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看看俊俏的棠小七,又看看旁边几个妓.女,众人异口同声:“请大爷先给银子!”
棠小七心中一紧,第一次执行任务难道要被人赶出来?自己俊美的如此清新脱俗,在银子面前竟然也是如此不堪一击!
正在几个妓.女纠缠棠小七的时候,四周的灯笼忽然灭了,黑暗中,棠小七警惕的查看周围,只见锦瑟楼正上方打开了天窗,一束皎洁的月光柔和的倾泻在舞台上,那里不知什么时候已站着一位红衣女子,长发及膝,回眸一笑百媚生。
也许是直觉,棠小七猜想,这就是唯姬了。
鼓手击鼓,唯姬牵动着长长的水袖,犹如翩翩流云,墨发在裙褶间飞旋,合着歌中连绵不绝的情丝起舞。
乐师奏起绵长又勾人的曲子,唯姬妩媚的向台下一瞥,边舞边唱到:红粉面,青丝绕,为谁梳洗画娥眉?花玉坠,荷叶袖,为谁朱唇常带笑?云鬓乱,晚妆惨,为谁和泪倚阑干?
长蛇似的红袖时而在腰间缠~绵,时而尽情绽放,如烈火般妖艳,唯姬的衣袖近的仿佛能触到人的鼻尖,一抹奇香扑面而来。
糟了!有些头晕目眩的棠小七意识到,那香是毒粉!意识一阵模糊。
不知道什么时候,唯姬又不见了,就像她出现时那样。
每个楼层的灯笼都点起来了,抬起头,一层一层,恍若星辰。棠小七隐约看到四周的客人开始东倒西歪,他们和棠小七的症状一样,接着,令棠小七吃惊的一幕出现了。
客人们喝醉了一样,旁若无人般的撕扯女人的衣服,并任她们伺机拿走他们怀里大把的银票。本没有打算留下来过夜的男人也迫不及待的抱着女子去了客房。淫.荡异常的锦瑟楼里再次人声鼎沸。
原来这药是春.药。
棠小七觉得脸开始变烫,身体发热。得用轻功快速的离开这里!飞上窗口的时候,她不甘的回望了一眼空空的舞台,唯姬,等着我取你性命。
月上飞檐,棠小七愤然离去。
高楼之上,唯姬依着红柱,冷眼望着一片喧嚣混乱的堕落场景。唯姬转身回房,腰间挂着的半枚红玉镂花鸳鸯坠,在飘扬轻纱里若隐若现。
棠小七停在树的高枝上,背靠树干坐下来。晚风清冷,令她稍许好受些,还以为能很快完成任务把璃瑟给高陵俊带回去呢,怎么回事,想到高陵俊,毒就发作了似的,棠小七抓着树皮,忍无可忍的拔.出匕首,朝着自己的胳膊狠狠地划了一刀,血顺着手臂流下来,疼痛麻痹了药物作用。
棠小七冷静了下来,看来不是烈性春.药,唯姬下药只是为了给锦瑟楼助兴而已。
一夜未眠。
旭城的日出给人一种充满无限希望的感觉,渲染着赤橙色的云层层叠叠,柔和地簇拥着灿烂的太阳,明亮的光束逐渐铺散整个天空,这座繁华的城在光晕和云影中显得很美好。
棠小七从树上下来,身上的药力随鲜血流尽,她找了一家离锦瑟楼最近的客栈暂时住下来,还没等换下衣服,便有人敲门。
一开门,白衣款款,颜如仙人的美男立在眼前,冲她勾魂一笑,棠小七瞬间把门摔上。
千躲万躲还是躲不了这个阴魂不散的仙及!无奈高陵俊的妹妹还在他手上,就委曲求全再做几日师徒罢。
棠小七无奈,只得把门又打开,放仙及进来。高陵璃瑟紧随他其后,一身淡粉色纱裙衬得她面如桃花,她甜美一笑,道:“小七姐姐。”
棠小七回她淡淡一笑。
第十八章 掉以轻心
仙及对高陵璃瑟深情并且骄傲地说:“看吧,我就说只要我仙及想找,就没有找不到的人!”璃瑟回给仙及深情的目光,轻轻点头。
仙及看向棠小七,献宝似得从白色的大袖子里掏出一个做工精致,流光溢彩的剑柄。“徒儿你看,这是为师为你特意从崇山剑庐求来的宝剑!”
仙及若有深意的开始解说自己手中的剑柄。“你能聚气成刃是好本事,但别人要是控制了你的双手,你便无法反抗,有了这把剑,你可以在这剑柄上幻化冰剑,安全许多!”接着仙及走到屏风旁边道:“这剑上还有一个机关,轻轻一按……”
啪的一声,剑柄上弹出了一根长刺。
棠小七被这多才多艺的“剑”惊得瞠目结舌。
仙及一本正经的说:“这尖刺,锋利无比!”说着,他为了证明此“剑”锋利,还拦中划断了客房里的红木雕花苏绣屏风。
这屏风一定要让仙及赔!棠小七的嘴角开始抽搐。
“看到没!它不仅能用来戳人!”仙及一剑刺到洗脸用的铜盆上高高举起来,激情地说:“下雨的时候……还可以当伞!”
只听见哐当一声,洗脸盆滑下来扣在仙及头上。
他举着“剑”,房中一片安静。
棠小七缓缓接过“宝剑”,开口道:“谢师父,既然此剑独特,就叫它仙及剑吧。真是一把好剑,好剑啊师父!师父,好剑啊!师父好剑啊!”
这把仙及剑虽然奇特,但关于这把剑真正的故事并不是这样的。
崇山剑庐做半价活动,仙及得知这大便宜后挑了一把最漂亮的剑问铸剑师:“此剑结实否?”
铸剑师客气道:“客官可一试。”
仙及却毫不客气,拿着这把剑划完石碑砍石块,砍完石块戳石壁,见剑真得极好,一高兴便用内力来了一掌。
于是只剩下了剑柄。
“铸剑师父?给我这把剑……加个刺儿呗……”
璃瑟仅仅是看起来文静软弱,遭遇了家庭巨变,流落乡村的她,被命运逆流磨练出坚强的同时,还依然保持自己乐观的心态。这会儿她让仙及去取了更多的银子,强拉硬拽着棠小七逛街。
“我就不去了,我还有任务。”
仙及替璃瑟说道:“任务讲究的是时机,大白天你找谁去?”
为执行任务忙碌劳累的棠小七,跟着他们出去逛街时,双眼疲惫无神,衣服穿的不男不女,蓬头垢面,一撮乱发在眼前晃来晃去。
仙及实在是满心失望,当初在三步阁第一次见棠小七,没想到她能邋遢成这样啊!还是不是女的啊!
仙及一脸嫌弃说道:“不要告诉别人我是你师父!”
呵,是谁当初死皮赖脸的就差抱着自己大腿让她当他徒弟的!棠小七心里升腾起对仙及更大的厌恶,两人的目光在噼里啪啦的交火。
璃瑟看不过,插在了他俩中间,可很快,璃瑟便被街边的小玩意儿吸引,两眼放光地冲过去了,又留下他们两个冤家继续用目光打架。
五彩斑斓的风筝令人眼花缭乱,小贩手中表情各异的面具,鲜艳的颜料勾画出喜怒嗔痴,还有地摊上小巧精致的玩偶,实在是可爱,各种美丽的流苏挂饰,点缀在来往姑娘的腰间……璃瑟目不暇接,不管是以前在府里还是后来流落乡村,璃瑟从未见过这么热闹有趣的场面。
短短的半天,璃瑟吃遍了整条街上的美食,而仙及跟在她后面,身上背着一大兜各式各样的小玩意,满脸笑容地喊着买!买!买!
棠小七左右看看小贩商铺,也觉得心情舒畅。
追溯到上一次逛街,还是十年前当乞丐的时候,那时候没钱吃饭,就到处施舍那些小贩给点饭吃,他们都很善良,今天一顿面,明天几个包子的给她,有的大娘长得就慈眉善目,下雨天还招呼自己去她们家里过夜。那时候虽然日子过的艰苦,但是感觉整个世界都很温柔。
这时,棠小七的目光落在了店铺里一件粉缎花领广袖裙上。在众多裙子中脱颖而出,仿佛有着闪闪发光的的魔力。她走进这家店,近看这裙子更是华美细致,她的手在裙子上婆娑,面料柔滑细腻,拿起来看,样式典雅大方。
棠小七立刻出门拽着仙及的胳膊把他拖进去,道:“你先借我点银子,我把这个买了,等我交了任务就把钱还你。”
仙及一边掏钱袋一边打量那件衣服,“不用还,买给你就是了。不过你确定这样粉粉的衣服适合你?”
“不是我穿,是给夭蓝的,她穿上一定好看。”棠小七在脑中想象夭蓝穿上这件衣裙柔美动人的样子,谁知仙及一听到是那个想给自己下毒,把自己阉了的女人,本要拿钱的手嗖的一声把钱袋系好,斩钉截铁的说:“不借!”
“我都说了我会还给你的!”棠小七气不打一处来,仙及也太小心眼了。
“不借。”仙及转身就要走。
那就别怪我了,棠小七冷哼一声,紧接着,用房梁都抖三抖地超大声音拖着长音喊道:“我是……仙及……的徒弟啊!仙……及……是……我……”
仙及一个健步冲过来捂住棠小七的嘴,把钱袋丢给掌柜的,“我买了!”
仙及付了钱就躲瘟神似得躲开棠小七走了,她倒也不介意,包好裙子,抱着裙子满意的走出店铺,这才发现璃瑟不见了!仙及出了门就去了反方向,璃瑟应该是在等自己的时候被人群挤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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