耳未闻。
安繁终是不耐恼怒,狠狠的掴了安晟一巴掌,斥道:“你看看你和邵可微的儿子做了事,他做的与邵可微当年做的一模一样,真是个孽子!”
安晟被力道贯偏过头,他用手背将嘴角的血抹去,目光冷冷的看着安繁,无所谓的笑了笑,反问道:“那些传闻是不是真的。”
安繁一阵心虚,可脸上却没有什么不妥的表情,只有比安晟更冰冷的眼神。他在位这么多年,虽是万人之上,但若不懂得敛藏早就被人利用沦为傀儡皇帝了。
“你相信?”
安晟用审视的目光紧紧盯着安繁:“柳下智和卫袭指证了你。”
安繁忽然哈哈大笑道:“卫袭的口供不一,他还可信?柳下智空口无凭,他们说是便是了?”
安晟沉默,天牢里今日异常的安静,静到能听到滴水一下下砸在地面上的声音,静到能听到呼吸心跳声。
安晟道:“懿儿不会做没有理由的事。”
“所以你是相信他的?”安繁是高高在上的皇帝,他做不到恳求更做不到乞求。他居高临下冷冷的看着安晟,说出来的话像一把利刃,“你忘记了你的誓言,你忘记了父王对你的嘱托。那么没用的东西,留着还做什么?”
安晟这才抬头看向安繁,眼中有些不确信可理智却告诉他这些话真的是安繁说的。他们曾是兄弟,然而在权利面前,他们什么都不是。
安繁迎着安晟有些质问的眼神,讥诮道:“无畏?还是无所谓?我知道你不在乎,可母后年纪也大了,暴毙难免。”
“你!”安晟豁然站起身来,愤怒涌上心头,他原想安繁气不过要杀了他,却不想他居然用母后威胁他。安晟大声道:“那也是你的母后!”
安繁冷哼:“朕自然知道。母后总是一心为夏国,可大敌当前,王朝不保,若是要母后牺牲,想必她也是情愿的。”
安晟颓然靠墙,仿佛失去了站立的力气,他垂下头,他知道安繁做得出来。半晌后,安晟才艰难的从喉头里挤出一句话:“你要我做什么,领兵退敌?”
安繁沉声道:“不,你只要无论如何都活着即可。”
与此同时,北边的战场,李斯瞿的三十万大军所谓的被北军缠得难以脱身。
李斯瞿十分不高兴的站在制高点处,这里很高,北风呼啸,能一眼看尽脚下这个千里冰封的广阔战场。“这么糊弄三军,我这脑袋也可以挂在腰带上了。”
张变笑嘻嘻的将手搭在李斯瞿的肩膀上道:“我瞅瞅,没啊,这不还在脖子上吗,怕什么,你不信子懿?”
“自古成王败寇,信是一回事,成又是另一回事。”李斯瞿推掉那只挂在肩膀上的手:“我用三十万人追击你们用三万冒牌二十万的大军……”似乎觉得是奇耻大辱般,李斯瞿不想说下去。
张变哈出口热气:“啧啧啧,人人都知道安子懿用兵奸诈,不说你是假意被糊弄,就是真的被糊弄了也不丢脸。你看看你大军里有多少老将?他们不也没看不出端倪?你怕什么,就算子懿失败,那狗皇帝也不可能将所有将士都砍头了。”
李斯瞿这才换了口气道:“他总是尽力替别人考虑。”
张变不置可否,他耸耸肩,道:“谁说不是呢。”
有些滋长的沉默后,张变终是跳脚道:“这都玩到北境来了,大冬天的,真的冷到没有知觉。天这么冷,这三十万大军要归都怕是有些困难啊。”
腊月寒冬的南方,雪并不厚。
宇都城楼下是子懿带领十七万大军,金戈铁马,威风凛凛。阵前那面三丈高的懿字大旗在凛冽寒风里招展飒飒。骑兵们一个个身躯挺拔笔直,昂首挺胸目带着锐光,他们杀声震天,步伐随着鼓声移动,气势磅礴。他们的幡旗如鸟翼,甲胄似鱼鳞,他们的马蹄践踏声,就像是统一了节拍,步伐一致听不出丝毫破绽,只是听声音便能让人知道这支骑兵必是训练有素,纪律严谨的军队。
五万禁军根本敌不过这样的十七万大军,即使禁军拼命死守,怕是也守不到大军归都支援营救。
安繁站在高耸的城楼上,他淡然的望着城外的大军,明明兵临城下了他却没有一丝慌乱。他让人将安晟带了上来。
安晟一身镣锁,有些狼狈的被侍卫带了上来。子懿瞳孔微微一缩,心狠狠地颤了颤,身后的将士亦是忍不住痛心低声道:“王爷性情刚烈,如此这般怎么受得了啊!”
父亲何曾受过如此屈辱!子懿握着枪杆的指节泛白,他愤怒却不显露出来,尽管如此,坐下羽离还是感觉到了他的情绪变化,不安的扬起前蹄,他必须拽紧缰绳才能让羽离安静下来。
安晟将视线定格在了子懿身上,附着不明的情愫又似乎只是看看子懿有没有安好一般,随后便别过了头。
子懿身后大军在安晟登上城楼的那一刻便安静了下来,子懿亦是静静的等着安繁说话。
可安繁并不着急,他望着城下的大军就像是在审阅自己的军队一般,不焦也不躁:“你们都是大夏的子民,都是大夏的士兵,何以要为那些乱臣贼子效忠?只要你们弃暗投明,朕可以赏金封侯!”
城池在的大军岿然不动没有一丝声音,只有旌旗在寒风中猎猎做响。
安繁忽的哈哈大笑起来:“你们倒是够忠诚。”转而又对子懿道:“安子懿,你的大军若敢前行一步,朕便无法保证平成王的性命了!”
子懿只是紧紧的盯着城楼上的父亲,未置一词。
安繁悠悠道:“朕听闻过去你曾被自己的父亲折磨苛责,来,告诉朕是怎么责罚的,是鞭子,棍杖还是其他?”
“不如这样,朕替你讨个公道,将你受的苦尽数还其身上。”
侍卫向安繁双手递上了一条粗制的马鞭,安繁接过惬意的抡了一下胳膊,可下一瞬便狠狠地将鞭子甩在了安晟身上。
安晟的衣衫抽裂了一道口子,鞭痕迅速充血肿胀,可他也只是皱了一下眉头,连哼都没哼一声,依旧挺身站着,也没有说话。
“平成王可是答应了朕,无论朕要做什么,只要你还对朕的位置还有威胁,就是砍了他双腿双手,割鼻剜眼,他也会一直坚持活着的。想不想知道为何?呵呵,只为制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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