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爷!”白龙惊喜,大觉解气,她昨儿就想杀这些人了,但顾忌到太子的身份才没敢下杀手。
“世子妃呢?”孟长杀气腾腾的语气缓和了些,边走边问。
“在厢房呢。”白龙正要跟着他进内院,眼角余光瞥见一匹马上托了个人,而那人趴在马上。
那人的身影无比熟悉,白龙心中一凉。
孟长说:“白龙,踏雪中箭受伤,这两天你照顾下他。”
言毕,他的衣角消失在二门口。
白龙确定猜测,惊得魂飞魄散,连忙跑过去把踏雪抱下马,急匆匆送到内院,喊金妈妈去请大夫。
这边,孟长才进正堂的门便被一个臃肿的身影扑进怀里。
就像是一只小鹿撞进他心里。
“世子爷,太子说你死了!”姜明月忍了一天的眼泪,簌簌掉落,字字诉说自己的委屈和担心。
“太子死了,我也不会死。”孟长勾唇一笑,仔细打量她,又捏了捏她的身子,发现她没受任何伤,才完全放心。
察觉到太子布置人手杀他时,他最担心的便是姜明月,虽然知道太子的那群乌合之众打不过自己留下的侍卫,却怕太子有别的奸计。
还好,太子过于自负,以为能一定杀掉他,所以没有对姜明月多花心思。
他打量姜明月的时候,姜明月也在打量他:“世子爷,你没受伤罢?”
“踏雪代我受了一箭,我没事。太子过来威胁你了?”孟长长舒口气,轻松抱起她,两人转眼到了炕上。
姜明月仔细说了昨天的事。
孟长一边认真听,一边轻柔为她擦泪,听她说完了,便笑道:“就知道我的小猫儿是有爪子的,做得好!太子这种人就该治!”
姜明月破泣为笑,又问起他在战场上的事,以及太子安排的刺杀。
孟长一一回答。
姜明月见他眉宇间英气勃勃,果然没有什么疲惫,顿时哭笑不得,枉费她在家里天天担心他,他却在战场上睡大觉。
“世子爷,太子对我们芥蒂如此深,恐怕以后会麻烦不断……”
姜明月想起未来就担忧。
皇帝活不了几年了,一旦太子做了皇帝,凭他的性格,一定会想尽办法杀了他们。
“没事,我会解决,我会告诉太子,不是做了皇帝,就能主宰所有人的性命的。他便是天子,也不过是条人命罢了,稍稍出个意外,看阎王收不收他!”孟长抿紧唇角,眼底流露一丝杀气。
姜明月点头,心里还是害怕的。
说到底,太子的独苗身份是他最大的凭仗。
“如果陛下能再有个儿子就好了,太子便不敢这么肆无忌惮。”姜明月叹气。
孟长挑眉,低头看了看姜明月的肚子,手不自觉地抚上去,轻笑道:“我可管不了皇伯父生儿子,我只能管我自己的媳妇生儿子。”
姜明月嗔瞪他一眼,他们在说很严肃的话题好么?
孟长与胎儿打完招呼,便去净房洗掉疲惫,然后回到炕上,看见姜明月低头做小衣服,拎起几件做好了的,十分新奇。
“这么巴掌大的衣服,小孩子能穿得进去么?”孟长忍不住问。
“孩子刚生下来就是巴掌大。”姜明月噗嗤一笑,孟长那种难以置信的表情太可爱了。
“你怎么知道?”
姜明月笑笑:“听金妈妈、姚妈妈她们讲的,你也见过二婶的孩子的,可不就是巴掌大么?”
孟长想了想,他们去参加孩子的满月礼时,他不怎么喜欢小孩子,就随便瞅了一眼,只看到个小小的包袱,连孩子的脸都没见着,哪里知道是大是小。
姜明月飞快地穿针引线,打个结收尾,一件小衣服就做成了。
孟长看了看小衣服,说道:“赶明儿请几个绣娘来,帮忙刺绣。”
姜明月做的衣服上没有一朵绣花,她忙道:“不用,小孩子皮肤娇嫩,绣花反而会刺伤皮肤。这样素素的,反而好。”
孟长满脑门发蒙,他发现自己对养孩子什么都不懂,也就丢下去不再说蠢话了。
两人用完早膳,袁白涵匆忙赶来探望,舅甥俩谈了许久,袁白涵才回去。
太子听闻自己放在宅子外的兵丁全部被杀掉了,震怒非常,命个小太监来传孟长到袁帅府。
小太监抖着腿传话,孟长淡瞥他一眼,他噗通跪地。
孟长讽笑:“胆子小成这样也敢传旨?回去告诉太子,我连续十天半月的没有休息,持续作战,现在动都不能动一下,就想睡觉。
非是我抗旨不遵,而是若是我去了,不小心累死了,太子不是得背上个残害手足的名声么?”
小太监哆哆嗦嗦地说:“可是,可是您杀了那么多无辜的人而……”
孟长打个呵欠,起身入了厢房。
小太监哭丧着脸,等了半天不见孟长出来,他自己又不敢进去厢房,只能胆战心惊地回去了。
小太监站在元帅府门口,恨不得一头碰死,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堂兄弟俩都是一样的残暴嗜血。
太子果然暴怒,抽了小太监一顿鞭子了事,第二天又让别的太监,一连抽了八个太监,孟长才姗姗而来。
“孟长,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违抗孤的旨意!”
☆、第385章 初露锋芒
太子阴柔的脸横眉怒目,看起来格外狰狞扭曲。
“臣让太监给殿下解释过了啊?难道是他们没转达我的话?”孟长懒洋洋地说。
“哼,你那些强词夺理的话,拿去骗小孩子罢!”当着众多人的面,孟长的态度让太子颜面无光,于是越发气恼。
孟长眸光微闪,一脸赞同地看着太子。
那表情似乎在说,没错,我就是骗小孩子,你能拿我怎么着?
太子胸口如堵了团棉花,气得翻白眼,暴吼一声,狠狠拍桌案:“孟长!你胆子好大!”
“殿下说的是,臣的确胆子,不然也不敢十天半月不休息,玩命打仗!谢殿下夸奖。”孟长风度翩翩地双手抱拳,含笑道。
底下的将领们个个忍不住翘起唇角,憋笑憋得很痛苦。
袁白涵无奈地看着剑拔弩张的兄弟俩。
太子肺气炸了,看了看四周的人,拔了离他最近的袁白涵的剑,刺向孟长。
袁白涵瞳孔微缩,大惊失色,但眼角余光瞥见孟长淡淡挑眉,便没有阻止太子的举动,舌尖的话转个弯儿,喊道:“殿下小心!”
话音方落,只见孟长站着不动,太子的剑堪堪刺到他胸口时蓦地一顿,然后孟长没有任何动作,剑尖却诡异地拐个弯。
“啊!”长剑刺空,太子收不住冲势,啪嗒,整个人四肢着地,像个大青蛙似的。
“殿下小心啊!”孟长凉凉地道。
“哈哈哈……”有几人实在忍不住,大笑出声。
袁白涵饶是知道孟长早有准备,仍是被太子的行为吓了一跳,那剑尖差一点就伤到了孟长!
他不禁责怪地暗瞪了眼孟长,这孩子真是太胆大了!
小太监连忙上前搀扶起太子,太子发冠歪了,阴狠的视线扫过众人:“方才是谁取笑孤?是谁!”
众人都是面无表情的模样儿,眼观鼻,鼻观心。
唯有孟长淡淡笑道:“殿下,您听错了,没有人取笑您。”
“好啊,你们这些人都拿孤当猴儿戏耍,是不是?孤一定会上奏父皇,让你们这群肆意妄为的地头蛇满门抄斩!”太子目眦欲裂,仇恨的火在眼中熊熊燃烧。
在京城里,哪个不是对他低头哈腰,偏偏到了这里,这些人不但阳奉阴违,而且还敢明目张胆地嘲讽他!
就连袁白涵也是这样,他的人被孟长全部杀了,这老家伙居然为孟长遮掩,说什么他的手下背着他欲杀孟长,孟长这么做,完全是为了皇家脸面,是为了他的名声,是为了他好!
好个屁!太子恨袁白涵偏心,恨孟长光天化日杀人也有理由。
他倒要瞧瞧,强龙到底压不压得过地头蛇!
堂上众人一听,个个变了脸色。
他们笑当然是不该,可最不该的是太子不顾自己体面和身份,当着众人的面,就要手刃亲兄弟!他们只是笑两声,没有上奏皇帝,太子却就要杀他们全家!
众人脑海里不约而同地浮现一个词:残暴之君!
取笑太子的那些人张口便要认罪,以免牵连他人,就见站在太子身后的孟长朝他们摇头。
莫名的,他们对这个靠皇帝关系进来的卫世子很是信任,本来只是有好感而已,在孟长连续十几天作战,没有一刻休息,却能每场仗都取胜时,他们便渐渐心生佩服。
这么高的军事天赋,让人嫉妒都嫉妒不起来啊。
孟长开口笑道:“殿下熟读律法,便是想抄斩谁家,也该有个正当理由,不然难以堵住天下悠悠之口啊。
先人说,防人之口,胜于防川。殿下方才的话,我们都会当做没听见,也没看见殿下朝无辜的臣刺剑,殿下,您说呢?”
“孟长,你威胁孤?”太子闻言,被气昏的脑袋瞬间变得清明,却还是不愿意嘴上服软。
“臣怎敢威胁殿下呢?臣是为殿下着想啊!”孟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