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又想到张厨娘和李厨娘财迷心窍,敢谋害他唯一的儿子,于是沉着步子走过去。
一人一刀,把她们捅死了!
张厨娘的男人吓得大小便失禁,蜷缩在地上瑟瑟发抖。
太子性子里暴虐的一面完全展现出来,阴森森地冷笑道:“来人,给孤把这个男人拖出去五马分尸!”
张厨娘的丈夫当场晕死过去,太子的侍卫来抬人时,发现他已经没了呼吸,是被太子的凶残给吓死的。
白檀开始时还拼命尖叫,后来躲藏在鱼缸后面。
太子一脚踹倒鱼缸,满缸的水泼在白檀身上,鱼缸倒在地上,发出尖锐的破碎声。
“啊!救命!世子妃救奴婢!”白檀疯了似的大叫。
姜明月听见白檀的叫声,才知道白檀没跟着他们进来。
是孟长故意留白檀在外面的。
她拉了拉孟长的袖子,颦眉望着他的脸:“世子爷,白檀罪不至死。”
孟长嘴角抿成一条线,无动于衷。
姜老太君一直站在窗口,不敢朝外看,郝嬷嬷代为观看,告诉她凉国公没被杀,只是被太子捆绑起来了,这才微微放心。
老太君不断念佛,偶尔骂两句凉国公,事实上还是为这个儿子担忧的,听见姜明月的话,便道:“明月,白檀明显是想害你,你何必好心为她求情?”
姜明月叹口气说:“老太君,一来白檀罪不至死,为人利用,二来,白檀毕竟陪伴我这么多年,让我眼睁睁看着她死,我实在于心不忍。”
这跟姜老太君骂凉国公混账,却舍不得他死,是一个道理。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便是个猫儿狗儿的,养了好几年,咬了主人一口,大多数主人还是舍不得杀了它们罢?
姜老太君深深叹息,姜明月又拽孟长的袖子,眼中流露出一丝乞求。
再不去救人,白檀就死定了!
孟长无奈地说道:“好罢,下不为例,若是都轻轻饶恕谋害主子的人,以后丫鬟婆子们还不得抢着造反?”
他是念在姜明月怀孕的份儿上才饶恕白檀,以免姜明月孕期难安。若非姜明月怀着身孕,任凭她如何劝,他也是不会救这种人的。
孟长镇定地步出大堂,太子正要举剑杀白檀,而白檀吓得浑身瘫软,双眼黯淡无光,她瞥见孟长出来,眸子里燃起希冀,身上像是一瞬间充满了力气,连滚带爬地跑到孟长面前。
太子杀红了眼,跟着来刺白檀。
白檀尖叫,伸手拉孟长的袍摆:“世子爷,救我!”
孟长朝后退一步,避开白檀的手,举起手运功,挡住太子的利剑,凉凉地抬眸:“太子,老太君敬重你,任由罪魁祸首由你处置。可是,白檀,你不能杀,她是我们王府的婢仆,自有我处置她。”
太子双目猩红,恶狠狠地瞪孟长:“孤是太子!难道还处置不了一个婢仆?孤今天便是杀了她又如何?”
“不如何,只不过你要按上个滥杀无辜的罪名了!”孟长甩开他的手。
他手中的剑没握稳,一下子掉在地上。
太子越发气愤,想叫自己的侍卫来抓孟长罢,但想想孟长的暗卫更厉害,便没有多此一举,瞪着孟长说道:“孟长!有本事,你把孤的太子位置也夺了去!”
孟长不屑冷讽:“你当谁都稀罕你的太子之位呢!”想起姜明月的交代,他纡尊降贵一般地解释道:“白檀的确有谋害人的心思,想谋害的却不是国公夫人,而是世子妃。你不用处置她。”
太子一愣,看了看惊骇瞠目的白檀,继而阴阳怪气地笑了笑,他手上、衣服上和脸上都染了血迹,但他却浑然未觉,这一笑,整个人像是暗夜的修罗。
原来这世上想要姜明月去死的人,不止他一个。
他就这副形容走进寿安堂,一脚一个血印,吓得仆妇们失声尖叫。
而白檀愣了一下后,怯生生地抬头解释,声音发颤:“世子爷,奴婢没有谋害世子妃,都是王姨娘逼迫奴婢的……”
“不要再解释了!”孟长厌恶地瞥她一眼,看见她眼中流露的情意,越发恶心,像是癞蛤-蟆趴在他脚趾头上的感觉。
至此,白檀为什么在王姨娘的逼迫下顺水推舟谋害姜明月,已经真相大白了,他却没有一点自豪得意的心情。
“世子爷!”白檀哀哀地唤了声,满满的深情。
怯懦的性子让她张不开嘴,用语言表达自己的情意。
“若不是世子妃念着主仆情分,你现在已经是太子的剑下亡魂了!哼,不要以为世子妃饶了你,我就会饶了你!”
孟长说完,懒得再与这个吃里扒外的丫鬟废话,直接丢下她,进入大堂。
白檀的心上仿佛被利器刺中,疼得她脸色发白。
她有什么错?只不过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罢了,为什么要这么践踏她的感情?难道这世上只有世子妃的感情是值得珍藏和珍惜的么?
就因为她是个丫鬟?
☆、第347章 秘密揭破
而这时,太子已进入内室,姜老太君看见他的形容,眼前一阵阵发晕,到底是见过大场面的,过了会儿,便面持镇定地问:“太子殿下想做什么?”
“老太君,你们这满府的人,居然被个小小的妾室玩弄于股掌,哼!当初,孤送亲时,说过什么?让你们好好照顾十五姨,你们把孤的话当成耳旁风么?嗯?”
太子眼中的阴戾直射姜老太君的眼睛。
姜老太君从中看出了毁天灭地的仇恨,不由得心惊胆寒,转念一想,宁王妃腿摔断了,太子都没去看一眼,为何独独对宁芳夏这般在乎?
何况,宁王妃是他亲姨母,宁芳夏不过是他庶姨母。
脑中突然灵光一闪,姜老太君的心漏跳一拍。
她怎么给忘了!宁芳夏在成亲前便破了身子,难道……难道太子就是那个骈夫?宁芳夏的孩子是太子的?
可是,这怎么可能呢?宁芳夏一直足不出户,安安分分的,太子怎么能有机会与她暗通款曲?
姜老太君被这个念头震得久久回不了神。
而落在太子眼里,则是她被自己吓傻了,或者是心虚词穷了。
孟长缓缓进来,在太子身后站定,先是安抚地看了眼姜明月,接着气势凛然地说道:“太子,这是姜家内院的事,你管得太宽了。”
这句话一下子提醒了太子,他到这时才稍稍恢复理智,宁芳夏的孩子没了,自己没了后嗣,若是再传出自己与大臣之妻通-奸的风声,说不准父皇深究下来,自己不举的事也会曝光。
“这事还没完!母妃让孤来为十五姨讨个说法,姜老太君,你还是先想想怎么给孤的母妃解释罢!”
太子把事情推到宁贵妃头上,表明自己是在宁贵妃的授意下才来姜家的,便怒气冲冲地扭头走掉了。
姜明月心凉了半截,太子果真是冷情冷心,他这么生气,完全是自己的孩子被害死了,从头到尾没想过去看一眼宁芳夏当然,如果他提出探望,姜家是绝对不会答应的。
姜老太君软倒在椅子里,还没喘一口气,急忙看向孟长:“世子,太子会不会对国公爷……”
她为难地看了眼姜明月,手心手背都是肉,再怎么恨凉国公,那也是自己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儿子啊!
孟长淡声道:“暂时不会有事。”
他站到姜明月身边,温柔地抚了抚她的手背,心中却不是那么平静。
太子没有立刻杀掉凉国公,是想给姜家找更大的麻烦,太子那怒气,恨不得把姜家全部杀光了!
行刺储君,罪同行刺皇帝,这罪名,足够诛灭姜家九族。
室内一时沉默,姜老太君老泪纵横,姜如林和韩氏也面如土色。
姜明月难过地垂头,轻声问道:“世子爷,可有转圜的办法?”
她一问,大家都不由自主地看向孟长。
孟长敢那样大胆地与太子作对,现在整个姜家都以他为主心骨了,毕竟凉国公被太子带走了,而姜如林的身份还够不着在皇帝面前说上话,唯有孟长可以为凉国公求情。
“办法自然是有,就是有些冒险。老太君,这事得您到皇伯父面前说。”孟长早在凉国公举剑刺向太子时,便想到了办法。
众人大喜,姜老太君看出孟长有难言之隐,连忙叫大家先避开,把外面骇人的血迹弄干净,还有王姨娘的尸首也得收拾。
姜如林心不在焉地应下,自去安排人手。
孟长拉住姜明月的手不让她走,咳了一声:“这事儿,我跟明月说过。老太君想必已经有所怀疑,太子为何今天大发雷霆,不顾体面,亲手杀死大臣家仆?事实就是老太君想的那样,太子以为国公夫人怀的是他的孩子。”
“什么?”饶是姜老太君早有准备,还是被孟长笃定的语气给震住了,嘴唇颤抖了半天。
她不确定地看向姜明月,姜明月其实只是听孟长说,自己没亲眼见过,她叹了口气,问道:“老太君,为何您疏远太太?这个问题我一直琢磨不透。”
姜老太君也不再隐瞒,毕竟是自己的儿子戴了绿帽子,一张老脸微微泛红,说道:“宁氏嫁进来第二天,郝嬷嬷收来的元帕上是用鸡血代替的,那时我便产生了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