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对顾木蓉的身份持怀疑态度,采青并没有说出那贵人是谁来,只是这一番情由说起来,却断断续续的说了一个时辰,一边咳,一边喘粗气,顾木蓉能看出来,这姑娘的身体确实很差。
留下她等死,实在是不成,怎么也要想个法子救她。可这个姑娘却没有半点离开的意思,像是只要她死了,她家姑娘就自由了一般。
顾木蓉见她说完,便开口问:“采青姑娘还有亲人在世吗?”
采青摇摇头,她本就是一个孤儿,记事时便孤身一人,被牙婆子卖进了顾府,分到顾木琰身边做小丫鬟,哪里还有什么亲人!
“姑娘不知道还是没有?”
“不知道。”其实她也不知道有没有,应该是没有的吧?
“不知道并不等于没有啊,姑娘如果死在这里,真的甘心吗?”顾木蓉看着坐在地上的采青,心中却想着,这姑娘是个难得的忠心人,可是难道忠心真的就能将一个人的生命完全赔给所谓的主子吗?顾木蓉是顾家小姐的时候,当然也喜欢忠心的丫鬟,她也不觉得丫鬟对小姐付出一切有什么不对,但是现在,她看着这个人,却在想,这样真的值得吗?
甘心吗?采青喃喃的问自己,当然不甘心,可是不甘心有什么用?她也不想做丫鬟伺候人,可是这是她的命!她也想跟着小姐离开这里,可是她能吗?她连请求的嘴巴都张不开。
“无论如何,采青姑娘你不能就这么死了。既然你暂时不愿意离开,我会带你去医馆看病,再寻个人来照顾你,还希望采青姑娘一定要坚持住,活在这世上,许是有一日能寻着你的亲人,若真是死了,便真的什么也没有了。”顾木蓉一边说着,一边却在想距离这里最近的医馆在何处,一定要在楼中的人没有发现的情况下,带人出去。
采青听了这话,微微点点头,顾木蓉看她又有了生机,便将人从地上扶起来,上床躺下。
顾木蓉又问了楼中人何时来送早饭,可有人来她这里走动,采青已然信了她,便悉数告知。
顾木蓉便决定暂时不离开,等着送饭的人走了,她便带人去医馆,算算时辰,医馆应该也该开业了,待取了药,人便送回来,一点不耽误。
只是她还想要去再寻一个顾氏的女眷是否都被换了人,若真是换了,怕是所有人都真往西北军营去了,帝都到西北,如何也要走上一个月,她便努力去追,应该也能寻着。就怕其中再有其他变数。
顾木蓉一边想着,一一边躲在隐秘处,观察着醉生楼。
天色泛白,醉生楼从喧哗中慢慢寂静,天色浮白,便有一楼中侍女拿着食盒进了阁楼,那人看也不看床上人,只远远的将食盒放在闺房门口,便转身跑了,那样子就是想怕染上什么脏东西似的。
显然醉生楼中人,都当这主仆二人得了传染病,死了个仆人,主子也活不几日。
顾木蓉以神识扫描附近,并无人监视此处,看来顾木琰一走,剩下的人命不久矣,便也没人当回事了,她摘下面纱,蒙着采青的脸,将她从床榻中背起来,寻了醉生楼的后街,跳了出去。
这个时候,也不过是寅时一刻,路上人很少,顾木蓉寻了路边一个摆早摊的老人家问路,只说自己姐姐生了急病,最近的医馆在何处。
那老人家心肠极好,便指了这附近的济民堂,只说那里的大夫悬壶济世,心肠好。
顾木蓉谢了老人家,转了几个弯,果然便寻到济民堂的所在。
她运气不错,那济民堂寅时便开了门,顾木蓉进去,大堂中只有一个伙计在,顾木蓉放下采青,便又将那番与老人家说的话又说了一遍,那伙计很是为难,他只负责抓药,坐堂的赵大夫要辰时才到。
顾木蓉便问伙计,可有地方先将自家姐姐休息一会儿,这大堂人来人往毕竟不方便。
伙计心肠不错,便寻医馆后面的一个大夫休息的小房间,顾木蓉将采青放在床上。
她从怀中拿出二两银子,塞给那伙计,只说自己身上钱带的怕是不够,这些权作定金,她且回家一趟。
小伙计赶忙点头,顾木蓉便离开了济民堂。
她去寻了谢言酌的属下,那人姓章,乃是个二十多岁的精明管事,她将那采青的事情大部分隐去,只说了一番小部分,她想寻个人去醉生楼照顾个人,那章管事对顾木蓉寻人的事情自然知晓,便答应了。
还有些时间,顾木蓉便去寻李慎,她很快便会离开帝京,有些事情还要交代。
她去了客栈寻李慎,可巧他昨日中了探花,参加宴会,今晨刚回,听闻有人寻他,方才准备补觉,人又爬了起来。
见是小五,本来一心的怨气散了个干净。
顾木蓉将那自己些的修行的书递给李慎,只说自己这几日要离开帝都,他刚中探花,事情也多,两人怕是没有时间再见面。
李慎接过书,也没有去翻,便问她怎么如此匆忙。
顾木蓉也不回答他,只说那书他先看看,若是照着做了没有什么变化,便先放在他处,等下次见面再说。
对于这件事,倩娘和谢言酌都隐晦的劝告过她,这个东西传出去,一朝不慎,怕是会惹来祸事,但是对于李慎,顾木蓉仍旧是选择了相信。
顾木蓉将其中厉害简单的说来,直道这是天下间连皇帝都在寻求的道家功法,让他谨慎些行事。
李慎被她说的迷糊,这人来寻自己一趟,便只是为着送一本书?他有些不信,方拿起那本书来细细翻看起来。
却没想越看越是皱眉,他从小学的事儒家之道,奉行的是敬鬼神而远之,哪里肯信这些道家之术,只是想到小五那人,并不是虚漂之人,再加上他双胞弟妹险被人掳走的事情,让他深深的有了危机感,能用的,人都送到手上了,总要试一试,他本就不是拘泥的人,这样一想很快便想通透,他将第一页的心法撕下来,贴身带着,将书和其他的杂书混在一起,去床榻补眠了,今日还要去赏花宴,做为探花,精力不足哪里能行!
顾木蓉回到医馆,那坐馆的赵大夫已经来了,已经给采青把过脉,正在开药房。伙计见顾木蓉回来了,赶忙引她到赵大夫身边,只说是病人亲属。
顾木蓉便赶紧问采青得了什么病症,那赵大夫只说是风寒入体,肺气郁积所致,早些来看便好了,如今这样已经算重症,要多吃很长时间的药方能治好。
开了药,便要抓药,熬药,顾木蓉付了诊金和药钱,便离了医馆。
送采青回去之后,顾木蓉便带着药去寻章管事,她给那管事一张一千的银票,让他寻了人,想法子送到采青的身边照顾。
寻人哪里用的上这么些钱?!章管事哪里敢收顾木蓉的银钱,只说公子吩咐了,五爷在帝京的所有花销都出在他头上,他哪里敢违抗公子的命令。
顾木蓉自己的因果,哪里能由得别人插手,自然是不同意,只说这事要听她的,谢言酌那边她自会交代。
那章管事并不敢违逆她的命令,便派了下人去熬药,又派人去寻个可靠之人继续寻人去了。
顾木蓉待药熬好之后,便亲自送到醉生楼采青处,喂她喝干净,人方才离开。
那药一日要喝上早晚两次,顾木蓉也不怕跑腿,她也看清了那阁楼所在之地,那采青住的阁楼便在醉生楼的东南角落中,很是偏僻,只与后街民居隔了一道高墙而已,开了后窗,下面便能看到街道。
待采青喝了两次药,顾木蓉便回了她自己的住处,那章管事来寻她,却是人找到了,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孤老婆子,靠着倒夜香生活,人生的寻常,性子却是个稳重的,顾木蓉一看便觉得这人很可靠,同意了。
醉生楼附近有座小宅子正好要向外租赁的,章管事便自作主张的租下了,不过一月二十两钱,贵了点,章管事还是一下子付了三个月的租金。
主要是那地方距离顾木蓉所说的地方最近,若是有什么事情也方便联络。
对此顾木蓉倒是没说什么,只是章管事退给她的银票,她并没有收回。
“那楼中住着的人与我非常重要,这些钱章管事且收下,若是那人有什么需要,便花在她身上就是了,我过两日便离开,还希望管事帮我照看那人。”说来说去章管事并不是她的属下,她也只是找谢言酌帮忙罢了,哪里能就真的光明正大的用人家的属下?!虽然名义上是未婚夫妻,可是这事只有她知道,对方却丝毫不知呀。
那章管事听她这样说,便也没有再多言,应诺了下来。
顾木蓉休息了一个时辰,便又有了精神,穿上一袭黑衣,便又去了城中一处权贵,那权贵买了顾家方才十岁的姑娘顾木琳,据说是给最爱的幼女做奴婢,其实据章管事的情报,那权贵乃是顾木琳的远房舅舅,因着亲戚关系,才冒险买了下来,说是做奴婢,却是养在一处偏僻的宅院,她身边只跟着一个年老的嬷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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