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捡起地上的钱袋,放手里掂了掂,露出个满意的笑容,当下迈着两条竹竿似的细腿出了天香楼,人群见没热闹看了,也三三两两的散开来。
“看什么看,再看抠了你眼珠子!” 这个坐在街边灰头土脸的小姑娘目光实在过于坦荡与直白,他走过她的身边,不由得恐吓道。
白茶把目光挪到了他胸上,笃定道:“你不认识他。”
他怔了一下:“你怎么知道。”
“猜的。”
“……” 招摇撞骗这么久以来,还是头一个这么拆穿他的,虽然她识破的方式让他想咬牙。
“你穿的衣服有些旧,而刚才走的那人一看就有财,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你肯定会穿好的衣服。”白茶伸手拉了拉他那薄的可怜的裤脚。
她会这么想,完全是因为宋何,刚下山时她穿的滑稽,宋何给了她套衣裳,说她的衣服入不了他的眼,由此推来,刚才的华服公子应该也是一样的。
他翘了翘兰花指,想说什么又闭了口,索性也毫无形象的跟着坐了下来。
“你一个穷叫花子也敢说我穿的旧?我今儿个就是碰瓷怎么了?总比你蹲在这儿半天要不到一个字儿强。”他细长的嗓音说起话来有点阴阳怪气。
“我?不瞒你说,我刚才还有十个铜板和一头驴呢,只是被扒走了。” 白茶停了会,又道:“你这样去骗他的钱是很不好的。”
他横了她一眼道:“蹭他一顿饭怎么了,再说了,你以为他是个什么好货色,小爷我稍微一勾搭他就上了钩,这种□□熏心的蠢货就活该被骗!”
白茶惊讶:“我是说他看起来很不好惹,你去要他的钱,一会儿被人找回来打的断手断脚怎么办?”
“……”
“这招我用过很多回了,目前身体还完整……”
白茶拖长了调子哦了一声,又道:“你为什么碰瓷?”
他皱着眉,厚重的脂粉往下掉了掉,有些不耐烦:“你有完没完,没钱,没饭吃!” 这么明显的事还要问吗?
“好吧,换个话题。”白茶沉吟了会,道:“你多久没吃饭了?”
他刚想起身就走,身后就幽幽的传来了一句:“我三天没吃东西了。”
白茶的确饿了差不多三天了,前几日一直赶路,离着这里还有段不小的距离,就忍着没用钱,驴子也舍不得卖掉,现在可好,不用想着去怎么花了。
“……” 他又重新蹲了回来:“我两天。”
两人同时看着对方,相互叹了口气,突然又笑起来。
“既然你有了钱,请我吃个饭吧。”白茶巴巴的看着他。
“凭什么?” 这钱虽然来的容易,他还指望着过一段日子呢。
白茶突然口风一转:“你会武功么?
他有点摸不着头脑道:“不会,怎么这么问?”
白茶不说话了,用手指了指右边街角来的方向。
几个牛高马大的壮汉手里每人提了根手臂粗的木棒,看着煞是吓人,在一片被踏起的尘灰中来的气势汹汹,华服男子阴着脸走在了最后面。
似是心有灵犀般,两人目光打了个照面,他在心里暗骂一声:今日算是翻了船了,都怪旁边这个乌鸦嘴,他起身就想跑。
“你跑不掉了。” 白茶抬头看着他诚实道。
几人都是练家子,几个大步眼看着就逼上了眼前。
他抬起的脚顿住,慌了,这差距摆在这里,明显躲不掉啊,难不成真的要断手断脚?
“喂,你会不会武功?”他一手挡着脸,一手忙着把钱袋给藏在胸口。
“会。”
华服男子带着光膀子的壮汉眨眼就到了跟前,看着一坐一站的两人,对站着的人道:“把这不男不女的江湖骗子往死里打!谁要下手轻了,老子叫他滚蛋!”
手下的人一哄而上,二话不说就是照着他就是当头一棒!
“会你还见死不救!” 他狼狈的躲过了一击。
“我饿,没力气。”白茶不为所动。
“请你吃饭!”他恶狠狠道。
“人那么多,我怎么打得过啊。”白茶依旧没起来,只动了动手腕。
他咬牙:“一人一半!”说着肩膀已经挨了一棍,疼的他哎呦一声叫起来。
这细而高的一声让所有人都恶寒了一把,下手更狠了。
白茶这才站起来,抖了抖衣袖:“小灰,干活吃鸡腿了。”
鼠少被猛的抖落到地面,正在午睡的它毛发直炸,冲她龇了龇牙:不会温柔点吗!这才混进了人群中。
接二连三的痛叫声传来,转眼就倒下几个高大魁梧的身躯,他揉了揉自己被打痛的腰部,顿时又洋洋得意起来,冲华服男子喊道:“来啊,来打我啊,看谁让谁滚蛋!”
华服公子嫌恶又难堪的看着肆意乱窜的灰鼠,对白茶道:“姑娘未免管的也太宽了。”沉下脸招手让手下都退了回去。
鼠少无意害人性命,挠了几爪子就回去了,它天生带毒,几爪子虽不致命,却也能让人暂时消停一会儿了。
白茶道:“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啊!”
华服男子:“你拿的是我的钱。”
白茶一拍脑袋:“你说的好有道理,不如我帮你打回来?”
华服公子觉得她在耍他,丢了句等着瞧,甩袖离去。
等人走了,他吃痛的摸着被打青的嘴脸道:“你这人,不仅狡猾还毒嘴。”
这可真是冤枉,白茶讶道:“我几时狡猾又毒嘴了?”
不予她理论,他直接带她去了天香楼,两人一桌以风卷残云之势吃了顿饱饭,惹的别人频频回头。
结账的时候他到底不放心,向掌柜的打听了下刚才那人的来路。
掌柜的虽然不待见这脂粉满面的男人,可来者是客,悄声道:“此人是这儿富商云家的小公子,你可真走运,他爹好面子,要知道他喜爱男色还不得打断他的腿,因此他也不敢闹到官府去,不过他可不是好相与的人。”
出了门,他推了推白茶的胳膊肘:“哎,我们好像真的惹上麻烦了。”
白茶摸摸自己圆润的肚子,打着饱嗝道:“不是我们,是你。”
“我说你这小滑头,我们现在不是在一根绳上的蚂蚱么?”
作者有话要说: 我,我胡汉三又回来了!!!
ps:以后每天上午10点更新,如果没有更,那就是晚上九点更新~周日可能休一天,存稿
☆、劫富济贫
“我说你这小滑头,我们现在不是在一根绳上的蚂蚱么?”
白茶拿了自己的那份银子,好奇的问道:“你真的叫金子?”
他拈着手指将头发别到了耳后:“还骗你不成,虽然名不副实,我说你到底帮不帮我。”
“怎么帮?别担心,我们离开这儿,估计他就不会找上来了。”白茶不在意道。
金子挠了挠头:“好像也是,不过去哪儿?这地方不小,离开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最起码得有盘缠啊,身上这点钱,打顶了住几天客栈。”
白茶走着走着突然停了下来:“等等!”
他紧张的左顾右盼,生怕又有人追上来了:“怎么了?”
“我好像吃撑了……想吐……”空腹这么久,突然大吃大喝,肚子难受,抗议的紧。
金子:“……”
吃撑了有什么办法?金子想了会,看着她求救的眼神道:“躺着。”
“有用吗?”白茶很怀疑。
金子耸耸肩,他也不知道。
所以尽管囊中羞涩,两人还是找了间客栈,住了下来,再做打算。
事实上,他们住到第七天的时候就捉肘见襟了,金子估摸着撑不过几天了,找了白茶商量,寻思着弄点钱花。
“我觉得这个方法可行。”金子扭着小腰在大街上低声道。
“这是劫匪才做的事吧?”白茶不同意,她虽然穷,可穷的有志气,打家劫舍是万万不去做的。
“那你说个钱来的快的法子?”金子不高兴了,空有一身武功不去做点正事,他要有功夫,兴许早就腰缠万贯了,他腹诽着。
白茶想不出个所以然,只好放弃:“还有其他法子么?”
“你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又什么都不会,跟我行骗也不愿意,你到底怎么活到现在的?”金子说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要不,你去清烟阁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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