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想夏荷这贱婢听了她的话,仍面无表情,对她福了福身后,就转身关上房门,退了出去,把她一个人关在了房内。
夏荷这种漠视的态度。直接打了萧玉一个没脸。这让一向作威作福,骄纵惯了的萧玉如何受得了这口恶气,萧玉只觉得胸口气血翻腾。肺都要被夏荷给气炸了。
“啊”的一声萧玉扯开了嗓子大叫了起来,太憋屈了,她萧玉从小到大还从来没有被人如此漠视过,更不要说让她如此憋屈的人,还是如此卑贱之人,压抑不住的怒火蹭蹭蹭地直达脑门。
萧玉抬起脚。一脚就踢翻了室内的木椅,并抬手把桌面的东西一把扫到了地上。
怒吼道。“贱婢,你等着,看我不剥了你的皮。”
门外刚从药房回来的冬雪听到门内不绝于耳的异物掉地的声音和女子粗鄙的咒骂声疑惑地望向夏荷,夏荷对她噤了噤声,示意她不用多管。
冬雪也不多问,两个人安心守在门外,过了大概一柱香的时间,室内才安静了下来。
夏荷瞄了紧闭的房门一眼,嘱托冬雪小心守着房门并看管好萧玉后,这才转身走出了海棠院。
阵阵寒风刮在脸上,刺的脸生生的疼。夏荷一路疾行,穿过堂前的游手长廊,拐了几个弯,穿过一座独木桥,又向左拐了个弯直行到底,到了园中的假山。
这里怪石密布,假山嶙峋。
夏荷左右四顾无人,才步入了其中的一座假山当中。
假山内黑压压的一片,阴风阵阵,夏荷从中取出早就准备的好的火折子点燃,一路拾阶而下,到得一块石壁前,夏荷熄了火中的火折子,在凹陷处伸手一摸又是一转,石壁应声而开。
夏荷走入石壁内,那石壁又自动关闭了。
石壁内的世界自成一体,与外面完全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石壁四周一把把火把子当当当铁器的敲打声和男人粗粗的喘气声不绝于耳。
夏荷一步一步走下了石阶,石壁内这个场地占地上千坪,中间摆放着几个大火炉,几个赤着膊的汉子围着火炉专心地敲打着,还有两个看起来明显是铸剑师的中年男子,在旁边巡视查看着。
他们对夏荷的到来恍若未见,连头也不抬一下。
石壁的四周一排排的兵器架子上,放满了还未配销的刀剑,一把把冷兵器折射出一道道耀眼的反光来。兵器架旁边还堆庆着一些废弃的铁块。
这俨然就是一个大型的地下刀剑铸造室。
几个黑衣劲装的护卫一个个面无表情,各占据东西南北四道石壁门前。
夏荷停在铸造室其中的一道石门口,取出放在腰间的令牌交给站在石室门前的两个护卫。其中一个护卫接过令牌仔细看了一眼,还给了她,对另一个护卫点了点头。
另一个护卫在石壁上按了一下按纽,这一道门又开了,夏荷闪身进入石壁内,石壁门又应声而关了。
而石室内的众人,就如同从来没有见过夏荷一般,连细微的一丝表情也没有变过。
而此时展现在夏荷面前的却是另一片广阔的天空,这里天大地大,群山环绕,绿水相依。
这里是一个大型的演练场,一个个少年儿郎们喊着口号,跨着整齐的步伐,举刀操练着。
也有几列近身肉博的,更有那在梅花桩上行走如飞的,真真让人咋舌不已,而夏荷却如同司空见惯一般,连眼皮也不眨一下。
她穿过了演练场,到了一间屋檐下,对门口的护卫点了点头,那两护卫显然认识她,并未加以阻拦,夏荷举手在门前轻轻敲了几下。
“郎君,夏荷有事向您禀报?”夏荷低着头,恭敬地站在门外。
“进来吧。”清悦的声音从门来传来,夏荷闻声推开了房门,走了进去。
吱呀一声门又关上了,房内的世界和外面的世界隔绝了开来。
第一百五十四章 他又来了
室内萧锐长身而立,他的手上握着一柄刻着青龙图腾的利剑,他扬起手,挥手间就刺出一朵漂亮的剑花,阵阵青色的光芒绕着剑身,剑气逼人。
萧锐一掷,青龙剑瞬时就没入了对面的木桩子上。
剑,是好剑,轻,薄,利。
人,比剑快。萧锐飞身而起,拔出了宝剑,还剑入鞘。
此刻的萧锐一身白衣如雪,就如这出了鞘的宝剑般锋芒毕露,让人不敢直视。
夏荷眼观鼻,鼻观心,垂下眼帘,毕恭毕敬地站着,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萧锐把青龙剑放到室内的兵器架上,回转头轻轻扫了一眼夏荷道,“萧玉醒了!。”
“是的,郎君。小娘子已经醒了,她急着要见你。我按郎君的吩咐,已经把她拘在屋内了,现在冬雪正在外头守着,不过小娘子一直吵闹不休。”
夏荷抬头看了郎君一眼,见他面色如常又垂下了眼帘,犹豫了一下道:“郎君,小娘子醒来后,脾气暴躁了很多,而且落水前的事情她都不记得了。”
“既然你都看出了异常,其他人估计也会看出异常。玉儿说什么不用管她,如果不听话,就想个办法让她听话。趁这次机会,你再仔细观察一下冬雪。”
“谨遵郎君吩咐。”
萧锐坐到室内的躺椅上,对夏荷挥了挥手,闭上了眼睛。突然间又似想起了什么。睁开了眼,对着正准备离去的夏荷叮嘱道,“记住。别伤了玉儿的身子。”
“诺。”
夏荷退出门外,萧锐又重新闭上了眼睛。想到书案上那一叠关于崔源的资料,萧锐的眉头几不可见的皱了起来。
这么一个捧高踩低,趋炎附势,虚有其表的男人,她看中了他哪里?还是说她是被他小白脸的外形所骗了?
毕竟一个处于青春期的少女,再怎么聪明机智。若是看到一个容貌较好,又惯会讨人欢喜的儿郎被对方所骗而陷入了对方编织的情网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一想到这个可能。他的心莫名的烦躁了起来。
他是不是该日行一善,去点醒点醒她,还有兵书的事情,她是不是应该给他一个交代。
萧锐的眼前浮现出那秋水般的明眸和她那挠着他心痒痒的黑黑密密的睫毛。心里莫名地躁动了起来。
看来今夜必须去找她才行。
……
薛青衣回到定国公府时,已经日暮时分。回到玲珑阁,遣了小奴婢叫小厨房烧了点菜和定国公薛青山用了晚餐。
祖孙两个有说有笑,饭后薛青山在玲珑阁用了点茶后,才起身离开。
薛青衣沐浴完毕,随意地披了一件外衣,坐在了室内的书案前,望着跳动的烛火,怔怔出神。
乐凌铺好了床褥。见薛青衣衣着单薄,坐在窗前,忙取了件白狐狸毛的大氅为她披上。有件事她一直想不通。
小娘子为何要开米粮店,而且还要背着公爷。
国公府虽说不是富可敌国,但陛下赐下的那些物件和公爷的俸禄,用于支付府中的花销足足有余,而且公爷名下还有不少的田产和商铺,小娘子何苦再花费心思去开米粮店累着自己。
虽说小娘子醒来病好了。性情也好了,不过身为近身奴婢的她瞧着她心思却是重了。而且她交代她做的事情,每一件事她都想不明白。
不过小娘子如此信任于她,这让乐凌铭感五内,她暗自发誓要尽心尽力为小娘子办事分忧。
看着窗外越来越浓的夜色,乐凌担心道,“小娘子,夜深露重,还是早点歇息吧。”
薛青衣拍了拍她放在肩上的手,道,“恩。乐凌,白天出去一天了,你也累了,就先退下休息吧。”
薛青衣向来不要她们这些奴婢守夜,乐凌也习惯了。
乐凌担忧地望了她一眼,虽然小娘子很好说话,不过性子却是执拗,知道劝她无用。乐凌仔细检查了一下窗户,在炭盆内加了点炭挪到薛青衣的脚边,再挑了挑桌上的烛火,看一切并无不妥,才安心告退。
乐凌告退后,薛青衣从抽屉里取出空白的书薄,再从八格梅花瓶中取出一支羊毫,沾了墨水,开始书写了起来。
直至桌上的烛火只留下一小截,薛青衣才大功告成,放下了手中的羊毫。
薛青衣净了手,揉了揉酸疼的手臂,等书薄干了,才吹了烛火,解下大氅,上了榻。
还没等她安置呢,她听到门外又传来了异样的声音。
薛青衣,心中突地一跳。不会是萧锐这厮又来了吧?
还真是想什么来什么,萧锐那厮光明正大,堂而皇之的从正门走了进来,嘴角噙着一抹明晃晃的笑意,正肆无忌惮地望着她。
“你怎么又来了?”薛青衣没好气地道。
她重新披上大氅,下了榻。望着他心突突地跳得厉害。这厮还真当玲珑阁是他的后花园了,他想来便来。
萧锐却是自顾自地拉开一张木椅坐下,拿起桌上焐在棉布盒里的茶壶倒了两杯热茶,拿起其中的一杯热茶喝了几口,又指着另一杯热茶示意薛青衣坐下说话。
薛青衣怒瞪了他一眼,拉开椅子坐了下来,看他气定若闲的样子,心中委实被他气的厉害,他三番两次潜入定国公府,到底干嘛来了?
这是她的闺房,她是这里的主人,他倒好自己动起了手,还请她喝茶。他当这儿是宁国公府,是他的竹园,薛青衣被他气得口干舌燥,端起桌上的热茶一口就喝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