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已经让你给迷了心窍?”
两个人的怪叫声交错重叠,棠小七红着俩脸蛋默默的蹲在墙角思考……据摄魂的情报,暗杀目标唯姬,就是锦瑟楼的花魁,看来眼下要杀的眼线就是小二,不过听他们的对话,这个花姨知道的不少,也不能留。
棠小七刚回屋,从窗户翻进来还没来得及歇歇脚,仙及慵懒的声音就从卧房里传来,“小七,给为师倒杯茶水来。”
茶水泡好,棠小七给他端过去,仙及撩开床幔,一双朦胧的睡眼微眯着,衣领随意的敞着,睡袍薄而透,显出他那有着冰肌玉骨却又健硕精壮的身材。
“你脸怎么红了?”仙及注意到棠小七是红着脸进的屋,接过茶小啄一口,“有什么收获?”
“小二和花姨都是。”
“人头呢?”
“还没动手……”棠小七低下了头,别人做那种事情的时候闯进去有些不太厚道。
“夜长梦多,我可不会帮你,我不杀女人。”仙及忽然有些疑惑,“你不会还没杀过人吧?”
“杀过,在遂影训练的时候杀过……上次执行任务,和遂影的前辈一起杀过。”
仙及点点头,看来她是第一次独自执行任务,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挣扎的,仙及把茶碗还给棠小七,抬眼看着她。“那么问题又回来了。”
“嗯?”棠小七疑惑的看着他。
“你为什么脸红?”
“……”
第十六章 午夜勾魂
实话说,棠小七自己也恼,怎么就这样鬼使神差的回来了呢!
这会儿花姨和小二他们……应该穿好衣服了吧……
从木窗吹来的习习晚风让人感到清凉舒适,棠小七的脸也褪去了潮红。不能等到天亮让小二去和锦瑟楼的人接头。棠小七叹了一口气,又回去找他们。
此时已经是后半夜,棠小七从窗户翻进小二的房间,倒挂在房梁上,嘴叼匕首,小二正在自己的房中收拾行囊,棠小七用冰冷的寒气吹向他。
小二明显嘚瑟了一下,自言自语,“哪来的冷风啊。”他搓了几下胳膊,窗户怎么开了,小二低头又摆弄了几下行囊,然后慢慢地往窗户边走。
倒挂在房梁上的棠小七盯着小二离自己越来越近的脚步,时刻准备取他性命,小二的右脚抬起,还差最后一步,时间仿佛被定格,只听见嗖的一声,一把刀子朝棠小七飞过来,棠小七一躲,那刀深深插在房梁上。
小二一跃而起,两人腾空交起手来,小二的确有两下子,但是还不足以保命,几招下来便被棠小七摁在墙上一刀抹了脖子,血溅了棠小七一脸。
随后棠小七不动声色的翻进花姨的卧房,她正在熟睡,看来传说中那种“你为什么杀我”“因为你知道的太多了。”这种对话不会有。棠小七将匕首悬在花姨脸部上方,迟迟却下不去手。
一定要杀她么……从前棠小七只是一个被逼着杀人的工具,这样的思考还是第一次。
割了这个女人的舌头,不杀她,她就没办法把知道的东西告诉别人了吧。
可她会写字怎么办?那就废了她的双手……
不行,还是有风险。棠小七不会知道花姨到底知道多少,就像花姨永远不会知道是谁了结了她的命。
为了不让手去发抖,棠小七双手握住匕首,闭着眼,手起刀落,尖刃从眼睛瞬间插进了她的头……
过了好一会儿,棠小七终于从花姨的卧房走出来,结果迎面碰上了起夜的璃瑟。
璃瑟半睁的睡眼在看到棠小七的那一刻吓得瞪圆,此时的棠小七满脸是血,血糊糊的手上握着匕首,一双清冷的眼睛泛着幽幽的蓝,在夜色里看起来就像一个索命的恶魔!
“啊……呜。”璃瑟刚尖叫出声,就被后面的仙及一手迷心散捂晕了。
仙及抱起睡过去的璃瑟,“你去弄干净,我带她去休息。”
棠小七站在原地,停顿了片刻,对仙及道了句多谢。
清晨,暖黄的阳光透过窗子撒进安静的客栈,像圣光般洗涤了一切不洁。
棠小七回到客房的时候,仙及正在和一个可爱青涩的少女聊天。他看到棠小七,炫耀似得说:“看,砍柴妹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你都不认识她了对吧?”
棠小七面色苍白,点点头,看着璃瑟冲她甜甜的微笑着,很显然,璃瑟已经不记得昨夜发生的事情了。
仙及拍拍棠小七的肩膀悄悄跟她说,“你知道我从这孩子身上问出什么了么?她是两年前被抄家的高陵纵横的孩子,烧死什么的都是幌子,她还有一个哥哥,不过在她很小的时候就走丢了……”
桌前的少女端着手中的瓷杯,姿态高贵,全然没有乡下砍柴姑娘的影子,棠小七脑子里忽然闪过了什么,径直快步走到高陵璃瑟面前,“你哥哥叫什么名字?”
高陵璃瑟抬眼看她,洁白如雪的额上一朵桃花胎记更加鲜明,给她的美丽增添了一分不属于人间的仙气。她低声说出三个字:“高陵俊。”
找到了……
十年前,在郁城街头撞上的一行车马,正是高陵府上的 ,管家在寻找走失的小少爷高陵俊,从其中一辆马车里探出头来的女孩,正是高陵璃瑟。
两年前约定逃走时,正逢高陵家被抄家,存影时得知了消息才会临时乱了阵脚,搞砸了计划么?如果不是,他是因为什么害自己呢?没有理由啊!
棠小七的眼睛里朦了一层水雾,心里对高陵俊的怨恨,如浸入水中的蚕茧,慢慢消散开。
“徒儿?”仙及用手指戳了戳发呆的棠小七。“没办法,为师太过俊美,瑟瑟看到我就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原来是美男计啊……
“我带她去见她哥哥。”棠小七回过神,带璃瑟和高陵俊重逢,然后她就可以把一切问清楚。
璃瑟眨着一双琥珀似得大眼睛,“我哥哥!”
璃瑟和仙及都惊住了。
“他在哪里啊?”
“别问那么多,跟我走就是了。”棠小七说。
璃瑟点点头,说:“你们要带我走,我得和花姨告别。”
棠小七若有所思的低下头,让璃瑟等着她,一个人出去过了很久,才回来带着璃瑟进了花姨的卧房。
“你花姨昨日感染了风寒,你长话短说。”那床被子里躺着的是棠小七用稻草做成的假人。
璃瑟有些担忧的望着“花姨”,欲言又止,两只小手局促不安的捏着衣角,“花姨,这个姐姐知道我哥哥在哪里,我……”
璃瑟的眼睛里有泪水滚动, “花姨,虽然您平时在人前对我刻薄,但璃瑟知道,那都是因为我身份特殊,您是为了保护我,您心善,璃瑟都明白。”璃瑟抽泣着,眼神却变得坚定,“您放心,等我见到了我哥哥,带他来看你。”
说完,璃瑟擦掉眼泪,跪了下来,给“花姨”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
谢花姨不惧朝廷搜捕收留之恩!
谢花姨多年爱护视如己出之恩!
谢花姨放手让璃瑟寻找亲人,花姨大恩,璃瑟至死不忘!
每一声,都像拳头狠狠地击打棠小七的胸口,让她喘不过气。
第十七章 毒姬倾城
离开客栈的路上,棠小七骑着驿站借来的马,身后背着黑匣子,独自行在前面,仙及和璃瑟在后面的马上窃窃私语。
“微姐姐是不是不喜欢我啊……”
仙及摸摸璃瑟的头发,“别乱想,她生性如此。”
“我们现在是去找我哥哥么?”
“不急,我们先等她办完旭城的事情。”话音刚落,就见到棠小七猛抽了一下马飞奔而去,仙及在后面高喊,“你跑那么快我和瑟瑟怎么找你去啊!”
棠小七的下一个任务目标是锦瑟楼里的花魁,唯姬。她打算甩掉仙及,独自去完成任务,璃瑟跟着仙及比跟着自己更安全,而且,棠小七不想再当着这个小姑娘的面杀人。
想到这里,棠小七快马加鞭,一刻都不停歇的飞奔。
旭城的夜景极美,星河之下,街道橘黄的灯火光映衬着往来行人,路两边高高矮矮的商铺里人声鼎沸,不远处有一座灯火通明的高楼,那里就是旭城最有名的青楼—锦瑟楼。
门口进进出出的人很多,其中夹杂着几个捏着嗓子吆喝的女人:“官人!你可是好久没来看奴家了…”有几处,轿子还带回了那里的女人,她们一路搔首弄姿的坐上轿子,眉里眼里都是傲慢。
换了男装的棠小七身形挺拔风度翩翩,描粗了眉毛后,五官看上去棱角分明,十分俊美。一路上举手投足无不令少女倾倒。
好一个锦瑟楼,金壁辉煌,雕梁画栋,楼里有数层,回环往上,有数不清的房间。既然是花魁,那应该不难找。棠小七四处望了望,却被老鸨缠住了。
本以为只是来仰慕自己英姿的,没想到是来要钱的,早知就从仙及身上搜刮点财物了,没有钱在这里待不了多久。她只好强装出有钱公子哥的样子,说道:“千金难买爷高兴。”棠小七顺势坐下来,潇洒的摆了个手:“给大爷上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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