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小兔儿也会瞪人了……
璃姬这时候也顾不上什么主仆有别了,竟是伸手去推旈臣,想离他远远儿的,可就她那点子小劲儿,却又如何推的动旈臣呢?璃姬无法撼动旈臣,便就想自己主动走开,可偏偏手臂却又被旈臣牢牢扯住,挣也挣脱不开……
覃舟见这两人一来二去的,倒是有趣的紧,只双手抱臂看趣味儿罢了。
“你二人来的倒是快,我前脚才到,你们后脚就跟上来了。今日这般事儿,还不都是阿臣从来不管这府中之事给闹的!”
刘偲撇着嘴,不悦地道。
“你个呆货,男主外女主内!王府之中就是缺个女主人才会这般乱惩乱治,又干阿臣何事?再者,我觉得这般结果倒是个好的。”
覃舟抚着下巴,微微一笑打趣道。
等这几人出了柴房,众人却发现旈臣那衣袖上,竟是染上了点点血迹。旈臣急忙捉起璃姬的手臂,去掰那娇嫩、柔软的手掌,璃姬吃痛,本欲缩手,却被旈臣强硬地拉到眼前细看,只见那被蟹爪莲扎破的手心,因为刚刚的挣扎,又开始流血……
覃舟见状,便从怀中掏出个瓷瓶儿,那里面所装之物,却是他自制用来止血镇痛、消毒消炎的上好刀尖药。
覃舟凑上前去,正欲帮璃姬处理掌心伤口的瞬间,那旈臣竟是一把夺过白瓷瓶,拉着璃姬退开了数丈远。
覃舟低头瞧了瞧自己空空如也的手心,只笑着摇摇头,竟是连自个儿的兄弟都如此防备吗……
此时,旈臣却已经强拉着璃姬的小手儿,只细细地涂抹着那药罢了。
璃姬几欲缩手,却又挣脱不得,只得任旈臣施为,可当那药粉涂在手上,却丝毫不见痛楚,竟是有镇痛奇效,且不过片刻的功夫,那被寒气冻的红肿的小手儿,也恢复了白皙。
璃姬望着这神奇的药瓶儿,想了想白天那般的委屈,又想起了重生之前,曾经看到过一篇关于美国科学家所做一项实验的报道……便心生一计来。
翌日响午时分
众下人在送走了华富之后,楚涟便准备回屋小憩一番,可刚刚走到屋前,竟是眼前一黑,身子一软,倒了下去……
当楚涟醒过来之时,却发觉自己双目被黑布蒙住,浑身乏力地躺在了一个阴冷的地方。楚涟心中大急,想张口呼救,且不知如何,却是发不出一丝声音来。
这时,一只柔弱无骨的小手,拉起了楚涟的手臂,撩起了她的衣袖,楚涟感觉到有一样冰冷而又尖刻的锋锐利器,用力地划过了她的手腕,楚涟吃痛,却又叫不出声来,紧接着,冰凉的液体自她的手腕蜿蜒流下,滴在了地板之上,发出了滴答、滴答的声音。
在这静悄悄的房间内,那冰凉的液体滴落到地板上的声音,越现清晰……
楚涟心中大骇,且由于无法目视,而越加惊恐!
这等痛感,必然是一把尖刀划破了她的手腕,且听地板上那清脆的滴答、滴答之声,竟是如此多的鲜血自她的手腕流了出来!不行,必须止血!可是……她却又动弹不得,究竟如何是好?有谁能发现她,来救救她?
楚涟几度张口,可那樱桃小嘴开开合合了数次,却是丝毫发不出声音。
难道她要死在这里了?楚涟在心中既惊且怕地想着……
就这样,目不能视、口不能言的楚涟,且因为浑身乏力,无能为力地只等死罢了……
她唯一能感受到的,便是那冰凉的液体,持续地自她的手腕,滴落在那地板之上,她虽然不甘心自己就此莫名其妙的死去,却也无力去挣扎、改变……
也不知过了多久,就在楚涟认命等死之时,她面上的黑布被一双柔荑揭了开来。重见光明的楚涟大喜过望,虽然喉咙里依旧发不出任何声音,她却是知道自己得救了。
可此时,将她扶了起来之人,却是她最痛恨的那名小人儿罢了。
璃姬见楚涟那先是惊喜继而又转为怨毒的美眸,却也不恼,只“好心”地抬高楚涟的手腕至她眼前,楚涟一看,自是极为惊诧!
只因自己那手腕,却是完好无损,别说鲜血了,竟是连半道伤痕也无,只是这手腕上湿漉漉的,竟是……
再环顾一下四周,原来她并没有离开过自个儿的房间,只因她浑身无力地倒在屋子里许久,而越感到寒冷罢了。
且说那璃姬凑到楚涟的眼前,却是绷不住一般,如银铃般的笑声回荡在这空旷的屋子之中,璃姬笑得极为开怀道:
“楚涟姐姐,唐儿妹妹这套把戏,可真真儿是刺激又有趣罢?”
说罢这番话语,璃姬那一双美眸之中却是透露出掩饰不住的狡黠,她仗着楚涟口不能言,从衣袖之中拿出了一把银质的精巧小刀出来,且在楚涟面前晃了一晃那小刀道:
“唐儿见楚姐姐这般的面色苍白,可是以为自己手腕被割破了呢?”
璃姬不顾楚涟那怒目而视,又开口道:
“姐姐且不必担忧,妹妹我先前拿这刀背,在楚姐姐的手腕上用力地划了一道,然后拿着一壶已经冷掉的茶水,只慢慢地浇在楚姐姐的手上罢了!唐儿年幼,有些顽皮,还望楚姐姐原谅妹妹则个,呵呵……”
楚涟闻言气的浑身发抖,那般地柳眉倒竖,凤眼圆睁,却叫璃姬心中好不快活。
楚涟瞠大了双眼,死死地瞪着璃姬,但此刻她却是口不能言,身不能动,又能如何呢……
不远处躲在房梁之上瞧热闹的一干人等,在心中却是为璃姬这小丫头的机智而暗暗叫绝。
竟用如此稀奇古怪的方法去惩治楚涟……
璃姬看似什么都没有做,可是却把那楚涟临死前的心理恐惧给逼出了极致,让她以为自己竟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昨夜
先前璃姬在柴房遭受了那般大的委屈苦楚,刘偲及覃舟等人本欲将楚涟那恶女捉来好好训斥一番,再如法炮制地将她丢到柴房关上几日。
可璃姬却止住了他们,且转头柔柔地对覃舟道:
“覃大哥真真儿是个神医,我见你那刀尖药却是个极好的,我手上那般狰狞的伤口,抹了大哥这药,竟是半点不痛了,消红消肿不说,且伤口愈合的极快……莫不是加了什么可以局部麻醉、消炎之物?”
“麻醉之物是何意?”覃舟困惑地道。
璃姬蹙着秀眉,这倒是让她不好解释了!
“就是……就是……覃大哥是否在这药中添加了可以使得人暂时失去知觉、感觉之物,以达到无痛的目的?”
“是了,还是唐儿妹妹懂我!我这药,妹妹竟只用了一次,便知我放了消除疼痛之物,只是你说的暂时使人失去知觉、感觉的东西,我倒是也有的,可并不在这刀尖药中。”
覃舟目光煜煜生辉地侃侃而谈起来:
“在下研制了一种叫做“醉毒”之药,此“醉毒”实际上对人体无害,但是却可以令使用之人,像是喝醉了不省人事那般,浑身使不上一丝力气。”
璃姬一听双眼放光道:“甚好!可否借来一用?”
覃舟:“……啊?”
[古镜歌镜北篇 第44章 除旧布新]
且说到璃姬向覃舟借了那一点子的“醉毒”粉末,撒在屋子当中,那楚涟自是中了招。
楚涟听了璃姬那般诛心之言,受了璃姬那般捉弄之后,恨的简直要咬碎一口玉牙!可口不能言,浑身动弹不得,又能如何呢?自是只能隐忍下来罢了。
而一众黥面男子在目睹了这般好戏之后,还时不时的拿出来说道一番。这女子之间的斗法,竟也如此有趣味……
可覃舟心中却是有些郁郁,只因他赠唐儿妹妹的那把锋利银质小刀,本意是让她防身,可她如今却是拿来整蛊楚涟之用罢了……
而镜北王府的年底,就这般平静地度过了……
年节是除旧布新的日子,下人们从腊月二十三小年节起,便开始“忙年”。
而璃姬的任务则是打扫镜北王的居所院落、准备年节器具等等。
年节前夕,王府里头却是迎来了一位新总管,据说这名新总管是当今圣上亲自指派,来镜北王府管理奴仆及府内的若干事务的。
这新总管名唤华贵,从那永乐城行了一月余的水路来到这镜北之地。却说这华贵,也是自小便在宫中当差的,是个极会瞧人脸色的人精儿。
璃姬混在侍女群中远远儿地瞧了瞧这名新任的总管,只见这人身着灰褐色亮锻长袍,外套朱红夹袄,年纪约莫三十六七,鬓角的发际略微往后一些,国字脸庞,浓黑的眉毛下,是一双精明、沉着的眼睛,此时,他正面对着王府的一众下人,祥和地微笑着。
璃姬见这华贵是从宫里来的,且有些许面熟,心中便打了个突,究竟是在何处见过此人呢?
她细细回想着,在璃府虽待了数月,却是哪儿也没去的,是了……只怕是那祖父的寿宴之上曾见过此人的罢。
璃姬既想到这一层,心中又担忧起来,虽然祖父寿宴已经过去近一年了,但是此人是否对她有印象,也是难以预料之事,这般想来,还不如让毫不知情的华富总管在府中继续当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