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刚来?”徐墨玄想到今日韩凌对他说的话,内心狐疑,面上也装作若无其事道,“那好,一起进去吧?是又有衙门的事情要来请教大哥吗?”
徐青玄仍旧微微一笑,既不点头也不摇头,很快两人一前一后大步走到了正在听雨楼的院中间观看漫天星斗的徐舒玄与南楚面前。
此时,徐舒玄已坐在了轮椅上!
“许久没来看世子了,世子近来身体可好?”徐青玄向徐舒玄施了一礼,说道,“听说今日景王殿下有来我们魏国公府,并向世子索要南宫表妹,可有此事?”
徐舒玄点头道:“是有此事,二弟消息很灵通,刚从衙门回来,这么快就已经知道了?”
听到二弟两个字,徐青玄不觉太阳穴一突,又极力的压制住了内心几近潮涌起的心绪,笑了笑,说道:“国公府里发生如此大事,就是我不问,下面的人也会议论,大家都说,大哥你冲冠一怒为红颜呢!”
“噗——”徐墨玄不禁一声哧笑,“冲冠一怒为红颜?这谁说的?”
徐青玄笑了笑,答:“丫鬟仆妇小厮们都这么说,人人都这么说,一传十,十传百,现在这句话已然成为了国公府里耳熟能详的经典!”
“二哥,你还是这么幽默风趣,能告诉我你今天又在外面哄骗了多少美貌少女吗?”徐墨玄又问。
徐青玄还是皮笑肉不笑的一笑。
“哪有五弟你的魅力大,二哥我就是哄骗上一百个美貌少女,也不及你身边那两个天香国色!”他说道。
徐墨玄又嗤了一声。
“回到二嫂那里领耳光子去吧!顺便多写几首情诗,好好叙叙夫妻情话,这是二哥你的专长,我很相信你这方面的能力!”他说道。
徐青玄再次一笑,朝徐墨玄拱了拱手!
“二哥永远都比不上五弟你的口才,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多谢赐教!”
他说罢,又将一只香囊从袖中拿了出来,递于徐舒玄道:“这是我一位朋友配制出来的一种香囊,说是有令人神清气爽冬暖夏凉之功效,我有尝试过的,确实很不错,大哥素来身体不适,夏日炎炎,又行动不便,不如试一试将这只香囊戴在身上?”
徐舒玄点头道好,示意南楚将那只香囊给收了下来。
“今夜来此,本就是为了看望一下大哥,时辰不早,就不打扰大哥休息了,二弟这便告辞!”
说着,徐青玄站起了身来,负手向前慢慢走去,直至走到听雨楼的门前时,他的步子突地加快,很快就没了身影。
徐墨玄目送他离去后,便从南楚手中将那只香囊给抢了过来,翻来覆去细细的打量了一番。
“这个徐青玄,越来越像女人,连香囊都用上了,怎么不干脆涂脂抹粉?”他不屑的冷嗤一声,转而又神思凝重的对徐舒玄说道,“大哥,这只香囊我替你收着吧!还是阿凌说得对,不管怎么样,防人之心不可无,这个国公府里的每一个人都很可疑!二哥也不例外!”
徐舒玄神色一变,问道:“墨玄,你今天送她们回去,没有再遇到什么事情吧?”
徐墨玄眯起眼睛一笑。
“我办事情大哥你还不放心?”他说道,“就是路上碰到了二哥而已,阿凌问了一些关于二哥的事情!她似乎怀疑二哥,还有……”
“路上碰到了你二哥?”听到这里的徐舒玄不觉神色一紧,截断道。
徐墨玄点头,又诧异的问:“是啊,怎么了,大哥?”
徐舒玄沉思一刻,没有回答。
徐墨玄见他不答,也不多问,便转移话题道:“大哥,明日景王殿下真的会到安国公府门前去接她吗?她进宫去给卢靖妃冶病会不会有危险?”
提到此事,徐舒玄的神色也凝重了起来,
“景王殿下不过是想让他母妃向皇上请旨赐婚,让阿凌嫁于他为妻……”他说道,旋即又微微一笑,“不过,我有办法让他放弃这个念头!”
言罢,他又看向徐墨玄,眸中露出一丝愧疚和歉意。
“墨玄,如果有一日,阿凌嫁给了我,你会不会很伤心,会不会……恨我?”他问。
徐墨玄一怔,有些惊讶大哥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个问题,再一想到他今日对景王说出来的那一句话,又似乎明白了一些。
“伤心肯定是会很伤心的!”
他认真说道:“但是大哥,我不会恨你,若是阿凌心里的那个人是我,我也许会不顾一切的将她夺过来,但是她心里最在乎的人是你!”
停顿一刻,他又苦笑着反问了一句:“大哥,你知道她为什么会答应景王入宫为靖妃娘娘诊冶吗?”
徐舒玄心中顿时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果然就听徐墨玄说道:“因为景王殿下送给她的酬谢之礼对你有用处!”
“她是为了你,所以即使入龙潭虎穴也在所不惜!”(未完待续。)
☆、第118节 太欺负人了
“所以,你就是因为这两味药材而答应了景王殿下的要求,进宫去给靖妃娘娘冶病吗?”
“表妹,你知道景王的心思如何?他对你的要求绝对不只冶病这么简单!”
当杨歆将魏国府里发生的事情告诉了杨茗轩及其二子之后,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担忧的愁容,韩凌却完全不在意,反而问道:“两位表哥担心什么,他景王殿下贤名在外,难道会杀了我还是会吃了我吗?”
杨曦之与杨逸之没想到韩凌到这个时候还笑得出来,皆被她这一句话堵得无话可说。
韩凌又笑眯眯的说道:“我知道你们担心我吃亏,但我在号称阎王的陆颜召那里都没有吃亏,又何惧一个景王,你们放心,若我和景王在一起,吃亏的绝对是他,而不是我!”
眨了眨眼,她又道:“我有办法对付他的,相信我,这一次我绝对能玩死他!”
玩死他?杨曦之与杨逸之不由得瞪目结舌,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这是女孩子能说的话吗?表妹何时变得这么霸气了!
杨歆更是不屑的撇了撇嘴,一声冷嗤道:“这丫头从来都不知死活,不知天高地厚,什么人都敢得罪,也不知这些男人是怎么了,一个个见了她就像见到唐僧肉似的,都想巴巴的啃上一口!”
“你还别说,表妹真的就有那么可口……”
杨曦之不瑕思索的接了一句,就见杨茗轩的目光十分严厉的朝他投了过来,被骇得一跳的他赶紧摆了摆手,改口道:“我的意思是,表妹本来就很讨人喜欢,刚才一时用错词了……我马上给表妹道歉!”
转而立刻向韩凌施了一礼。
“适才表哥语出不逊,言辞隐有轻溥之意,但表哥真没有别的意思,还望表妹能够见谅!”
韩凌见曦之表哥又摆出了一幅谦谦君子的文人之范,不由得哧声一笑。
“阿凌和两位表哥一起长大,又怎么会介意偶尔的一句玩笑之言。”言罢,又转向杨茗轩道,“五舅舅,你们都不用为阿凌担心了,不过是进一次宫而已,景王殿下他也不会把我怎么样的!”
“时辰不早了,都早点休息吧!”
说着,她抱着玉匣子朝着自己的汀兰苑走了去,心中却想着,景王是如何得知她急需要这两味药材的,而这两味药她花了七年时间寻遍君山与苗疆都没有找到,他又是从何而得?
他竟然对她的事情几乎了如指掌,不仅知道了母亲和清落姑姑的真实身份,而且还知道了她现在正筹谋着要做的一件事情。
他到底是怎么知道的?为什么她会有一种十分奇怪而惶恐的感觉,感觉朱城昀这个人已远远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可怕,甚至可怕到了深不可测难以琢磨的地步!
想到这里时,韩凌脑海中蓦地又浮现出了七年前丰臣泷一在那一艘天字号大船上对她所说过的一句话:“小丫头,自从我第一次见过你之后,就总是在做一个梦,在这个梦里,我很爱很爱一个女人,可是这个女人最后却杀了我,杀我的理由很可笑,她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你也做过同样的梦吗?”
朱城昀也做过同样的梦吗?她不由得这样想。
前世她与丰臣泷一、朱城均还有焦婉婷一起葬身于火海,同归于尽。当她醒来之后,便重生了六岁的那一年,前世的一切已然成了一场亦真亦幻的梦——他们也有可能与她有着同样的境遇吗?
韩凌满腹疑思,不觉杨茗轩已在她耳边唤了多次,直到杨歆朝她吼了一声:“死丫头,五叔叫你,你又发什么呆?”她才惊醒过来,猝然停止脚步,回过身来将疑惑的眼神望向了站在大厅门口的杨茗轩。
“五舅舅,什么事?”她问。
杨茗轩见她发怔的样子,便知她心中有事,对她的担忧也就更深了。
“阿凌,到五舅舅书房里来,五舅舅有话要跟你说一下。”他说道。
韩凌点了点头,跟着杨茗轩进了书房。
门关上之后,书房里沉默了片刻,烛火摇曳,将整个房间染就得暖暖的,显得格外温馨而静谧。
杨茗轩看着这个身姿越来越高挑婀娜的外甥女,眸中隐现忧虑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