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鼓鼓的祝王剜了他一眼,重重哼了一声离开。
岑王眯着眼睛,盯着瑞王看了半晌方才道:“五哥,臣弟真心感谢你。这会儿太子怕是忌惮你,比忌惮我们几个,更多了。”
岑王哈哈笑着走了,瑞王仍站在原地。
他叹了口气,抬头望了望天。
刘桐走到他身边,动了动嘴方才轻声道:“五哥……”
“嗯?”瑞王看向刘桐笑笑:“你是不是也不赞同我今日这般站出来,替太子说话?”
刘桐摇了摇头:“五哥,你做什么事情,心里自然都是有数的,我从不会有所想法。只不过……”
刘桐顿了顿,叹道:“只不过,太子未必会感激你。”
“我也不是要太子的感激。”
瑞王也跟着叹了口气,示意刘桐跟上他的步伐,边走边轻声道:“今日朝堂上的风波,你看明白了没有?父皇,是不想将此事闹得太大的。不然,父皇最后也不会用‘好大喜功’这四个没什么意义的字来责备太子。”
瑞王摇了摇头:“好大喜功,往好了说,还可以说太子志向广大,是个干大事的人。往坏了说,也不过是他有些不看现实条件,为人浮夸……这有什么好责备的?”
“可是……”刘桐皱眉,想要说什么,瑞王抬手打断他道:“这些其实都可以忽略。重要的是,父皇不愿意太子因为此事出纰漏。你没看见,太子一系的人站出来替太子说话,找借口为太子开脱时,父皇的表情吗?”
刘桐怔了怔。
瑞王道:“那是一个,放松了的表情。”
刘桐停下脚步,瑞王回头看向他道:“怎么了?”
“五哥,真不公平。”刘桐低头看着脚下,闷头走着:“太子犯了这么大的事,就因为父皇不忍心责怪他,这件事眼瞧着就要这么算了……”
瑞王只笑了笑。
刘桐看向他道:“我虽然知道,五哥站出来替太子说话,是有五哥自己的想法,但就是不甘心。明明祁王兄他们已经给太子挖好坑了……”
瑞王失笑道:“怎么都以为我是在为太子说话?”
刘桐一愣,瑞王认真道:“我在大殿上说的,的确都是我的真心话。事情已经出了,与其为这事的原因争吵不休,倒不如先将后果控制,免得损失如滚雪球一般越滚越大。追根到底,受罪的不还是那些无辜百姓吗?”
瑞王叹道:“至于之后,此事前因会怎么查,能查出些什么,都已经不重要了。毕竟,牵涉到太子,父皇的心总是偏的。臣子们看父皇的脸色行事,谁又敢明目张胆地要太子俯首认罪?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不过是法家的一个理想罢了。千百年来,你又见过哪个王子犯了法,和庶民同罪的?”
瑞王拍拍刘桐的肩,轻声道:“好了,你别太担心我。太子忌惮我也好,祁王兄他们也因此注意我也好……左右我还是那个闲散王爷,也不会去争权夺势。他们盯我一段时间,自然也就放弃了。”
瑞王伸了个懒腰,无奈道:“还得去拟个条陈……父皇那儿我也不敢敷衍,今儿的木工活是做不成了。”
瑞王看向刘桐,见他还是沉默不语,不由失笑道:“好了,年纪轻轻的,别老皱着眉头不说话,都快成个老头子了……你与其多担心我,倒不如操心操心你自个儿,什么时候能抱得美人归啊?”
刘桐顿时不好意思,脸颊微红道:“五哥别取笑我……”
“谁取笑你了?成家立业,这是天经地义的大事。”瑞王托着下巴想了想,道:“太子经过此事,又被禁足一个月,想必会消停一段时间,也不会过多关注你。趁着这段日子,你还是好好想想法子,把自己个儿的婚事给定了,免得以后节外生枝。”
刘桐忙应了一声,跟着瑞王出了宫。
和瑞王分开后,刘桐轻叹了一声。
有些想法,他不敢对瑞王说。可这想法越是不说,在他心里就越是生根,让他想忽略都难。
太子刚愎自用,以敛财为乐,与民争利,不顾百姓疾苦。
比起忧国忧民的五哥,太子差了何止一点半点?
若五哥是嫡子就好了……
刘桐这样想着。
而这边,因为太子被禁足,太子府门庭若市的景象一时间也消停了下来。
太子妃慌乱了两日,在沈嬷嬷的提点下,倒也稳住了心神,趁此机会也开始使手段整治整个太子府内院。
这些事情,常润之是不参与的。太子妃也了解她的脾气,更何况一些隐秘之事,她也不欲让常润之知道。
所以常润之又变得无所事事了起来。
太子妃便让常润之回侯府歇一段时间,等太子的禁足解了再回来。
常润之乐得轻松,自然高高兴兴地应下,第二日便带了姚黄魏紫回了安远侯府。
直到出了太子府,魏紫方才对常润之嘀咕起了太子府内院的事。
第六十五章 书信
“……太子三年前从廊西那边带回来过一个侍妾来着,那侍妾两年前死了。不过听说那侍妾为人张扬,曾经说过太子在廊西督工的时候,其实一直陪着她寻欢作乐。真是这样,那太子这次被禁足也不冤。”
常润之微微垂眸。
何止不冤,这处罚,轻得太过了。
十几条人命,几百亩良田……
于太子来说,也不过是禁足一个月。
魏紫叹了口气:“眼瞧着太子妃的日子好过了,太子又出了状况……这太子妃做得,实在太难了,以后还不知道要出什么幺蛾子呢。”
常润之笑了一声,点着魏紫的额头道:“你怎么忽然忧心起太子妃来了?”
魏紫看了看四周,方才轻声对常润之道:“奴婢听说,李良娣身子不大好了。”
常润之顿时一怔:“从哪儿听来的?”
“小丫鬟们说的。”魏紫轻声道:“虽然太子禁了李良娣的足,但一些事情,总要人出李良娣的院子办,小丫鬟们听到些风声也不奇怪。她们说李良娣自被禁足后,身子骨便一天不如一天……”
常润之心紧了紧,却不由问道:“那莫孺人呢?”
魏紫道:“莫孺人倒是很好,整天带着她生的小爷,瞧着倒算安分。”
魏紫迟疑了片刻,更加压低声音:“太子那日禁足李良娣,训斥莫孺人时发生了什么,私下也有人传,奴婢也听了一耳朵。”
“怎么哪儿都有你?”常润之又恼又气,到底还是忍不住好奇心,道:“你同我说了,以后再不许提这些事。”
魏紫连连答应,轻声道:“据说莫孺人产子的时候,李良娣给她下了药,导致莫孺人生产不顺伤了身,以后有孕的机会很小。莫孺人因此记恨上了李良娣,所以暗中也对李良娣做了手脚。至于是什么,奴婢就不知道了。不过太子曾说过什么,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什么得不偿失这样的话。”
常润之点点头,心想所谓的手脚,定然就是那香了。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指的就是莫孺人整日给自己熏香。可不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吗?
不过……总感觉哪儿说不通。
常润之仔细想了想,忽然直了眼。
莫孺人那香……也就是在最近她才闻到的。之前她在太子府也和莫孺人有过接触,并没有从她身上闻过那样的味道。
仅仅是巧合吗?莫孺人最近才知道李良娣在她生产时动了手脚的事?
常润之又觉得有些糊涂了。
“姑娘想什么呢?”姚黄关切问道。
常润之闭眼揉了揉眼角,摇头道:“没什么。”
她顿了顿,道:“回府后找太太商量一下,看能不能从太子府辞官。”
姚黄和魏紫不约而同地道:“姑娘要辞官?”
“太子府太复杂了,我觉得累。”常润之直言道:“何况……我也不觉得在太子府能再学到什么了。”
姚黄和魏紫想想也是,这段时间她们家姑娘多半都是闲着的,基本没事做。
“不待在太子府也好,也省得方大人现在每日一封书信。”魏紫鼓鼓腮帮子:“每次同他说了,姑娘看也没看便让人烧了,他却还是坚持每日送一封……”
提到这个,常润之也觉得有些无力。
方朔彰现在是改变了策略,打算和她鸿雁传情了不成?
每日一封书信,要么是一首才华洋溢的诗作,要么是几句关切的话语,要么是言辞恳切提及他们新婚燕尔时曾经的点点滴滴……
常润之没看,魏紫却每一封都拆来看了的。
常润之着实有些无奈。
虽然再没见到方朔彰的人,可每日一封信却实实在在地在提醒着她方朔彰的存在。
只希望回到侯府后,方朔彰的信送不进来吧。
常润之这样想着,却没想到方朔彰阴魂不散,每日一封信雷打不动,见她回侯府,便将信送到了侯府。
小韩氏将信封放到了常润之的桌前,似笑非笑看着她:“润之,同母亲解释解释,这是怎么回事?”
常润之一看信封上“润之亲启,朔彰字”七个字,便觉头大如斗。
“回母亲,这……的确不是我的错。”常润之无奈地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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