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青蛾过了一会儿,看看这个,看看那个,见几人都不说话,索性叫来了采珍,回左爰那儿去。
秦无衣黎湛和秦羽三人这才就去南轩事宜又展开了讨论。
而那头北漠王回到驿站,刚进屋,回头便给了应焱一个耳刮子,挂满胡子的脸上全都写满了愤怒:“你看你干的好事!你不逞一时口舌之快,会有人拿着把刀架在你脖子上吗?!你真是把我们北漠人的脸都丢尽了!你这么做,这不是跟天黎彻底决裂了么?”
“决裂又如何,叔父,我就不明白了,咱们不是说好了要把黎湛拉下台,要杀了黎湛吗?怎么临时又改变了主意?我那么闹,不就是想决裂了好办事吗?”应焱心里也窝火。黎青蛾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羞辱他,他如果不出这口气,还算是北漠的男人嘛?!
“你是不是傻?!嗯?!你没看见今天的宴席之上杀气腾腾?你没看见今天殿里头一个个下人,就连给你倒酒的丫头都是有功夫的,你以为黎湛是傻瓜?你以为上回咱们刺杀黎湛的事情黎湛不晓得?他就那乖乖地等着你,把脖子伸过来,让你砍?!”应拓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你知不知道,就在咱们俩的头顶上,就有一个我都看不出武功的隐卫在盯着咱们俩?若不是我的酒杯里倒影出他的影子,咱们一动手,第一个死的不是他黎湛,死的是我!”应拓顿时火起来。
他所见到的那个隐卫,正是寅生。还不过是个孩子,但他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危险气息,却不比他以往见过的任何一个隐卫差。而且这孩子身上有一股纯然的气息,目光清澈而无杂念。
隐卫最可怕的地方就在于此,如果他绝对听从主人的命令,那便是什么样的困难,都无法阻挡他去执行命令的脚步。
“想报这个仇么?”战北冽不知何时却出现在二人身后。
应拓十分紧张地看着紧闭的门窗:“你是怎么进来的?”战北冽身为南楚国师,最是性子阴诡,行踪捉摸不定的,他现在倒算是领略到了。
“我怎么进来的不重要……”战北冽看向应焱和应拓,“重要的是……你们要不要报今天的仇……他黎湛就算有三头六臂,也该有休息的时候。而且我听说,此行黎湛要离开天黎,前往南轩。你们可知道天黎同南轩之间的路途,那可是充满了艰难险阻的,如果他在半路上出事……”
应焱和应拓互相看了一眼:“你怎么也知道此事?”
“我怎么知道的不重要……”战北冽斜斜地勾着嘴角,“重要的是,你们肯不肯继续跟我合作……”
“合作?!哼,”应拓一听这两个字,顿时心里充满了火气,“你今日之事,便是借我们的力量来打击黎湛,坐山观虎斗,你别以为我们不知道!”
“你们知道了又如何?”战北冽丝毫不将应拓放在眼里,面对应拓的质问,反而非常坦然,“如果没有我的天机锁,你如何在这宴会上露脸?如何能够察觉黎湛早就布下了天罗地网?如何能够让你看看黎湛的实力?你以为黎湛是这么简简单单一场生日宴会上一个箱子,就能够打败的么?那我战北冽何必找你?”
“你……”战北冽虽然盛气凌人,但战北冽说的却是实话。战北冽的实力,在恒源大陆五洲十国,虽然拍在黎湛之后,但确实比他应拓要强得多。虽然他应拓贵为一国之君,但谁人不知战北冽虽然只是南楚的国师,却掌控了整个南楚朝堂?
而他的手下和眼线,早已遍布整个恒源大陆五洲十国。他丝毫不怀疑,他的人中,也有战北冽的人。所以战北冽才能那么刚好找到他们叔侄,布置了这一切。
“我?”战北冽斜着嘴角,“如果不合作,就算了。找我战北冽的人多了去了,我为什么要找你?不就是看在北漠王侠肝义胆,勇气可嘉么?同那些眼光短浅胸襟狭隘的小人合作,当真是憋屈……”
战北冽似乎意有所指。应焱和应拓相互望了一眼,难道战北冽说的是屠染?
听闻战北冽队内出现了内讧,便是屠染已然开始从炼秋霜手中夺走一颗夜明珠,并且在不停地追着黎湛的人要抢夜明珠。虽然都未成,但可见其心不在战北冽这一头。
“国师既然这么说,那我们,何不从长计议?”应拓心里也早已千回百转。同战北冽合作,相当于南楚和北漠合作。这两个国家将天黎夹在中间,南北夹击,恐怕很好成事。
“那是自然……”
战北冽才要说话,一个下人在门外问道:“不知南楚国师战北先生可在此?”
听着声音,似乎是个中年女音。
战北冽对应拓使了个眼色:“既然有人找本国师,此事先定了,王后再谈具体事宜。告辞!”
话音未落,战北冽已然从房中消失。
下一刻战北冽出现在院子中,将背影对着那中年宫女。
应拓叔侄通过门缝看去,却见一个十分面熟的天黎宫女的侧脸,对着战北冽分外恭敬,似乎递上了一只用布包着的物件,看那轮廓,像是一只盒子。
战北冽侧脸,将那盒子遮住,如铁爪一样的指头拂开上头的布,露出里头盒子精致的榆木质地,还有南楚国花杜若一角。
“是那夜明珠!”应焱看见,惊得叫起来,却被北漠王示意噤声。
战北冽朝应拓等人的房门看了一眼,应拓等人赶紧离开门缝。战北冽转身,回了驿站自己的房间。
这头应拓见战北冽的身影消失,这才面带郁气:“这个战北冽,自己拿到了夜明珠却不告诉我们,想来这回要对付黎湛,也不过就是想要利用咱们的人马罢了!本想今晚找人夜探黎宫,看来也没那个必要了!”
应拓一拍桌子,“砰”得一声桌子险些裂开。
应焱心里也甚是不服气,只是战北冽方才那一进一出房门,这功夫他都看在眼里。虽然他狂妄,但在战北冽满前,他还是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的。也只好忍气吞声。
那头年姑姑将匣子交给战北冽,立即离开了驿站,上了一辆小黑色的马车。不远处高墙上一个小少年正有些愤愤地盯着年姑姑的马车,不多时随着马车的行动往王城而去。
承云殿,秦无衣正让小琴和云姑等人给自己收拾行礼。这一去南轩,渐渐入夏,且南轩的天气相对天黎来说本来就热些。云姑早些时候就开始给秦无衣准备夏装,果然早准备早好,现在直接打包带走,也方便得多。
大家正热火朝天呢,寅生进了来,十分郁结模样:“果然是这样,她果然偷了太后东西给了战北冽!”
秦无衣知道寅生说的是怎么回事,小琴和芷兰以及采蘩等等却有些迷糊,寅生口里的这个“她”指的到底是谁?
“我晓得了,你告诉黎湛没有?”秦无衣笑问。寅生近来身体长得有些快了,开始出现青春期少年成长的一些特征,身材也开始越发挺拔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跟黎湛跟久了的原因,似乎开始变成小大人了。
可他生气嘟着嘴时候的样子,还是这么可爱。
寅生摇摇头:“黎湛哥哥早知道了,让我告诉你!”
秦无衣“嗯”了一声,忽然想到:“一声,你也跟着去南轩,要不要采蘩替你去收拾东西?”
“不用!”寅生却不知道为什么耳根子一红,“嗖”得一声跑得没影了,留下一屋子的人轻笑。
“娘娘,他还是个孩子,您何苦来?”采蘩这头也早笑开了,“他的行李,想来是不多的。且他从小一个人惯了,现在要个女孩儿去帮他收拾东西,他岂不害臊么?”
秦无衣也笑笑,眼中一抹精光闪过。寅生还是个孩子?她看不见得。这家伙也该是渐渐找个“女朋友”的时候了,这寅生老是跟在她和黎湛后面,从前没有她的时候他还可以往黎湛身边跑,现在有了她,黎湛身边有时候也不大方便。
如果也寅生也找个女伴……秦无衣想想就觉得妙极了。只是不知道寅生喜欢什么样的女生呢。改明儿得找个机会问问去。
这头年姑姑回到仁寿宫,正撞见底下宫女传晚膳,便示意带头的宫女将一个食盒递给她。一阵蟹肉的香味扑来,年姑姑眉头一扬,这个月份,哪里来的蟹?
但疑惑归疑惑,自从秦无衣来了天黎之后,这御膳房每每出些奇怪的点心啊饭食啊,她都已经司空见惯了。为了这个秦淑嫔,大王颇有将个天黎都翻过来的魄力。
然年姑姑进了殿,正见馥太后和左爰正襟危坐,见她进来扁豆全看着她。
年姑姑故作轻松地对馥太后行礼:“奴婢不知今日左贵嫔娘娘也来用膳,这便让御膳房加菜去……”
听了这话,馥太后面上的冷色越发重了些,直接开门见山:“下午,你到哪里去了?”
年姑姑心头一跳,面上却不改容色:“奴婢发觉近日太后的头疼病似乎好了些,所以特意让御膳房多做些新奇的菜式来,想着太后能多进食,便能好好地养身体……”
“是么?”馥太后一双锐眼看着年姑姑,“这么说,你这是取御膳房才回来了?一个下午都在御膳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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