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容婆本来想凑过来,但突然捂住鼻子倒退了两步,“这是……黄连?这药里面有黄连?”
“是啊,你跑那么远做什么,不能吃黄连吗?”谭鸣鹊道。
“加了黄连你还能一口干?佩服,佩服。”容婆上前一步,郑重说道。
谭鸣鹊发现容婆居然是说的真心话。
“你不吃苦?”
“我又没病闲的,难道还自讨苦吃?”
“黄连都吃不得。”谭鸣鹊嬉笑起来,一脸嘲笑。
容婆白了她一眼:“你倒是忠心耿耿,在这里读渝州的书,是想之后他有疑问,回答他吧?”
谭鸣鹊心里咯噔一下,难道被容婆怀疑了?
幸好她只说了这一句,就自言自语道:“也好,你这样做,能安他的心。”
“是啊,要不然他何必留下我?”谭鸣鹊笑吟吟地与容婆对视。
容婆并未听出谭鸣鹊的言下之意,只是轻轻点了点头,道:“这样看来,当初我选中了你,倒是有好眼光。”
“不错,是您眼光好。”谭鸣鹊笑着把篮子拨过来,挑选刺绣的绸布。
谭鸣鹊想绣一块手绢,挑了一块素白的,又挑选线,多是红与浅绿色,准备绣一朵含苞未放的荷花。
“没意思。”容婆把之前抢走的书放了回来。
谭鸣鹊分出一点精神抬头看了她一眼,道:“你今天心情不错?”
“你从哪里看出来我心情不错?”容婆佯怒。
“你往常十分正经,今天难得肯说笑几句。”谭鸣鹊选好了线,默默拿了一根针。
“我说笑?好吧,首先得谢谢你,给我的那个消息很不错。”容婆说着,又露出了笑容,“我先给你点甜头,说吧,想要什么奖励?”
谭鸣鹊看了她一眼,问道:“你不是要教我易容术吗?”
“那个?随时都行,你是喜欢玉石,还是喜欢金银?”
“你是说,送我珠宝,当做奖励?”
“嗯。”
“那我要一颗珍珠。”谭鸣鹊比划了一下。
容婆喝道:“你去抢吧!我都没有那么大颗。”
“真的吗?”谭鸣鹊不信地看了她一眼。
容婆脸一红:“我倒是有,不过,就那一颗,要做传家宝的,而且那是我的,不能给你。”
“我只要珍珠。”谭鸣鹊再次比划了一下,“要这么大一颗。”
她比划得大约有婴儿拳头那么大,要说价值,这么大一块玉都不一定有这么大一颗珍珠值钱,容婆说她不如去抢,倒也不是虚言。
但容婆想了想,还是点点头道:“好吧,那我回去以后,问他一下。”
“他是谁?”谭鸣鹊猛然抬头。
容婆直接无视了谭鸣鹊的问题,自顾自地说道:“我要是老过来找你,久而久之,还是容易被人发现,下次我画一本易容术的册子来,你自己照着学,切记,别让人家发现。”
“好。”谭鸣鹊一口答应。
虽然她很清楚容婆哪怕天天过来也会在沈凌嘉的安排下绝无风险,不过,她的确不想天天跟这个拐卖人口的二道贩子见面,既然容婆主动提出不见面,她开心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反对?
但谭鸣鹊没忘记正事:“你什么时候把珍珠拿过来?”
“我说了我是去问!”容婆不耐烦地说道,“也不一定有。”
“要是没有那么大一颗,给我几百颗小的也行。”谭鸣鹊再比划了一次。
容婆瞪了她一眼:“你是穷鬼下凡来历练的吗?”
“一颗大珍珠都给不起还玩宫斗。”谭鸣鹊嘁了一声。
容婆白了她一眼,被气得转身就走。
谭鸣鹊并不挽留,等确认容婆离开,心中大悦。
心情一好,做事的效率也快得多,谭鸣鹊很快在挑选出来的素白绸上绣了一朵荷花,有一滴露珠,荷叶青翠。
“也不知道那家绣坊喜不喜欢这种……”她还是有点担心。
她对自己的技术很有信心,但是,喜欢这种事情,不是绣得好就一定能被接受的。
有些人喜欢金碧辉煌,有些人喜欢素寡清淡,个人口味,就像萝卜白菜,各有所爱。
谭鸣鹊还是想先看看京城里的人喜欢什么样的风格,是植物,还是动物?然后才好照着做。
“不过一切还是要等我病愈了才行,咳咳……”谭鸣鹊捂着嘴咳嗽半天,好在只是咳嗽,没有吐血,想来,再休养几天,就能下地了吧?她的痊愈能力还是挺快的。
咳嗽完,事情要继续做,谭鸣鹊把已经绣好的绸布放在一边——缝了边以后,这就是一块手绢了,以她的刺绣水平,卖钱是没问题的,只看绣坊肯给多少。她接下来挑选了一块青色的绸布,这回先缝了边,然后选出银色的线,在手绢一角缝出细密的如同水波一般的清晰线条。
用银线绣好了水波之后,谭鸣鹊用暗金色的线绣了半条鱼,鱼头藏在水下,只露出一条鱼尾,微微摆动似的。
之后谭鸣鹊又绣了一条水仙花手绢和一条朱红色云纹手绢。
各种风格都考虑到,端看那家绣坊要哪一种,或者哪几种。
因为都是样品,想着要给那家绣坊的主人一个好印象,谭鸣鹊绣每一条都很专心,用时也比往常要久,在心中思量好才谨慎地下针,如此,做完四条手绢,天都快黑了。
有人过来送定时的药和粥,谭鸣鹊正好绣完最后一针,就抬头看了一眼。
想不到,是聂茶。
她很是不好意思地走过来把东西放下,然后怯生生说了一句:“抱歉。”
“什么抱歉?”谭鸣鹊疑惑地反问道。
“就是,上回我没给你拿汤婆子直接走了……我听说你吸了炭气,中了毒,差点……总之,我以后不会再做这样的事情了。”聂茶小声说道。
“就这样啊?”谭鸣鹊倒是无所谓,“好啊。”
“……我道歉,你就原谅我?”
“那不然呢?你还想我骂你吗?但我懒得想词,要是你实在愧疚,找个清静的地方替我骂你自己吧,啊,多谢你送来药和粥。”谭鸣鹊随便地挥挥手想打发她走。
聂茶不甘心地在她身边坐下来,悄悄地偷看她。
谭鸣鹊试着忍耐一下,不过,如果总是有个人在你吃东西的时候偷偷看你,你明知道却要装没看见,真的是一件很为难的事情。谭鸣鹊不为难,她把药喝了,直接转头问聂茶:“你到底是怎么回事?把东西放下来,你可以走了,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你果然是生气了,生我的气了!”聂茶一脸震惊地说道。
谭鸣鹊瞟了她一眼,无可奈何地摇摇头,道:“我说了我没有生气,再说,我现在哪有精力跟你生气?聂姑娘,要是你当真觉得愧疚,还不如马上离开,让我好好休息。”
“哦。”聂茶低头答应了一声,却不肯走,自顾自地在边上坐下来。
谭鸣鹊实在想不通聂茶这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她现在身心俱疲,所以也不打算去想聂茶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她抬头看了她一眼,见聂茶铁了心要坐在这里,她便不说话,自己低头去把之前只喝了一半的药汤一口干了。
在她喝粥的时候,聂茶闷闷地问道:“你怎么病了这么久?”
“这样说吧,你的事情已经过去了,现在,我是因为别的原因生病,跟你跟什么汤婆子,都没有关系,你就让我好好歇息,行吗?”谭鸣鹊一边喝粥一边说。
要是往常她倒是不介意好好将聂茶耍个团团转,不过她今天花费了太多精力在绣品上,又生病,实在没有什么精神再去跟聂茶打机锋。
聂茶瞥了她一眼:“别的原因?”
“是啊,我当时已经痊愈了,不过后来又出了一点事,总之跟你没关系,你也不要问。”谭鸣鹊只想赶紧把聂茶打发了,说话的语速也免不了变快一些。
幸好聂茶听得清,也听得懂,面上露出喜色。
谭鸣鹊看她开心了,心里也松了口气,这下自己总算可以得到一份清静了吧?
果然,接下来她喝粥的时候聂茶一直没有说话,等到她喝完,只安静地把两个空碗收拾了。
谭鸣鹊叹了口气,心中安稳,决定送走她就休息。
不过,等谭鸣鹊将聂茶送到门口的时候,聂茶却忽然转身说道:“总之我还是欠你一次,不管你有没有放在心上,我会记住的。”
“啊?”
谭鸣鹊心中疑惑,但聂茶却没有再理睬,说完那句话,她拎着食盒飞快离开。
☆、风花雪月
“聂茶?”
谭鸣鹊试着喊了一声,不过聂茶一转眼就跑过了弯,没了人影。
她无可奈何地在自己屋子前面站了一会儿,到底还是觉得太冷。
“莫名其妙。”她打了个哈欠,直接转身走回房间里关门,没将此事放在心上。
不久,和衣睡觉。
等到第二天吃了饭,容婆过来了,带着一本书,还有一张不甘心的冷脸。
谭鸣鹊正好换了一身衣服,看她进来,直接问道:“珍珠你带在身上了吗?”
“你怎么知道我把珍珠带来了?”容婆一脸惊讶地脱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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