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没管世子爷的花心名声,是因男人风流无伤大雅,若是污蔑了我的名声,整个王府可就被带累了。所谓内眷,就是藏在屋里不让人看见。”
端姑一拍手:“是啊,老奴怎么没想到呢!”
“端姑,你猜是谁与王爷作对?”姜明月神秘地一眨眼。
“不是王妃么?啊,不对,他们虽然是王妃的亲信,可王妃不可能与王爷作对啊!”端姑一下子醒悟过来。
“我起初也以为是王妃,可后来反复琢磨,又觉得不是。上次,我赶走那些人,已经准备好了王妃拿出他们的卖身契,后来却迟迟不见王妃有动静。
今天呢,你说没看见王妃的人与庄三赖他们接触,那么必定是旁人跟他报信,下达指示让张家人写血状。这个人不是王妃,而是与王妃有关的人,还是关系非常亲的人,这可就有意思了。”
姜明月眸中闪过狡黠,宁王妃不敢拿出亲信们的卖身契,那么他们的卖身契必定是来历可疑可令卫亲王生疑。那么,这些人的身契在谁手里,就表示那个人对卫亲王府有所图谋。
能让宁王妃乖乖听话的人,只有两个,一个是承恩侯,一个是宁贵妃。
不管是哪个,插手王府内务,卫亲王都不会放过他!
姜明月勾起唇角,卫亲王前世敢造反,可算是一代枭雄,她就不信卫亲王会对这件事无动于衷。
这就是她给宁王妃准备的后招,因为不管幕后人是谁,这件事肯定有宁王妃的参与。她动不了宁贵妃和承恩侯,难道还不能给宁王妃添个堵?
端姑一惊,见姜明月沉思,便悄然退了出去。
京畿大营。
孟长吃完点心,正在帐篷里试穿小妻子命人送来的小棉袄,穿上身,觉得有些热,突然想到什么,他气愤地脱下小棉袄,随手扔去。
钱书风进来时,正好被小棉袄砸中,一看不是军中之物,那么定然是出自女眷之手,他便像捡了个烫手山芋,再看孟长铁青的脸色,越发忐忑,讪笑着将小棉袄送到孟长手里。
孟长瞪他一眼,用包袱皮包好,放在枕头边。
钱书风见状,越发确定心中所想,都说卫世子娶了个貌若天仙的仙女,日夜陪伴,为了美人不上差、不出门,看来传言不假。
孟长看一眼钱书风,懒懒地问:“有什么事?”
钱书风长得一表人才,却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咧嘴一笑便散发着一股子猥琐的味道:“呵呵,来找世子叙叙家常。”
自从太子把沧澜书院的梯云阁给拆了,缮国公和江阴侯联手在凉国公大婚当日寻了晦气,这一段恩怨便暂时搁浅。
两家人觉得俩孩子成日勾搭在一起,狼狈为奸,实在不像话,便想个招把两孩子分开了。
缮国公世子齐宝平被送到边关历练,江阴侯的嫡次子钱书风便来了京畿大营。
钱书风除了吃喝玩乐拿手,读书、练武都不是料子,然而见识了身份高贵的卫世子竟能飞天遁地之后,那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加上孟长送来的军-妓有一个深得他心,他越发敬慕孟长。
就是,没机会与孟长搭上话。
这不,今儿个他回了趟家,便寻见了机会,赶紧地来军营找孟长唠嗑。
孟长剑眉微蹙,不耐烦地说:“有话快放!”
钱书风就是个吃软怕硬的,挨在孟长身边坐下,得到他厌烦的一瞥,他也不在意,笑嘻嘻地道:“世子爷,世子妃受了委屈,你怎么还稳如泰山呢?世子爷真是好定力啊,在下佩服,佩服!”
听了这不阴不阳的话,孟长差点没把他一袖子甩出去:“说人话!”
钱书风面色一正,咳了一声,道:“世子爷,是这样的……”
巴拉巴拉,钱书风说的口干舌燥。
孟长脸色越来越沉,阴冷的气压,把钱书风最后一句幸灾乐祸的话憋回肚子里。
“我训练去了,呵呵,呵呵呵……”钱书风干笑几声,一溜烟跑了。
孟长的脸色太可怕了,他有些后悔多嘴了。
孟长咬牙切齿道:“这群蹦的跳蚤,早晚给你们灭了!爷才两天不在,你们就上房顶揭瓦了!”
他腾地起身,正要出去,魏进喜滋滋地抱了个包袱进来:“世子爷,世子妃又送东西来了!”
孟长缓和了下脸色:“送了什么?”
“送了一件棉袄,给您御寒的。”魏进把包袱放在炕上。
孟长方才缓和的脸色,唰地又刷了一层锅底灰。
他抓起炕上的两个包袱,一阵风似地掠过。
魏进转眼不见了孟长,挠挠后脑勺,跺脚:“哎呀,世子爷还没给我打赏呢!”
孟长骑上汗血宝马,疾奔回京,一路行人纷纷避让,城门口的守卫看见他特殊的服饰,连搜查都不敢,直接侧过身放行。
他回来的时候,姜明月正在悠闲地吃茶,一手拈了块山药糕塞进嘴里,那山药糕一头沾了些山楂汁,看起来很可口诱、人。
思及自己在的时候,姜明月吃饭想吐的情景,孟长气不打一处来,猛地把两件小棉袄砸在姜明月身上。
姜明月吓得一口山药糕哽在嗓子口。
☆、第312章 世子爷牙酸倒了么
她掐着喉咙,咽不下,吐不出,急得额头冒冷汗。
白英责怪地瞅了眼孟长,连忙给姜明月喂茶水:“世子妃,快喝些茶水吞下去!”
孟长心生悔意,推开白芷,面无表情地道:“下去!这里有我。”
白英犹豫了下,把茶盏递给孟长。
孟长冷着脸,拍着姜明月的背,手在她几处穴道拂过,姜明月终于把山药糕咽进去了。
她憋红了脸,咳嗽几声,眼角沁出湿润,像是在哭:“世子爷,我可有得罪你的地方?”
孟长又恨又怜,用指尖抹去她眼角晶莹,臭着脸说:“是你让人给我送棉袄?”
姜明月颦眉,推开他的手,莫名其妙地道:“是啊。”
如果关心他的衣食有错,她以后再也不会过问一句!
“哼,现在还没下雪,你就让人给我送棉袄,是让我在京畿大营住到冬天么?还一连送两件,是希望我明年冬天也不回来?”
姜明月喷出一口茶,拍胸口呛咳。
孟长见她脸蛋都咳红了,有种自己在无理取闹的错觉,但他是绝对不会承认的,皱了皱眉,再次给她顺背。
姜明月好容易顺过气,有气发不出,深觉孟长实在幼稚,为了这种事就耍脾气,不是小孩子是什么?
她无力地道:“送你棉袄是担心你在京畿大营里受冻,便是白天穿不着,晚上当做小被子盖也好啊!有备无患嘛,你真的想多了。”
不过,他还知道来问自己,算是有进步罢,总比一辈子压在心底记恨的好。孟长有多小心眼,没人比她更清楚了。
孟长也知道自己的脾气来得着实无理,面色赧然,随即看见石桌上的山药糕,脸色又难看起来。
没等他发难,姜明月脑中灵光一闪,忽然问道:“你方才说我送了两件棉袄给你?”
“是啊,前天我方走,你就送了糕点给我,昨天早上又送了糕点和棉袄,今天送了第二件棉袄。”孟长的注意力暂时被转移,“有问题?”
姜明月面色古怪,抖开两件棉袄,自己做的那件在其中,还有一件的针脚竟然是白檀的!
思及白檀那天晚上欲言又止,她有些了然了,这个丫头!
“没问题,是我早早做了棉袄,准备留给你冬天穿的。这个棉花是近两年新流行的,得塞得很厚才保暖,还是皮草料子更暖和些。
初冬穿这个棉花做的薄的,深冬穿皮料,我记得有块虎皮的料子,还是从波斯来的,陛下赏的,都收在库房里了,赶明儿给你找出来,做件袄子穿……”
孟长听她如数家珍,打算着自己什么时候穿什么料子的衣服,配什么颜色,心情渐渐晴朗,认真倾听,嘴角勾起浅浅的笑,炸开的毛儿一点点被捋顺。
“……你说好不好?”姜明月抬起头笑问道。
“你说好就好,我一个大男人,穿那么讲究干什么,都是你们女人打算得太精细。”
孟长拨弄着她发间的蝴蝶钗,蝴蝶羽翅薄如蝉翼,在阳光下莹莹生辉,煞是可爱。
姜明月捂嘴笑,闷骚!赶明儿给他穿一身没处理过的兽皮,看他还会说这样的话不!
除了在阵法中,她看见的孟长从来都是整整齐齐,衣服料子奢华无比,只是比较低调,一般人看不出来而已。
夫妻俩的隔阂就在谈论日常小事中消弭于无形,姜明月暗暗松口气,也摸到了一些夫妻相处、消化矛盾的小秘诀。
孟长对姜明月的食欲耿耿于怀,坐在她对面,也拈了一块山药糕,蘸着山楂汁吃,酸的他轻轻“咝”了一声,试探着问:“你现在看见我还会想吐么?”
“你看我吐了么?”姜明月嗔他一眼。
孟长面色严肃:“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他面不改色地吃完整个山药糕,这件事关系着他和姜明月后半生的性福,必须让她克服越快越好。
姜明月轻咳一声,试着想了想他身体的某个部分,还是有些不自在,但没有呕吐的感觉了,便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