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个都不怎么认识他的皇上亲爹挂了,排在他前面的大二三四五六七八哥们,因为皇位争得你死我活。
他在这场战乱中,先是帮助他的八哥干掉了大哥和三哥的联盟,又拖垮了二哥、四哥和六哥组成的铁三角,在战斗快要胜利之时,挑拨了八哥对五哥和七哥的信任。
等到他的五哥和七哥被八哥干掉了之后,他迅速以唇亡齿寒的口号,扯起了大旗,与已经自立的八哥隔江对战。
他八哥那个恨啊,本来就唯恐世人说其心狠手辣残害手足,他还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
于是,他八哥抓来了他的母妃,威逼他:你投降不投降,你不投降,我就砍了她。
他:别啊,八哥,我的父亲是你的父亲,难道我的母妃就不是你的母妃吗?
废话一堆,但就是不退兵。
砍之。
他痛哭一场,增兵三万,双管齐下,一面渡江,一面围城。
他八哥被他逼疯了,又绑了他的媳妇儿和侄子到了城墙,狂笑曰:退不退,不退,我就砍了你的女人。
他:女人如衣服,母亲就一个。你砍了我的母亲,我就是宁愿不穿衣服,裸奔,也得干死你。
又砍之。
他八哥:哈哈,你说女人如衣服,那你儿子呢?这可是你的独苗苗哦亲!
他:孩子,不要怕,人都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
他八哥:卧槽!
……
最后,他孤家寡人地登基了,年号武广。
蒋家的那位祖宗就是在那场隔江对战中入了武帝的眼睛,他率兵三万,以一夜之时,渡过了甜江,成了压垮废王的最后一根稻草。
加之,蒋家的那位祖宗皮相好,怎么形容呢,穿上男装那是英姿飒爽,换上了女装就成了倾城倾国。
再加之,武帝大概是因着母亲的原因,总觉得自己的前半生被女人坑的太厉害,自己的后半生一定不能被任何女人所掌握。
是以,一生无后。
便有世人说,其实蒋家的那位祖宗才是武帝的心头好。
要不然,赐的宅院怎么那般的大,还是在废王府邸的基础上重新建造。
要知道,废王府邸的人工湖,可是长安一绝,比着宫中的掖池建造,两百年来都没谁能超过它。
后来的宣平侯府,最引人称道的地方就是那个人工湖,原先叫做小掖池,十余年前,改做了福星湖。
莫以为,它只是后院见到的那般大小。
实际上,一开始后院本没有湖,乃是从前院引流,引到后院去的。
在后院,它是分割中院和东院的屏障。
而在前院,它却是环福星院一周,其东乃是东院的地方,其上乃是西院的地界,其西便是侯府的院墙。
两百多年前的破事,谁能知道真假。
徐昭星之所以知晓这样的陈芝麻烂谷子的秘辛,还是因着蒋福的手稿。
说起来,蒋福也挺有意思的,明明是以武闻名,却偏偏是个书痴,前院后院的书房无不摆满了各类的书册,有竹简的,有兽皮的,还有纸质的,藏书约有两千册。
徐昭星的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便带领着丫头们分拣书册。
按照她的理解,前院的可以示人,她交给了惠润,由惠润带着人整理。
而搁置在后院的,她叫来了蒋陆,并且亲自看着。若不然,像上面那种关于皇家秘辛的手稿被别人瞧见,可不是要人命。
与此同时,蒋肆出了福星院,上了福星桥,去东边的文茂居寻蒋恩去了。
蒋恩看见蒋肆便觉得憋气,原是想着牺牲了二房,成就了自己,不曾想,事不成,反倒惹来了一身的腥。
而那蒋肆,就好像是这场事故中的失败铁证一样。
但,打狗看主人。
蒋恩还不至于没有这点子气魄,他提也不提叫他烦心的事情,对待蒋肆就像是对待蒋府中其他的家奴。
蒋肆怎能不知蒋恩看他不顺眼,他将自己摆的很低,唯恐出错,坏了二夫人的事情。
他恭敬道:“大爷,二夫人叫小的来禀告大爷,她明日想去太学一趟……只为弥补过错。”
蒋恩“嗯”了一声,思索了片刻,道:“二夫人出门不便,不如我将……”他之所以犹豫,是不知眼前的蒋肆对那件事情知道多少。
蒋肆想起了二夫人的嘱托,按照她事先教过的道:“二夫人说了,上次之事已经是强人所难,这一次唯恐别人不肯上门呢!”
蒋恩心说,哼,她也知道那是强人所难了。又一想,经过上次,那章得之肯定不会轻易上门。
还有这一次,她总算明白些事了。
继而得出结论:“此事本由你们二夫人而起,由她了结也是天经地义。明日出门时,可多带几个家奴,以护周全。至于马车,用普通的就行。”
蒋肆得了话,便告退了出来。
这一会儿,他满脑子都是二夫人最后说的那句话:“我叫你去请示他,不过是提前知会他一声罢了。他没有反对的理由,即使将来出了什么岔子,不管他是情愿还是不情愿,他都得给我兜着。”
适当的摆低自己的位置,说起来还是为了算计。
还是那句话,给二夫人办差一定要尽心尽力啊!
☆、第十四章
徐昭星所说的整理书房,可不是扫扫灰尘,晒晒书册那么简单。
她要的是将书房里的所有书籍登记在册,编上号码,再分门别类,怎么可能一日就能整好!
徐昭星便命人连夜将蒋福的所有手稿搜罗到一起,锁在了樟木箱内,全数搬到了她的卧房,还装模作样对人道:“见字如见人。”
惹的慧珠几个红了眼眶。
唉,其实她也不想。这是生怕鬼话说的太多,连鬼都相信了!
翌日,徐昭星黎明便起,日出出门。
慧珠稳妥,便将她留在了家里。
慧玉机敏,就把她带在了身旁。
听说惠润打小练了几手功夫,也让她跟在身后。
另外又带了两个新买的小厮,陈汤和陈酒。
这兄弟俩是新买的小厮里身手最好的。
哥哥陈汤十五岁,弟弟陈酒十四岁。
这两兄弟有一个共同特点,就是长相颇老,十四五岁长的就和二十四五岁无异。
但好在,两人话不多,干活卖力气。
徐昭星打的是历练历练二人的主意。
她原本还不打算带着蒋肆或蒋陆的,但临出门之际,蒋肆带了蒋陆求了又求,意思是,不带他行,得带着蒋陆,他才能安心。
别人求了,她又不好不答应。
于是,一辆马车,六个人……唉,嘚吧嘚吧地往城南驶去。
那太学在城南的黎阳门外,想当初修建之时,用工徒十一万人,耗时一年,建成两百六十房,一千八百室。
现今有小鲜肉,哦,不,太学生一万名。
住校生占了一大半,还有一小半乃是本地或是在本地置了产业的。
这些,她早已打听了清楚。
想想这可是来这儿第一回出门,徐昭星兴奋的愣是失眠了一整夜。
坐在马车上一晃悠,还没出城门,就睡的迷迷糊糊。
也不知马车走了有多久,她是被一阵香味给勾醒的,睁开眼睛便和慧玉说:“去给我买点吃的。”
慧玉迟疑了片刻道:“要不二夫人先吃块点心垫一垫,这街边的小食唯恐不干净呢!”
懂什么!她曾经也是街边撸串教的教徒一枚,肉串配啤酒,闺蜜和狗友,有多痛快知道嘛!
“不干净怎么了,眼不见为净。”说着,徐昭星猫着腰出了车厢。
慧玉“哎”了一声,可陈汤已经停稳了马车,扶着徐昭星下去了。
说不失望那是假的,即使这里有肉串,也没有啤酒,更没有闺蜜和狗友。
先前的香味,是从不远处的肉饼摊上飘出来的。
这就是个食物匮乏的年代,不仅仅是有好多东西还没有被发现,还和烹饪的技巧有关系。
那所谓的肉饼,就是面粉和肉糜的混合物,贴在铁器的两边,烤制而成。
想也知道,里头一定只放了些许的盐调味,可也正是因为食物匮乏,像这样的味道,很少有人能够抵抗的了。
蒋陆连吞了几口口水,惹的徐昭星直笑。
她道:“二管家,识数吗?数数咱们一共有几人,几人为男,几人为女。凡女子,一人一个肉饼。凡男子,一人两个肉饼。去买吧!”
蒋肆荣升为宣平侯府二房大管家的同时,蒋陆就得封了个二管家。
府里的人都知道,虽说二管家不是个管事的,但很得二夫人的重用。
如今,二管家蒙逼了。
他本来就不聪明好嘛!傻傻地站在那里,先是“一二三四”数了又数,紧接着掰起了手指头。
跟着徐昭星,一直走到肉饼摊前,还没算出来呢!
肉饼摊的摊主是一对儿五十多岁的老夫妇。
见客人来到,老头儿问:“客官,您要几个?”
蒋陆吭吭哧哧,徐昭星笑了笑,正要代答,便听后头有人道:“他要九个。”
徐昭星转头,只见那人在艳阳底下敛眉拱手:“二夫人,有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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