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见那少年身材颀长而高大,只是不知从何时起,从前潇洒风流的战神也开始有些郁郁寡欢。如今到了战事开打之际,他却半晌都不出半个音。
“荆小弟,你这是怎么了?”
退朝之后,老康王忍不住将荆天羽拉住,悄悄问:“立功的机会来了,你怎么,倒不积极起来?难不成,你要老夫这把老骨头再上那战场不成?”
荆天羽抿着唇,也不知道看哪里,扬扬眉张口刚要说什么,末了还是只拍了拍老康王的肩膀:“再说吧。天黎这么多猛将,也不是非得我上不是?喝酒去了。”
“喝酒,喝酒,你怎么现在成天家喝酒?也不知道是谁嚷嚷着还是当初行军的日子舒坦!”老康王追了两步,却哪里追得上荆天羽的步子?只好放弃。
且说荆天羽出了皇城,径自奔向任广白的贵祥酒楼。彼时任广白恰好在,酒过三巡,任广白才一张嘴要说话,荆天羽便举起酒杯:“诶,今天只喝酒,不谈公事。如果你也是说客,那就免了!”
“什么烂七八糟的就说客?”任广白面色一顿,随即不动声色地给荆天羽满上酒,“我只是想问问你,听说你妹妹终于肯嫁人了?”
☆、第二百四十章 夜里的温存
荆天羽没好气地瞪了任广白一眼:“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准备独身?裳儿可是个女孩儿,如今战事即将来临,未来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何况那头是早就定下的亲事,人家公子愿意等裳儿这么些年,人也不错,为何不嫁?难道还痴痴地等一个不可能的人?”
任广白也不过随口扯过一个话题,不像又提起这个。半晌只道:“裳儿是个好姑娘……”
“是个好姑娘,只可惜有的人不知道珍惜,”荆天羽意有所指地看向窗外,这话却是对着任广白说的,“感情这东西本来就勉强不得。不爱就是不爱,再争取也不是你的。”
“你今儿是怎么了?喝酒也喝出娘们儿的味道来?”任广白仿若未知荆天羽话中的含沙射影,只将酒又给他满上,“我觉着你都快闲出病来了。这三年你可什么都没干啊……”
“别给我绕着弯子找话,”荆天羽又是一饮而尽,“我还不知道你?说了今天不谈公事。”
“我什么时候又谈公事了?”
“你难道不是想劝我带兵去南楚?”荆天羽回头紧紧地盯着任广白。
任广白眼神躲闪了下:“我那哪里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这三年来什么都没干,还不如找个媳妇儿,生个娃什么的,也好过你如今这发霉一般的日子。要我说啊,你荆天羽那就应该在战场上点兵点将的,在这儿多愁善感的算什么事儿?”
“看!”荆天羽指着任广白,“实话出来了吧,还说没有!”
任广白一把将荆天羽的手指拍开:“我那不是当你是兄弟,才这么跟你说的。”
荆天羽沉默。兄弟,女人。
黎湛,秦无衣。
一饮而尽。
“我走了。”荆天羽拍拍任广白的肩膀。对着任广白,容易想起黎湛,想到黎湛,就不得不想起秦无衣,不想起当日大雪纷飞的冬季秦无衣嫁给黎湛的那一天。
那一天衍城街道上那个明丽的声音,那个白马蹄下镇定自若的女子。红盖头下的绝色女子。
还有北郊行宫那个纯真无邪的女子。
荆天羽走走停停,摇摇晃晃,偌大的衍城不知道去哪儿。末了还是回了自己府上。
然还未进得屋中,忽然察觉屋中有人!
管家走过来:“哦,少爷,才有位姓战北的公子说要见你。”
荆天羽心头一跳,战北?
“他人呢?”荆天羽回头问。
“哦,前厅呢,我去叫他……”
“不用了,”荆天羽忙道,“刚才我打前厅过来的,估计已经走了,回头我再联系他。”
“好的少爷。”
“对了管家,”看着管家的背影,荆天羽又忙叫住,“这事情不许同第二个人说。”
“诶。”
眼看管家走远,荆天羽这才推门而入。
上等红木桌椅,一白衣少年正背对着他悠然坐着,浑身散发着阴诡的气息。而椅子边上靠着的蛇头手杖,上头红色的宝石发出越发诡谲的如血光芒。
战北冽悠然自得地用着桌上的茶具:“来,坐下,醒醒酒。”
荆天羽站在桌边:“你怎么在这儿?”
“语气很不友好啊,”战北冽抬头,细长的眸子扫了荆天羽一眼,将一杯热茶推到他面前,“大白天的喝酒,黎湛有你这样的朝臣,当真是……”
“你不该来这儿。”黎湛那两个字,又如同针尖刺在他的心口。他暂时不想听到这两个字。
而且如今战北冽发动楚国为首的各国攻打天黎,如今战北冽就是他的敌人。更可以说,是敌将。这个时候战北冽不在南楚,却已经混入天黎京城,还潜入他的府上,若是被外人知道,岂不是要说他通敌?
“你现在大可以喊人来把我捉住,”战北冽却似乎并不害怕,仍旧十分自如而悠闲地喝着茶,还像模像样地抿了一口,那薄得刻薄的唇呈现出诱人的樱红色,“但我绝不会像屠染死得这么窝囊……”
“那你就得趁我还没叫人之前,离开这儿。”荆天羽没好气。
“你不会的,”战北冽似乎有些笃定,用细长的指尖指了指荆天羽,“如果你要杀我,早就找人来。何必要让管家不许任何人知道我来过?”
荆天羽面色一变就要出招。
“别着急,”战北冽出声制止,“我今日来找你自然有正事,而且,你也晓得是什么事。”
“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
战北冽细细地看了荆天羽一会儿,终于别开目光:“可我知道你要的是什么。”
“你不知道。”
战北冽嘴角扯开一个讽刺的笑:“你不想说,无所谓。我坦白,我想要的是财富。不管你要的是什么,只要咱们两个联手,就能达到双赢的结果……”
“如果你今天就是来跟我说这个的,那么还请国师快些离开。趁我没有改变主意之前。”荆天羽背过身去。
“我想你还是考虑考虑,”战北冽捡起蛇头手杖,起身朝外头走去,但到了门口,又回身,“你只有三天时间考虑。如果考虑好了,随时来找我。”
荆天羽看着重新关上的门,去找他?去哪里找他?
而桌上,赫然是一只巴掌大小的桃木制成的令牌。上头细细地刻着莲花托月,姬氏一族的图腾。只是上头的莲花却是十二个花瓣,比之姬氏一族正统白蔹一支,要多出三瓣,以示自己超越。
*
椒房殿里,秦无衣正同云姑学着针织——毕竟身为人母,黎诺的身体又长得快,总得寻思着为他亲手做件衣裳。
“母后——”
大老远,秦无衣便听见一个奶糯糯的声音从椒房殿外传来。而后是馥太后的声音:“诺儿,你慢点儿!”
秦无衣心头一跳,是诺儿回来了?
抬眼还来不及起身,便见一个奶白色的小包子以离弦的箭的姿势冲了进来。
小包子虽然才三岁,却已然比同龄人还要高上半个头。那一双五黑伶俐的大眼睛将椒房殿一扫,便看见正座上的秦无衣。顿时一个激动,睁大双眼喊得那叫一个甜蜜一个惊喜:“娘亲!”
秦无衣双眼差点蹦出泪花儿,本来以为一回宫就能见到诺儿,谁知道馥太后竟然带着诺儿到雷音寺去上香,说是要住到后天。可谁知道,今天就回来了。
那一小团肉嘟嘟可爱精灵的小包子是她的孩子啊!
秦无衣自己都觉得不可置信。
“诺儿?”秦无衣只觉得鼻子都要泛酸了。三年前离开的时候不得已就将黎诺交给了馥太后。那时候他还只有两个月大。三年不见,竟然这么大了……
黎诺一撒腿就扑到秦无衣怀里:“母后,您真的回来了!父王竟然骗我!”
秦无衣摸摸黎诺的头:“怎么,父王骗你什么了?”
“父王说,等到父王给儿臣的桃树种子发芽了,母后就会回来了!”黎诺窝在秦无衣怀里,舒服地享受着秦无衣的轻抚,道,“儿臣天天都给那种子浇水,天天都看着,可是那种子,到现在都没发芽呐,所以儿臣就跟着皇祖母到雷音寺去了,没来得及迎接母后……”
秦无衣看着黎诺肉嘟嘟的小脸,那粉嫩得几乎要掐出水来的皮肤,五官轮廓果然颇有黎湛的样子,看来长大又是一个黎湛。
“有什么关系?难道娘亲回来早了,诺儿不开心?”秦无衣轻笑,那明丽的笑颜,双眸闪亮如晨星。怀里抱着黎湛,秦无衣甚至有种拥有了全世界的满足。
“当然开心了,”馥太后这会儿才从外头进来,这会儿玩笑似的瞪了黎诺一眼,“他这个小魔星,你不在的时候,成天‘娘亲娘亲’地叫喊,这下你可回来了,要是再大些,他恐怕都要自己出宫去找!”
“真的?”秦无衣捏捏黎诺的小鼻子,。
黎诺皱了皱鼻子,这才站起来,扶馥太后坐下:“皇祖母,您不是说了不给母后面前告状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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