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知道陆公子肯定不怕这些死士,陆公子带一百个锦衣卫去抄了他的家,随便捞上一把,就能有很多很多钱!”最后,韩凌望着他,一本正经的说道,“这就是我给陆公子的回报!”
陆颜召听到这里。简直要啼笑皆非,他说道:“小丫头,你当我是抢劫的强盗?”
“陆公子当然不是强盗,陆公子这是行侠仗仪,替天行道,干掉了言藩这个无恶不作的大贪官,陆公子一定会成就一世英名。流芳百世!”韩凌竖起了手指头。赞扬的说道。
陆颜召实在是憋不住的笑出声来了!这真特么的有点像是在洗脑!他怎么会被一个小丫头洗脑!
“小丫头似乎很相信这世间恶人就会有恶报,做坏事了的人就会遭天遣,那你说。言藩他什么时候会遭天遣?”陆颜召忽然想起了韩凌之前对韩陌说的天道好还,便故意捉弄她似的问道。
谁知这丫头又是一本正经的毫不假思索的说道:“快了,言藩的天遣很快就会来了,陆公子很快也可以去抄言藩的家了。记住一定不要让别人进了金香玉坊,那是我给你的回报!”
陆颜召的神情不知道用什么来形容好了。想笑又笑不出来,想哭也没什么可哭的,这是他有史以来审问的第一个令他不知所措的“犯人”,不。这么小的丫头其实也根本算不上犯人,只不过是他暂时关押此地的客人罢了!
接下来他还应该问些什么,怎么问?
“陆公子。你不用再问什么了,我该说的都已经说了。你就等着皇上的传召,然后将我的供词全部呈给皇上,接下来,你就可以去抄言藩的家了!”
“另外,我还想求陆公子一件事!”韩凌最后向他跪了下来,嘤嘤含泣的说道,“求陆公子不要杀了我父亲韩陌,虽然他不是个好人,可也没有罪大恶极到如言藩的程度,他不过是一个被人利用的小丑罢了,而且我母亲现在也还没有和他和离……”
小女孩说着,抬起头来,望着英俊神武的男子,一脸的楚楚可怜,泫然欲泣!
陆颜召怔了怔,又有些想笑,可是看着这张小巧可爱如猫一般的脸,又笑不出来,还隐隐有些怜惜。
“不是你自己指控你父亲滥用职权,陷害士族子弟吗?”他问。
“只是想给他一点教训而已!阿凌毕竟还不想背上大逆不道的罪名!”韩凌如此回答。
陆颜召沉默了,沉默片刻后,他一言不发的将韩凌牵了起来,然后认真的告诉她道:“小丫头,这里是诏狱,我们是办案的,不是小孩子过家家,明白?”
韩凌睁大着清澈动人的双眼,一瞬不瞬的看着陆颜召,如同珍珠般的眼泪就这么扑簌簌的掉了下来!
陆颜召顿时有些心慌,他给韩凌擦了擦眼泪,连忙道:“小丫头你别哭!好吧!韩大人如果被审出来一身清白,我自然会放他出去,我们锦衣卫办案还是很公正的!”
韩凌的眼泪还是止不住的掉了下来!
陆颜召不知所措,在书房里踱了半响之后,忽然高声喊了两个人进来,命令道:“将这个小丫头赶紧带去她母亲那里,让她和她外祖一家人团聚,另外再让她母亲好好安抚她一下!”
陆颜召很是无奈的说道。
被唤进来的是一名总旗官,也是陆颜召的亲信。
那总旗官看着韩凌哭得梨花带雨的表情,心中暗自唏嘘:这么小的丫头,这小阎王也真下得去手!
“是,千户大人,卑职这就带她去!”那总旗官嗓音极是干脆响亮,连忙抓了韩凌的手就要向这间书房的门外走去!
“对了,不准欺负这个小丫头,她身上要是少了一根汗毛,我唯你是问!”陆颜召忽然叫住了他,辞言厉色的喊道。
那总旗官心里不禁打了个寒噤,心中暗忖道:这么快就爱不释手了?
可是就在韩凌被带进锦衣狱的密牢之中和杨氏以及杨家人团聚时,宫中突地传来一道圣旨,是给陆颜召的!
传旨的竟然是皇帝身边的总管太监魏公公。
魏公公扯着鸭公嗓子喊道:“锦衣卫千户陆颜召接旨!”
陆颜召撩起长袍,跪下后,就听那魏公公慢条厮理十分有节奏的念了长长的一篇文章,大致的意思是:朕闻天意,杨世忠含冤受屈,此案证据不足,必须立交三法司重审,杨氏子孙无辜受连,特令锦衣卫千户陆颜召立刻释放杨家满门!
“另外,陆公子也请即刻随咱家去北邙太庙前面圣!”那魏公公最后说道。(未完待续。)
☆、第65节 奸臣终于歇菜了
陆颜召跟随魏公公到达北邙山的太庙前时,一场隆重又庄严的祭祀大典似乎已经到达了最后的阶段,祭台的下面也跪满了虔诚整肃的朝中重臣及皇室宗亲,他们每个人都垂着首,脸色似乎都不太好看。这也难怪,一场祭祀大典要经过繁缛复杂的九大仪程,从迎神、奠玉帛、进组、初献、亚献、终献、撤撰、送神、望瘗,还有皇上特制的八佾舞,每一个仪程中都要三跪九拜,总的算下来,一共得磕上二百多次头,直到浑身酸麻,精疲力筋,完了之后还不能让你休息片刻,任他是谁,谁的脸色都不太好!
大臣们的脸色不太好看也就罢了,让陆颜召感到气氛很危险很诡异的是,皇上的脸色也很不好看。
此时的皇上立于祭台的下面,百官们的最前方,身着一身明黄色的道袍,头戴香叶冠,那香叶冠据说是他自制的,一时心血来潮还赏了言菘一顶,所以你不用怀疑,此刻极会逢迎天子溜须拍马的言大丞相头顶上也一定戴着同样的香叶冠。
皇上的身后巍然如泰山般静立的男人便是他父亲陆丙了,世人皆传,锦衣卫指挥使陆丙就是皇上身后的一道影子,一道带着逼人剑气的影子,以前他并未有时常面圣的机会,现在看来,这个形容实在是令他感到深刻贴切。
皇上身边还有一个令人无法忽视的人。
这个人也是一名道士,但却是一名女道士,而且是一名容光逼人、风姿绰约的女道士,这个女道士不仅长得美,而且似乎天生就有一种魅力。一种让男人一见之下就挪不开视线的魅力!
她就是他那日奉旨送进皇帝西苑的香妃娘娘,之前只是隔着金纱帐看到了一道模糊的影子,今日一见,没想到这个女人长得竟是如此风华绝代,世间少见!
这种感觉极其的危险,尤其是在天子的面前。陆颜召心中一骇,连忙低下了头。此时。风徐徐吹来。竟是传来一阵极为幽甜的香气,似乎……是从那女道士身上传来的香气!
“雪果然停了,爱妃真是窥得天机。料事如神!”景熙帝忽然感叹了一句,说了这样的一句话。
陆颜召不明所以,他亦不敢望天,不过他也知道这连续下了七天七夜的大雪的确在今日午时一刻便停了。不仅停了,现在天空中还出现了和煦温暖的霞光。雪后初霁,好似大地复苏了一般,充满着生机!
“爱妃曾经还断言,七日雪降。京城必现血光!也灵验了,锦衣狱遭劫,竟是朕也想不到的血光!”景熙帝又一次的感叹了一句。话说到这里,眼神无比粘腻温柔的照向了身旁那位绝色的女道士。竟是当着众臣的面极为爱抚的抹了抹她如凝脂般的玉手,“朕的爱妃就是上天赐给朕最好的礼物,是九天玄女下凡,朕今后有你,便足已!所以你说的话,朕都信,何况你传达的正是神灵之语!”
那女道士温柔的笑了一笑,低眉浅笑间,不自觉的流露出万种风情,景熙帝的骨头都要酥了。
陆颜召悄然瞥了一眼父亲陆丙,竟见素来对女色算不上很痴迷的父亲竟然也呆呆的看着那女道士入了神,他很想上前去提醒父亲,自古红颜多祸水,切勿被女色所祸,不过,此刻他自己也是自身难保,谁知道这皇帝突然将他召过来做什么?以前有什么事情他都是直接召见父亲相问,何时又想起过他?
景熙帝见了他道来,竟然忽地脸上就笼起了一片仿若慈父般的温暖笑容,他对陆丙道:“颜召真是越发英姿飒爽,风度翩翩了,以前朕就说过,自古英雄出少年,此子神似其父,但现在依朕来看,不出两年,颜召必能青出于蓝胜于蓝了!”
景熙帝与陆丙可算得上是相交之深的儿时好友,景熙帝还在吃奶的时候,陆丙便跟着他的娘亲一起住进了兴献王府了,那个时候,景熙帝还不是皇帝,而只是潘王之子,陆丙也不是锦衣卫,而是和他一般大的毛头小子。景熙帝和陆丙可以说是吃同一个人的奶长大的,这个人便是陆丙的母亲。
所以景熙帝对陆丙就像对兄弟朋友一样,很是信任器重,有时候还会开两句玩笑话。
不过,陆丙是一个极谨慎的人,他自然不敢跟皇帝开玩笑,为了保全自身,他谨小慎微,只做好自己的本分。他道:“承蒙皇上夸奖,小儿不过是承沐皇恩才有今日,弃其量也只是初生牛赎罢了!”
“初生牛赎不怕虎,朕倒是很喜欢颜召的个性!”景熙帝道了这一句后,笑容稍稍一敛,便叫陆颜召上前了一步,正色问道:“颜召,朕交给你的事情如今查得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