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琳,裴锦朝就算再好,也已经娶妻生子,而你的身份岂是他能配得上的,盛京的名门公子众多,总会有让你看得上眼的。”
萧琳冷哼道:“我知道他配不上我,但是我就是不能让唐敏好过,当年我来京城,她可是对我趾高气昂的,我怎么能咽得下这口气,裴锦朝我要定了。”
“你呀,就是这么任性,不过这里毕竟不是云南,莫要做的太过分。”
“知道了,那咱们明天出去走走吧。”萧琳把棋子随意往棋盘上一放,笑道:“大哥,你回房吧,我要休息了,明天别耽搁了。”
“好,我这就走。”
年三十晚上,是皇帝的家宴,诸路藩王都携妻带子出席,而正月初一,则是皇帝宴请群臣的日子。
一大早,唐敏就把团子交给了邹氏,细细叮嘱道:“娘,今日我怕人多,就不带团子进宫了,免得发生什么意外。”
邹氏虽然不知道是不是能发生什么,但是孙子在家里陪着他们,这可是好事,而且那皇宫,还是能少去就少去,也不是什么清静的地方。
“行,你们放心的去吧,今日宫里指不定有多少人呢,团子就在家里我照顾,别担心。”
“好,那我们走了。”
马车一路晃晃悠悠来到皇宫门前,时间还早,但是这里依然是车流涌动,车来人往的好不热闹。
唐敏下车后,就看到冯明玉她们正聚在一起,和裴锦朝说了一声,两人就走过去,刚以上前,唐敏就被冯明玉拉走,而裴锦朝则是和周无极等人一起往皇宫内走去。
“瞧见了没有,那位就是平南王萧克。”容秋婵对唐敏努了努下巴。
唐敏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就见到和钱淮安走在一起的男子,身姿挺拔,气质狂傲,就连笑声都比别的人要大几分,但是不可否认,这个男人年轻的时候必定很是俊美,如今虽然上了年纪,那眉眼透出来的味道依旧如同醇厚的美酒一般,让人沉醉。
当然她可是例外,这种男人绝对不是好驾驭的,钱淮安妄图用一个女儿换取平南王的襄助,这怎么想都是钱淮安占便宜,很显然萧克绝对也不是个笨的,只是为何终究还是同意了?
或者是两人暗中达成了什么一致的目的也犹未可知。
萧克察觉到很多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身上,他眼角的余光打量一番,然后也略过了唐敏,等看到女儿的时候,发现她的眸子燃烧着火焰,正看着一位女子。
那女子的侧面很朦胧,不是距离远,而是一种美,雾蒙蒙的美,看不真切却让人想要靠近的美。
萧克自认一生见到的女人多不胜数,就算是平南王府内现在也有三五个和她这般年纪的貌美女子,他偶尔闲情逸致也会去宠幸她们,但是有的只是享用过三五次就会索然无味,莫说名字,连长相都会记不得。
这个女子却着实有些不同。
他的王妃是云南府的大家闺秀,贤良淑德,这二十多年来为他打理后宅,兢兢业业,而府中的几个美貌的妾室也是她为自己纳的,对这位王妃他可是很满意的,守规矩懂进退,他可以放心的在外打仗。
若说有多少爱意,估计也就只有这位骁勇善战的王爷知道了。
他不知道女儿为何独独对这个女子如此态度,不过很显然必定是事出有因的。
“那个女人是谁?”萧克抬手指着唐敏问身边的钱淮安。
钱淮安看了一眼,心里就有些微的错愕,不知道他怎么询问起唐敏来了。
“哦,那位就是太后收的义女端慧公主,也是翰林院大学士的发妻。
“原来如此。”
这个女人就是唐敏,裴锦朝的妻子。
他的女儿自小骄纵,被他惯得无法无天,她至今十七岁依旧没有成亲,只说是看上了上一届的状元郎裴锦朝。
本来嘛,自己的女儿蹉跎到现在,那个让她心动的男人就应该无条件的娶了他的女儿,岂料对方居然已经成亲,而且还有了孩子。
这些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停妻再娶就是了,那女子的身份能比得过自己的女儿不成?
在萧克的心里,萧琳的地位可是比这些公主都要好。
只是这裴锦朝的妻子,倒也不是俗物,难怪能独宠数年后宅依旧干净。
萧克的视线太过放肆,唐敏想忽略却也被他看的很别扭,一直到她们进入后宫地段之后,对方的视线才被宫墙隔断,也让唐敏送了一口气。
“小敏,你怎么了?”冯明玉担心的问道。
“没事,稍微有点冷。”唐敏心不在焉的摇摇头,为萧克的不自重而心生恼恨。
刘芳华停下脚步,和她们并行,然后在唐敏耳边轻声道:“你和武阳郡主有矛盾?”
“原本没有,但是她看上了表哥,那就有了。”唐敏勾唇不屑的笑道。
冯明玉顿时“啧”了一声,“那你可要小心点了,平南王可是爱女如命,不是个善茬。”
“我们就好欺负了?想下手,也要崩坏他们的满嘴牙,别人的东西岂是这般好觊觎的,这过了年她就十八岁了,自己愿意留在家里,谁能阻拦得住。”
温玉娇笑呵呵的道:“你倒是个小暴脾气。”
“那是没惹到我,现在居然把手都伸到我男人这里了,我还要舔着脸说声谢谢不成?她既然不要那脸面,我有何必给她留面子,不过就是出身好,真以为谁都要巴结着她,自我感觉良好。”
莫不是以为娶了她就能少奋斗二十年?
别说是曾经的刘璟,就算是现在的裴锦朝,也不是他们平南王府可以攀附的,当真是不要脸至极也。
三年过去了,她居然还没有成亲,单身给谁看。
唐敏和她们在御花园那边分开,她带着两个丫头往寿康宫去先探望太后,之后才会去皇后娘娘的翊坤宫。
只是巧合还真的是无处不在,居然在这里遇到了宁贵人。
于婉宁远远的看着唐敏走过来,暗中揉了揉有些发凉的手,心里咒骂一声,这贱女人终于来了,可是让她在这阴冷天里好等一番。
唐敏上前微微福身行礼,“见过娘娘。”
然后不待她开口说话,唐敏就起身掠过她准备往寿康宫走。
“你给我站住。”于婉宁开口喝止,那表情气的都有些端不住,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冻的。
唐敏止步,回头看着于婉宁笑道:“娘娘还有何事?”
“你对我如此不恭,难道我还管不得你了?”于婉宁进宫的这些日子,也就是在最初的时候,承过几日的宠,之后因为丫头惹恼了陛下之后,陛下对她也就不再呵护着,每月能来她宫里两三回那就是多的,虽然去皇后娘娘的中宫也不过就是初一十五,但是其余的日子大部分都是写在娴雅宫,她见过盛思妍,那极盛极艳的相貌,瞬间将她逼到尘埃里,她心里愤恨不满,凭什么她费尽心机,以至于把自己的身家性命压到一个不知道是谁的人身上,整日里提心吊胆,而这个女人还过得如此舒心。
这份不甘,日夜折磨着她,让她痛苦的几乎要忍受不住。
今日终于抓到唐敏,她岂会轻易罢休。
“管?你有什么资格管我?莫不是欺我是陛下钦封的公主?娘娘出身商户,远离盛京,自然不清楚这宫里的规矩,你何不去打听一下,这宫里的后妃,除了皇后,谁敢管太后的子女,娘娘还需慎重,否则的话估计连最后一处容身之地都没有了。”唐敏微微眯起眼,讥讽的看着于婉宁。
“你放肆,谁让你这般和我说话。”于婉宁被人戳中了痛脚,她最恨别人提起她的出身。
“娘娘确定要和我继续争执下去?表哥不怕我给他丢脸,可是陛下呢?你可想过,被她知道你守在御花园就为了等我,特意给我一个下马威,这脸面,他会不会给你,娘娘可要想清楚。”
于婉宁心里是害怕,但是她就是看不惯唐敏这幅油盐不进,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说到底,你现在可是陛下的妃子,就为了当年那件小事,居然敢如此明目张胆与我过不去,难道还不是恨我没有成全你?当年的那件事,其背后的意义陛下可知道?若是知道你是为了做妾,陷害别人的子嗣,这般心思歹毒的女子,他会继续留你在宫中?不会,恐怕连你的命都保不住,而且娘娘,陛下可知道你和你表哥严松的风流韵事?一个被别的男人看了身子的宫妃,这可不是被打入冷宫这么简单,贤妃娘娘可还是在冷宫里待着呢,这个伴儿,做还是不做,完全取决于娘娘你的态度。”
她的话如同来自地狱的魔咒一般,深深的将于婉宁给禁锢住,她害怕,怕的要死,就是这两件事中的每一件被陛下知道,她在这宫里就瞬间失去立足之地,家里人的死活于她何干,她现在首要的就是要保住自己的性命才是最要紧。
而什么人才能保守秘密,死人!
所以不论如何,唐敏必须死,她和表哥的事情绝对不能透露出去。
唐敏没有理会于婉宁,带着两个丫头就转身往寿康宫去了。
至于于婉宁在背后如何的对她施展“眼神杀”,她岂会在乎,若是眼神可以杀人,这个于婉宁早在最初的时候就死了不知道多少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