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城兵败?!朝廷围剿?!
那岂非……岂非……
董云这次可是亲自率兵,看他们这么大阵仗,事情估计小不了。
谢同君失神的回了屋,本想等着张偕回来问问他发生了什么事,却没料到等了半个多时辰都没动静,大街上已经渐渐安静下来,明明已经到了辰时,但天色却阴沉诡异的吓人,三个女子围坐在榻上,各有所思。
那种不安的感觉越来越重,谢同君猛地站起身子,平静了下声音:“我去府衙看看。”
“姑娘小心,早些回来。”她对这些事向来关注的多,绕梁对此见怪不怪,只是体贴的拿了披风为她披上,满脸都是担忧。
“你们在家不要乱走,要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一定要放机灵点,要躲到别处去。”她本是下意识嘱咐,说完了又觉得有些好笑,城里风平浪静,各处郡县通联,又能发生什么事呢?
到了府衙,外头已经聚集了好些人,远远看去,黑压压的站了一条街,也不晓得具体有多少人。
谢同君从边上挤到府衙大门口处,正看见张偕一身玄青甲胄,正在大声的说话。
“好了,诸位现在便快些回去收拾衣物吧,一刻钟后在城门口集合。”他说完了,下面的人大声应诺,随后一窝蜂似的散了,场面顿时变的嘈杂无比。
谢同君趁着没人注意,偷偷摸摸到他身边拍了下他的肩膀,看到张偕眉尖若蹙,立马开口堵住他的唠叨:“发生什么事了?你要带兵出征?”
“少主被困桃城……”张偕含糊其辞地这么说了句,忍不住推着她往前走:“这里乱哄哄的,你过来做什么?”
谢同君被他护在怀里不用看路,便一直盯着他看:“你要带兵出征?我跟你一起去?”
“不成,”他顿了下,无奈道:“此战非同小可,惊险非常,你还是安生在家等着我。”
“我就想去!”谢同君横眉倒竖的看着他,不满道:“你不会觉得我只有求你这一条路可走吧?我可以自己偷偷混出去,难道你还能挨个盘查不成?”
张偕有些头痛,却仍是趁着性子安抚道:“听话,下次带你去。”
“我干嘛要听你话?”谢同君只觉得心里越发的不安,脸上的表情也有些不耐烦了:“我就是要去,你就给我一句话吧!到底让不让我去?”
“不让。”张偕这次十分果决,她话音刚落他便接上话了。
瞧见谢同君恼火不满的神情,他轻轻抚摸着她挽成男儿发髻的头发,似怜似叹:“不是我不信你,只是这是场硬仗,军中只你一个女子,若真是打起来了,怎么顾的上你?”
“你信我,那你就是不信你自己罗?你不信你能护着我?”谢同君眉头紧蹙,暗地里打定了主意一定要跟去。
自从做了那个梦,她便一直觉得心神不宁,总觉得要出什么大事。若非如此,今天也不会不分情况场合在这里胡搅蛮缠。
“是……我不信。”张偕翕动了下嘴唇,带着几分挫败,极慢的开口:“战场上刀剑无情,我不敢拿你的性命做出这等不负责任的许诺……我不信我护的了你,所以你还是回去吧。”
谢同君气的两眼发黑,他为了阻止她跟过去,连这般没出息的话都说出口了,她还能怎么说?憋了好半晌才忍住要打他一拳的冲动,笑颜如花的看着他:“没关系,你护不住我,那便由我来护着你如何?”
“你……”张偕眼里蕴出几分隐含的担忧,平日里似乎氤氲着温柔雾气的眸子此刻清亮逼人,最终他低叹一声,问道:“你真的要去?非去不可?”
“比真金还真!”谢同君坚定的点头。
“那好吧。”他摸摸她的头发,无奈的弯了弯唇角:“那你先回去带好换洗衣物,我还要跟公子议事,待会儿去接你。”
“好。”听到他终于松口,谢同君哪有不应的,答了话便风一般的刮了出去,不一会儿便消失在街头拐角。
张偕转身牵马,横纵而上,驾马便往另一条街跑去。
他刚转过街角,迎面忽然冲过来一匹高头骏马,吓的马儿长长嘶鸣一声,直直立了起来。
张偕一拉缰绳,正对上迎面满面怒容的谢同君,她凛然立于战马之上,长长的披风搭在单薄的肩上,肩上背着一个灰色的大包袱。
“你可真是……也罢!那便一起走吧。”张偕眉尖微蹙,最终却还是妥协了,率先打马往前。
谢同君心里正气,懒得理他,但还是跟在他身后,一挥马鞭追了上去。幸好刚刚她留了个心眼,要是真的回家去等着他来接她,只怕要等到天荒地老。
两人纵马到了城门口处,外面军队已经整装待发,曹亮与杨珍肃容立于马上,黑压压的军队如同压城的黑云,叫人无端的喉咙发紧,连身下的马儿也是一阵慌乱。
谢同君安抚的抚摸着骏马的额头,制止它无意识的刨地行为,激烈的鼓点声像是自四面八方传来,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桓如意与陈容立于城楼之上,桓如意亲自击鼓,鼓皮震颤嗡鸣,随着风声一起传到众人耳际,好似阵阵呜咽之声。
在古人看来,将士出征应当是一件相当严肃庄重的事情,其步骤之繁琐,祭祀之庄严无一不令人肃然起敬、豪气顿生,但如今情势危急,却也顾不得那许多了。
“全军拔营!”护着旌旗的兵卒一声令下后,军队开始如潮水一般往远处涌去,整齐的脚步声震耳欲聋,扬起阵阵沙尘。
军队经过一天跋涉,到傍晚时,众人早已疲累不堪,张偕命令军队就地休整,半个时辰后继续赶路。
奔波一天,不止身体早已疲累不堪,心里也早就吃不消了,这时虽然是冬季不容易出汗,但全身都是沙尘泥土,身体疲乏而沉重,连一根手指头都抬不起来。
谢同君麻木的嚼着口中没有任何味道的糗粮,喉咙早已干的冒火,连嘴唇也皴裂破开,白色的皮屑上还有丝丝血迹,嘴唇微微一动就痛的不行。
“喝口水吧。”张偕在她身边坐下来,满面愧疚的瞧着她,轻轻替她擦掉唇上的血迹。
“嘶——别动!”谢同君推开他的手,接过陶罐咕咚咕咚灌了两口水,随口道:“这次营救少主,到底派了多少人?”
“八万。”张偕放低了声音,拿着树枝扒了下火势渐小的火堆。
“这么多人?到底出了什么事?朝廷派了多少人?”心里的那份不安自始至终都没消亡过,谢同君此时更觉得这事不同寻常,非要问出个子丑寅卯来。
张偕挽住她手掌,轻轻摩挲着,淡淡道:“少主没用公子的计谋,偷袭徐军不成,反而延误战机,中了徐军的圈套,现如今朝廷二十万大军压境,桃城已经成为徐军囊中之物。”
谢同君心一颤,一手搭上他肩膀,深深吸了口气,不可置信道:“二十万?”张偕带领的八万军队,除去后勤兵,即便加上董云那不知还剩下多少人的残兵败将,对上朝廷二十万的雄兵,最终又能有几分胜算?
难怪张偕死活不让她去,看来此战之凶险,绝对比她想象的还要可怕。但愿……最终能够以少胜多,顺利夺回桃城。
“其实,十一万人已经是极限了……”张偕顿了顿,幽幽吁了口气,一天的奔波劳累使得他声音有些沙哑:“如今通州还剩不足九万人,若是赤炎军和伐徐军接到消息,绕过其他城池奇兵突袭,到时只怕通州也会告急。”
谢同君眼皮子一跳,如今赤炎军和伐徐军风头正盛,虽然去年上半年赤炎军受挫,但元气恢复的极其迅速,到现在人数也颇为可观。虽然三军相距甚远,但张偕的担忧也不无道理。
毕竟,赤炎军首领可是知道事情发展走向的桓缺,如今时局已定,不必再顾忌其他小虾米的崛起,桓缺极有可能会在这个时候对他们出手,将他们一举歼灭。
不想还好,一想到这里,谢同君几乎惊出一身冷汗。
桓缺知道上辈子的事情,会放过这个一举消灭他们的大好机会吗?如果他两边击破,新军会不会就此溃散?
桓缺,有没有可能突然来个大袭击?
☆、突袭
“你觉得,如果赤炎军和伐徐军收到消息,有没有可能将我们两边击破?”谢同君试探着问。
张偕微微一怔,半晌摇了摇头道:“若单单是伐徐军或者赤炎军,他们不会冒这么大的险,但若是两军结盟,却是大大的有可能了。”
说到这里,他微微笑了下,看到谢同君面色发白,脸颊紧绷,安抚的轻抚她面颊,笑着道:“你不必如此担心,时间太短,光是消息传过去便要十天半月,两军结盟则需要更长时间,咱们刚刚只是推测罢了。”
可是,如果对方不需要等消息传过去呢?如果对方提前就部署好了一切呢?
看着满天星斗,她的心无端的揪紧了。
正如张偕所说,若是吴詹跟子还结盟来对付他们,他们又该如何应对?一个知晓未来所有趋势的人,先联合子还干掉他们,再干掉子还,不是易如反掌吗?
饶是如此,谢同君还是嘱咐了张偕好几次,让他加强军队的防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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