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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殄 (谁清浅)


  沈凌嘉看她背影,忍俊不禁,但等她不甘心地投来目光时,又恢复从容之色,神情平静地重新将那卷轴拿出来,放在膝盖上,慢慢地看。
  在床顶端,星罗密布般安置着十几颗夜明珠,将床帐内映照得熠熠生辉。
  这卷轴里的内容十分重要,他可不敢点灯,烧着一点,都是大事。
  至于这头顶的光亮,也不是麻烦,如果困了,只需要打开一个机关,便会将明珠遮蔽,不再发出光芒,自然能入睡。
  这张卷轴上,首先是一张图,画着简单的线条来做比山水。
  这当然不是一张风景图,虽然没有标明,但从随后内容来看,这是一张通往妄匪营地的地图。
  那位赵大人,居然想办法找到了妄匪营地?
  沈凌嘉不管赵大人自己怎么不去,他能猜到一二,但他不介意,无论赵大人的理由是什么,如果这张地图属实,那么,将前往妄匪营地的人,就必然是他。
  之后是一串名单,全是赵大人那些线人的名字,身份,简单介绍,各行各业的人都有,擅长什么,平时负责调查什么,甚至连用人时给的赏金都写得明明白白。
  正是看到了这里,他才坚定地收下了这个好处,也明白地告诉赵大人,他将给予怎样的反馈。
  沈凌嘉要一个大功劳,但他还不至于一人吃肉,连汤都喝得干干净净。
  他并不是要做官,不需要方方面面都照顾得到,皇帝派他来,最想要的还是那个主谋刺杀虞王的人,妄匪首领。最好,是搞清楚他们究竟为何要杀虞王,那个人偏安一隅,又是皇室,怎会无端端染上杀身之祸?沈凌嘉不明白,皇帝也想不透,有可能知道的,就只剩下妄匪首领了。
  他这次来渝州,带的都是皇帝拨给他的人,但毕竟都是从京城带来的,加上他现在还没完全拔出阎罗的毒素,无法掌兵,交托他人,他不放心。
  只好等养好了伤,去见过新虞王,商议之后,再往此地。
  沈凌嘉轻轻摩挲着卷轴雪白的纸张,在那幅地图右上角,用正楷写下三个字:
  两芒山。
  ……
  天色渐渐沉到纯粹,只余下浅浅的月光,与无尽的黑夜。
  谭鸣鹊羡慕地看了一眼大放光明的床,撇撇嘴,轻轻拨弄一下油灯的光,这才让桌上不再昏暗。
  她抄满了十张纸,但废弃的更多。
  沈凌嘉让她抄写十遍,绝不是指随便交差,这十遍字,定然得工工整整,漂漂亮亮,连一滴墨点都无。
  其实她早就应该抄写完毕,只是有时候手一抖,滴了墨在纸上,就得重新再来。
  好不容易写完了,她都不敢动,非得等墨干了,轻轻拿纸往上一贴,没沾住墨,这才敢整理在一起,小心翼翼捧在手中,拿去给沈凌嘉看。
  沈凌嘉已经把卷轴看到了末尾,默默诵记之后,正慢吞吞地把它重新卷起来。
  “写完了?”卷到一半,抬头见谭鸣鹊站在五步之外不敢过来,低头看一眼卷轴便了然,笑道,“过来帮我把这个卷好,抄写的十张,也放这。”
  两人交换了东西,一个低头仔细检查,一个不敢多看卷轴的内容只默默地卷。
  谭鸣鹊是真好奇,也是真不敢关心卷轴里的秘密。
  不过,卷到最后,还是不小心看到了三个字:两芒山?是个地名?
  谭鸣鹊不敢深思,卷好了卷轴就赶紧递还给沈凌嘉。
  “你还怕这个?”沈凌嘉讥笑一声,将卷轴收回墙上的暗格里。
  谭鸣鹊装没听见,被讥笑也不在意。
  晚饭送来之后,孙大夫也来了,终于将那些银针一根根取下,谭鸣鹊悄悄凑过去看,每一根针的针头处,都已经被染成了黑色,瞧起来触目惊心。
  孙大夫见她总是偷看,问:“你想学?”
  “不想。”谭鸣鹊脱口而出。
  “那你总看什么?”
  “好奇。”
  “你倒是不怕?”孙大夫把针收拢作一堆,随口说道。
  谭鸣鹊也有些惊讶,她以为自己看到这些东西会下意识拒绝,没想到,她并不像自己以为的那么胆小。
  “我不怕。”她说。
  “那你想不想跟我学?”孙大夫忽然笑嘻嘻地问。
  谭鸣鹊一愣,没想到孙大夫会又问一次,虽然之前她立刻拒绝了,但现在却忍不住开始深思其中的可能性。
  孙大夫的医术高明,这个毋庸置疑,如果真能跟他学习医术,便是只学到一点皮毛,也都够用。
  谭鸣鹊忙道:“想学,行吗?”
  “不行。”孙大夫斩钉截铁道。
  “嗤。”沈凌嘉没忍住,笑了一声。
  “那您问我干嘛?”谭鸣鹊愤然道。
  孙大夫笑嘻嘻地把收拢的针放进医箱,“随口问问,叫你刚才想都不想就拒绝我。”
  合着纯粹是报复。
  想明白了,谭鸣鹊都懒得跟他生气:“……幼稚。”
  下回说准了就是说准了,多诱惑都不改口,她下定决心。
  “去送送孙大夫。”沈凌嘉还嫌火上浇油不够,推她一把。
  谭鸣鹊面无表情将孙大夫送到门口,礼貌恭敬绝对不让人能挑得出错。
  孙大夫走时回头看她一眼:“人精啊你!”
  谭鸣鹊接着装没听见,她就这个最拿手。
  “行了,逗你玩呢,待会儿我让人把药送过来,你督促着让殿下喝了,千万不能吐,再恶心也不能吐。”孙大夫再三提醒之后才走。
  谭鸣鹊没放在心上,能有多恶心?
  她下午已经见识过了。
  但等半个时辰之后,药送到,她终于明白,孙大夫不是诓她。
  ……
  “这一段说的是江东王劝诫属下。”沈凌嘉讲完了经史子集,决定给谭鸣鹊说几个历史故事玩玩,谁知道刚讲了一个开头就停下,鼻子微动,“什么东西这么难闻?”
  谭鸣鹊疑惑地看着两面墙,门是关的,窗户也是关的。
  虽然说屋子里烧了火炉,但有什么味道也早都顺着烟囱排出去了,再者说,那是烟味,也不是这种恶心的臭味。
  谭鸣鹊顺着味道去寻找,来到门前,停下。
  “好像是外面。”她不敢确定地转头对沈凌嘉说。
  沈凌嘉点点头,让她开门:“看看是怎么回事。”
  这气味来得莫名其妙,他非得搞清楚不可。
  谭鸣鹊有点抵触那个味道,也不得不将门打开,开门那一瞬间,强烈的臭味便杀到了她的面前。
  门外站着那个清瘦的暗卫,他难得地表情扭曲地捧着一个用盖子盖得严严实实的茶碗,看到她打开门时,整个人焕发出灿烂之极的笑容:“真巧!”
  “这是孙大夫让我送来的药,你一定得让殿下把这个喝了,不能吐啰!”清瘦暗卫紧张地叮嘱之后,不由分说地把药碗往她手里一塞,双手合十鞠了个躬,再一抓门外两个拉环——
  “砰!”门被重重地砸上。
  谭鸣鹊浑身一震,这不是错觉,刚刚还在门外盘旋的臭气,传达到了她的手中。
  令沈凌嘉警惕,令她厌恶的臭味,是从手里这个茶碗中发出的,即便它被盖得严严实实。
  这是药?
  还不能吐?
  拿什么熬的?
  谭鸣鹊深深怀疑,不喝可能没事,喝了这个,才会死吧!
  “这真不是催吐的?”她小声抱怨着,也不敢把孙大夫的叮嘱当成耳旁风,憋着气将茶碗捧到了床前。
  “站住!”沈凌嘉手一指,他急得下意识抬起右臂,满脸都是拒绝,“你端的什么?”
  “药。”谭鸣鹊停在距离床五步之外,一脸沉重,“孙大夫说,非喝不可。”
  沈凌嘉瞬间变了脸色:“喝这个?”
  “喝这个。”虽然捧着它,得一直忍受着气味扑鼻的痛苦,但当谭鸣鹊想到要喝这个的不是自己,就只剩下庆幸。
  “拿盆子来。”沈凌嘉误解了意思,指着之前用来装秽物的盆,它已经被洗干净,放在角落。
  “得喝下去,不能吐出来。”谭鸣鹊转告了孙大夫的要求。
  沈凌嘉的表情变得更加难看。
  

☆、咬人的梦

  
  甚至有一点难堪。
  谭鸣鹊纠结半天,道:“不然,我再去问问孙大夫,看他愿不愿意换一种药材?”
  搞不好,造成这种恶心气味的,只是某一种药物,去除就行了,换掉也无妨?
  “不。”沈凌嘉立刻否决,他犹豫了一下,招招手,“拿过来吧。”
  谭鸣鹊看他的表情是真扭曲,也是真心疼,真打算去找孙大夫谈谈。
  谁知道,沈凌嘉自己却飞快地改变主意。
  她一愣,还是端过去。
  谁都知道换药材是退而求其次之策,如果可以,当然还是遵循最基础的医嘱,用最稳妥的方子,既然这是孙大夫的首选,当然是最好的药。
  沈凌嘉抖着手把药碗接过去,往常一直坚强脸的他,难得维持不住脸上的面具。
  谭鸣鹊不得不出言提醒:“小心把药碗打了。”
  就算打碎了也没用,要是药材当真珍贵得熬不出第二碗,孙大夫不会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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