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西川既是何凤亭经营了多年的地方,戴宏府上的动静又哪里瞒得过何凤亭去。
这就更别论那秦楚怀虽则已经倒了,他们这一方也要防止戴宏东山再起,将来又成为他们一个大敌手,那么何凤亭又怎会不叫人特地对戴府多加留意。
也正是再加上这个缘故,韩宓可不是越发怀疑起了那个道士……也许便是当年那一个?
眼下离着当年那个年头儿倒是还早呢,可戴宏如今却因为戴夫人与戴如玫的病,提前寻觅到了这个人,又恰巧利用这人成为了他与敬王结盟的敲门砖,这都是很可能的事儿!
可是庄岩又哪里管得着戴夫人是死是活?
就算戴府找到的那个名医灵得很,针灸之术也神得很,也便治好了戴夫人的头晕与半瘫之症,西川离着京城如此之远,一来一去便得三四个月也不止,他还能差人去西川将这郎中请来?
就是皇帝的腰腿疼病犯了这么些年,又何曾这般大张旗鼓的前往外地寻觅名医?
他若有这工夫还不如就在太医院请一位擅长针灸的太医来,再劝他父亲耐下心来医治几个月呢,他父亲倒也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好将手上的军权一点点交还给皇帝!
他也便迅速从韩宓的话语中听出了另一个意味,那便是这道士也许就是戴宏举荐给敬王的——那么他也就真得好好查一查这道人的真正来历。
要知道那戴宏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何家大表舅既是一直特地差人注意着戴府,他当然也不能轻视了戴宏!
只是韩宓也怕庄岩真查到那道人的来历后,若那人果然真是文山道人,又果然是戴宏引荐给敬王的,便会冒冒失失报给太子知道,太子亦会冒冒失失的反对这个道人给皇上治病。
她也就不忘叮嘱庄岩道,如果岩哥哥真派人去查那道人来历,不妨捎带手挖一挖他的真正底细:“万万不能只因为他可能是经由戴大人举荐来的,便贸然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只有那人真是文山道人,真正底细也果然不干净,譬如过去便借着行医之名为非作歹,再不然便是喜欢用些不该用的药,这才能免得叫皇帝生疑不是么?
否则单只叫太子径直反对这道人给皇帝治病,却拿不出一点证据来,岂不是叫皇帝疑心,太子是不是盼着他的腰腿疼就这么一直疼下去,或是疑心太子想借此机会打压敬王?
好在韩宓也清楚,她这番嘱咐不过是关切之故,其实庄岩又哪里用她教孩子般这么教导;她就眼见着庄岩连连笑着点头说,宓妹妹放心。
“哪怕那道人手上真有其他花活儿,心里也不止打着一份鬼主意,乍一到皇上面前也必然不敢用,而是只管小心翼翼的给皇上治病,有这个时间我必然早将他的底细挖出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づ ̄3 ̄)づ╭?~
☆、第158章 草药
韩宓既有了庄岩这么一番保证,她也放心了。
要知道敬王本就没有强大的母族可以依靠,东宫储君又已定下,想来就算这位王爷真有什么花花肠子,一时半刻也绝不会翻出什么大天去。
或许敬王本就真想在皇帝面前表达一番孝心,这才巴巴儿的将那道人举荐到皇帝面前,毕竟坐在龙椅上的是亲爹……可与同父异母的哥哥大不相同。
至于那远在西川的戴宏,就算他真想改投敬王门下又能如何?
细论起来这也不过是人之常情,谁叫他当初背叛温靖侯府便得罪了当今太子,后来又被妻女无形中替他得罪了礼王,不重新找棵大树乘凉心里不踏实呢?
而那道士若真能治好皇帝的腿疼病,戴宏重新找到的依靠又何止是敬王,就连皇上也得高看他一眼不是?
只是别看韩宓想是这么想了,等得这日午后她回了家,也不忘打发栓柱出去替她多找几个生药铺子问问,这世上是不是真有什么药材会叫人用久了再停、便会痛哭流涕的,继而更会毁了身子与精神。
虽说这一世有她的重生在,温靖侯必然不会再有这等悲惨遭遇,她也得心里有数儿不是么?
这般又过了两日后,庄岩那边尚无下文,袁氏又来了韩家,一边是亲自来送冬至节的节礼,一边也趁机再探望探望何氏。
等韩宓将人迎进她娘坐月子的内室落了座,袁氏便笑吟吟的将她带来的几棵红参往前推了推,又特地交代王妈妈这便取一棵拿去厨房,再搭配上她送来的老母鸡一起熬汤去。
“说起来这还是皇后娘娘身边的老嬷嬷教我的,说是乍一听老山参的确比年头短的红参强太多,可那大补的东西到底不能久用。”
“尤其是这屋子里烧得这么热,老山参吃多了可容易起燥流鼻血。”
“再说表姐这个月子本就赶上天寒地冻的时节,就万万再不能缺了这红参鸡汤温养。”
“表姐可记得我当初生岑哥儿时天气也这么冷,接连二三十天的红参鸡汤喝下去,不但没多长一两赘肉,气血也全都补上来了。”
袁氏不厌其烦的说道,仿佛不但要说给何氏听,也有些要提前教导韩宓的意味。
其实何氏又怎会不知道,袁氏定是从宓姐儿口中听说,老太太这几日不停给她补那老山参了,这才趁着老太太也在,特地又说了一遍这话,也免得叫老太太好心办了坏事儿。
何氏娘儿俩便都抿嘴儿笑了,韩宓更是连连点头道,姨母教的我都记住了:“宓姐儿一定会叫王妈妈好好盯着厨房,叫厨娘们再别给我娘熬老参汤了。”
短短的一句话语便将她祖母的小小错处择开了,全推给了厨房那些不懂温补与大补有何区别的厨娘,倒令老太太也随之长长松了一口气。
谁知韩宓随后便是话音一转,目光也望向躺在床上的她娘:“我那小兄弟多体贴啊,一点儿也没叫我娘多受苦。”
“我听说旁人家竟有一生就是三两日都生不出来的,将母亲活活痛死的也有?”
老太太那厢才刚大松了一口气,顿时又被韩宓这话吓了一大跳,慌忙站起身来伸手来掩她的口,嘴里亦是连连低呼你这宓丫头可别胡说八道了。
“你快陪着你表姨母去西次间坐着喝茶去,这月子房哪儿是招待你表姨母的好地方呢。”
老太太分明是怕何氏被韩宓这话吓坏了,也便着急忙慌撵人了。
韩宓连忙站起来,软笑着给她娘接二连三的屈了几回膝,直道娘可别在意:“我只是想炫耀炫耀咱们家颖哥儿乖巧,谁知道话到半截儿就拐了弯儿!”
待见得何氏全然没当回事儿的笑着对她摆手,脸上也颇有自豪神色,自豪自家颖哥儿就是体贴得了不得,就是没叫她多吃那分娩的苦,她这才挽着袁氏出了屋,在西次间里落了座。
“其实……其实宓姐儿也是突然想起来,温先生曾经提起过西域传来的一种草药,说是这草药的花朵还是果实来着,镇痛有强效。”
韩宓给袁氏倒了茶,这才不好意思的笑道。
“如果这草药真像温先生说的那样,岂不是天下女子之福?”
“只是温先生也说过,这草药已经传来十几年了,却没见得哪位郎中用它,想来是它镇痛之余还有躲不开的坏处吧?”
袁氏笑着颔首:“我倒也听不止一人提起过这么一种草药,据说尤其西川与云贵种这个的多,却也不曾听闻谁真频频的给病人用过它。”
“或许这应当便是宓姐儿你说的,它虽然对病痛有好处,坏处却更大,要不然哪有郎中舍得不用它呢?”
韩宓顿时叹了口气:“我就说么,为何我早些天跟我大舅母提起这个草药来,说是想请我大舅母寻来些给我娘分娩时备用,又问我大舅母为何那戴宏戴大人守着西川这种草药多、却不给戴夫人和玫姐儿用,我大舅母竟是如畏虎狼般叫我别再提了。”
“原来这草药竟是如□□一般,治病的效果还不如毒性大?”
袁氏听罢她这番话却是难免神色晦暗起来,目光也闪烁个不停,随后也没坐上片刻便起身告辞了,说是还有几家的冬节节礼没送完,就不在韩家久留了。
直等韩宓将她与滕妈妈亲自送到前院送上马车,马车才一出了阜财坊的坊门,袁氏这才沉声问起滕妈妈,你说是不是宓姐儿这鬼机灵又像那次借助温先生一样,想要借我的口告诉咱们娘娘什么事儿呢。
“我也听说那个文山道人仿佛是戴宏举荐到敬王跟前儿的,岩哥儿也正叫人查这道人底细,只可惜西川离得太远,暂时还没查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难不成是……宓姐儿听说得比我和岩哥儿更多,甚至知道那位道人的医术并不像传说中那么灵验,而是只靠了什么奇奇怪怪的草药?”
可袁氏虽然有着这样的猜疑,却也明白韩宓不是个不懂事的——如果这丫头果然听说了什么,便该正儿八经提醒她,再请她去跟皇后娘娘说话儿,而不是这般暗地里的拐弯抹角。
再说宓姐儿若真是笃定得很,又怎么会等她来了韩家才这般话里话外的点她,想来这丫头早就巴巴儿的给岩哥儿送信儿去了。
因此上袁氏这才与滕妈妈商量起来,两人最终都觉得韩宓也许只是听说了什么,虽然心头也有怀疑,实则却无法坐实,这才试探着提了几句,权当是大家提前有个防备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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