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瑶肤白如雪,小脸儿因生气而有些微红,轻抿的嘴唇看得出在隐忍。发丝有些凌乱,铺满了整个香肩,刚好露出了小而精致的下颚。
宇文邕想,若她不是李婉瑶,不是齐国的和亲公主,不是宇文护的义女,他应该会爱上她吧?
性子活泼又古灵精怪,像是上天派的精灵一般,能让他复杂的生活里多得一丝绚烂色彩。
窗外守夜的烛灯突然晃了晃,几只不知名的鸟儿四处乱窜飞开,扑腾着翅膀,发出阵阵声响。
婉瑶被宇文邕这样瞧的有些不自在,也觉得似乎离他太过于亲近了。毕竟男女授受不亲,遂眨巴了几下大眼睛,手撑着床榻,刚要向后移去,挪开些距离。不想却被宇文邕一把抓住,他大而有力的手忽而扣住婉瑶的脖子,长臂一带,惊呼间,已将她带至自己跟前,随即偏头吻了上去,不容有任何质疑。
起初婉瑶有些怔愣,反应过来之时开始拼命的挣扎,她推搡着他,掐他打他,奈何宇文邕如一尊大佛一般岿然不动。
宇文邕另一只手环住她的腰,将她紧紧的困在自己怀中。
起初,宇文邕只是蜻蜓点水一般,在她唇瓣上打着转,只是吻着吻着,渐渐失去了初心。他握着婉瑶腰肢的手稍稍用力,婉瑶便喃呢一声,他舌头巧而灵活,忽而滑入她的口中,长驱直入,辗转于她的口腔之中,吸允着她的香舌,不能自拔。
宇文邕犹记得,他曾在梦里面吻过她一次,就是这样模样。
婉瑶脸颊绯红,胸口起伏不定,砰砰砰的跳个不行,似乎要将心脏跳出来一般才肯罢休。她呼吸不顺,抓着宇文邕胸襟的手不自觉的紧了几分,直到宇文邕感觉到丝丝疼意之后,才渐渐放开她。
婉瑶重重的喘着气,脸色娇红欲滴,小巧的嘴唇因刚刚的热吻而变得绯红,长长的睫毛眨巴眨巴。
宇文邕嘴角荡着笑,眼里多了些情愫,意犹未尽,幽幽的看着大口喘气的婉瑶。
呼吸顺畅之后,婉瑶猛然欺身上前,抓起宇文邕的胳膊张嘴开咬,嘴里囫囵着骂道:“宇文邕,你是个变态么?竟然敢亲我,我咬死你。”
这北周,敢直讳宇文邕名字的,怕是除了婉瑶再没第二人了。
窗外的纱灯忽而又晃动了几下,随后又恢复了平静。
宇文邕反手抓住婉瑶,身子前倾,长腿向上一跨,将婉瑶压在了床榻之上,他双手按住婉瑶的手腕,迫使她动弹不得。
婉瑶满眼的惊恐,一双灵动的月牙眼闪烁不停。
宇文邕忽然来了愚弄之意,他欺压下去,嘴角勾着抹坏笑,声音低沉,充满男性诱人的磁性,余音缭绕,道:“婉瑶侄女,你要乖哦,叔叔来咯。”
婉瑶双眼瞪的极大,随着宇文邕放低身段的动作,她猛然将头向右偏去,像是有什么恶心人的怪物在靠近她一般,让她惊吓的紧闭着双眼及嘴唇。
宇文邕贴近着她的耳廓,吐出温热的气息,道:“嫁与不嫁,你以为由得了你?朕问问你的意见,不过是想给宇文护几分薄面,你识相的话,进了宫之后,朕还能许你一方太平,不被人欺辱。若是不懂得审时度势,那么……”
婉瑶忽然来了脾气,明知道这话说不得,可还是大声的说了出来,目的就是要气他一番。
婉瑶转过脸怒视着宇文邕,轻挑着道:“别把话说的那么好听了,还给宇文护几分薄面?说白了,你不就是怕他么?窝囊废。”
宇文邕的瞳孔悠然收紧,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此刻火光四溅,怒不可遏,手下的力道也狠厉了三分。
婉瑶吃疼的瞪着宇文邕,一副谁怕你谁就是孙子的模样。
片刻后,宇文邕恢复了常态,依旧一张冰山脸面无表情。
“朕有的是法子让你进宫,比如说,这样。”
说着唇又贴了上去,婉瑶堪堪偏过头,那薄凉的唇便落在了她雪白的脖颈上。宇文邕像是品尝着美味一般,像只猫一般,轻添了几下,随后咬了下去,力道不深不浅,但足以留下个痕迹。
婉瑶隐忍着不做声,倔强的想,看你能奈我何?我权当被狗咬了一口。
瞧着故作刚毅的婉瑶,宇文邕讥笑一声,道:“对,就这样,进了宫之后也要像现在这样,没什么是不能忍的。明日你记得回了大冢宰的话,就说朕三日之后迎你进宫,你也好生准备着,多跟元氏学学规矩,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要牢记于心。朕的后宫可不比你在大冢宰府来的舒服,教规矩的宫人们,可不懂得怜香惜玉。”说罢后,放开了婉瑶,坐直了身子。
婉瑶也腾的坐了起来,虽说面上一副不怕死的模样,但内心已将自己骂了个狗吃屎。李婉瑶啊李婉瑶,你满脑子装的都是麻辣烫么?怎么就这么沉不住气,非要激怒他干嘛?这卑鄙的小人大瘟神,当初不过是偷骑了他的马,便被他罚到衙门领了二十大板。刚刚的话那么大逆不道,不用想也能知道以后的日子究竟是怎么样了。
婉瑶平复了下心绪,想着既然事已至此,估计也不会再坏了,遂大着胆子问道:“宇文邕,你明明就不喜欢我,又知道我是北齐人,你不想让我嫁给宇文宪,以此来阻止宇文护拉拢宇文宪我能理解,大不了随便将我指给谁就好了,为何还要将我弄进宫里?就不怕我是个细作,日夜监视你?”
宇文邕不语,起身拂了拂衣摆,转身欲走。
婉瑶气急,接着又道:“宇文邕我讨厌你,我根本就不想见到你。”
宇文邕跨出门之前,语气冰冷的道:“你以为进了朕的后宫,就能日夜陪在朕左右?不想见到朕?朕可以成全你。”说罢后,身影便隐匿在了黑夜之中。
婉瑶大怒,将床上的油绿色的绣着大红牡丹的绣枕一把扔到了地上。发疯似的大吼了几声也不觉得解气。
怜儿听到动静后连忙跑了过来,瞧见婉瑶的状态后不免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捡起绣枕,问道:“小姐您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
☆、第六十四章 逃 走
婉瑶撅着嘴叹了口气,恹恹的一句话也不想说。事已至此,还能如何?
可是宇文邕为何一定要将她弄进宫里,婉瑶怎么也想不明白。
或者对此疑惑的人,不单单是婉瑶,宇文护、宇文宪,就连常伴宇文邕左右的路焱也并未参透,不过路焱知道,他家主子那么做一定是有他的道理。
怜儿拍了拍绣枕上的灰尘,平稳的放好后,道:“小姐,怜儿去给您打点水来,您净脸之后能舒服些。”说着转身出了房。
婉瑶愣愣的靠着床壁,失魂落魄。
思及前后,种种谜团萦绕在脑海中。
婉瑶总有一种掉进陷阱的感觉,一步步,像是有谁早已挖好了坑等着她跳一般,可究竟是谁想要一次次的将她置于死地?
若说从前的李婉瑶,大家闺秀,连笑都得拿张帕子掩着嘴,整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进的,不可能树敌。
若说她,从穿越后到现在,似乎也未曾得罪过什么人。
婉瑶想的脑袋一抽抽的疼,她急的抓着头风发疯了一通。
眼梢飘过,刚好看见了被她刚刚仍在地上的绣枕,油绿色的绣着大红牡丹,婉瑶眼睛突然有了光亮,她脚踩着鞋子蹬蹬蹬的朝着沈格然的住所跑去。
已是深夜,屋外的空气十分寒冷,婉瑶的身子因上次掉进了冰河里,弱的厉害,这几日总是手脚冰凉,暖和不起来。
沈格然的屋内早已熄了灯,怕是已经歇息了。可是婉瑶等不急,猛拍着门板大喊:“沈格然你出来,我有事儿找你,沈格然别睡了,沈格然你听见我说的话了么。”
半响,门从里侧被打了开,措不及防间,婉瑶一把扑了个空,好在沈格然拉了她一把,才不至于摔倒。
婉瑶也不客气的直接进了屋,坐于桌边,开门见山的道:“沈格然,你之前说过的话还作数么?”
沈格然慢悠悠的将烛灯点燃,灯芯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映着婉瑶的脸颊嫩白无暇,似透明一般。只是嘴唇冻的有些发紫,脸色也苍白了几分,沈格然悠悠的站起了身,将身后的炉火点的更旺了些。
他睡眼惺忪,黑墨一般的长发自肩头垂下,整整齐齐,白色的里衣一丝褶皱也没有,胸襟微敞,露出了好看的线条及肌理。
婉瑶疑惑的瞧了瞧他,张嘴想问:“你睡觉这么老实么?”奈何还是没有说出口,她觉得自己得长点记性。无关的话少说,无关的事儿少做,因为她不知道哪句话或是哪件儿就得罪了何人,又无辜招来了祸端。
沈格然坐于婉瑶身侧,斟了杯茶,微仰着头,水顺着他的喉咙自上而下滑过,薄唇红润,性感至极。
“不知婉瑶姑娘说的是哪一件儿事儿?”
沈格然抬手拭了下嘴角的水珠,笑着问道。
婉瑶默了一下,还是张了口,道:“就是上次在落香居外的林子里,你临走的时候说,如果日后有事求你,你会帮我,有这事儿吧?”
沈格然微眯着眼睛,笑的春风荡漾,道:“哦,我想起来了,是有这么一回事儿。那次你被人下了媚药,我为了救你,差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