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长临说要忙,可以前的他肯定不会这样啊,就算再忙也不会这么来去匆匆好像很不耐烦的样子,甚至孩子在身边他连看都没看一眼。
她伸手碰了碰孩子的小脸蛋,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儿。
“左景惜,左景寒…唉,你们的爹爹亲自为你们取了名字,可现在去看都懒得看你们,这是为什么呢?”
“呜哇…”
其中一个孩子忽然哭了起来,薛半谨一惊,连忙抱起。
“不哭不哭,爹爹不爱你们,娘爱啊。”
一个孩子哭就会引得另一个孩子也跟着大哭,薛半谨有些手忙脚乱,想着刚才的事情,然后听着耳边的哭闹声,一时间觉得自己也想跟着哭了。
“怎么了?”
沈絮绘带着文香走进来,在外面听到孩子哭得厉害。
“我也不知道。”
她们两个抱过孩子,想着哄一哄可能就好了,可是无论怎么哄都不行,一时间也有些无奈。
“哎呦怎么哭得这么厉害啊?”
“彤婶快来看看,不知怎地哭闹个不停。”
被称为彤婶的人是管家左祥的妻子,之前她自己非得喜欢在厨房帮忙,现在薛半谨生了孩子,怕周围的人都经验不足,所以便请了她过来照顾一下孩子。
彤婶上前抱过孩子检查了一下。
“这孩子哭闹啊一般首先要考虑到的就是饿了或者尿了,喏,你看,尿了!”
沈絮绘她们都不太懂这些,现在听到彤婶这么说,也都默默记在心里,然后帮着给孩子换尿布。
反倒是薛半谨不知道靠在床头在想些什么,似乎眼前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你看,不哭了吧?!”
“彤婶你真厉害啊,怪不得我们怎么哄都没用呢。”
“嘿这哪里是我厉害,只不过我经验比你们多,你们小姑娘家家的不懂这些很正常的,这照顾孩子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啊!”
“是啊,别看这小小一只,可会折腾人了。”
大家笑了起来,然后文香和彤婶抱着孩子,沈絮绘注意到薛半谨的神情似乎有些不好,便走到床边坐下。
“姐,你怎么了?怎么不吃饭?”
“没事,就觉得挺累的。”
“那当然了,你昨天刚生完孩子,肯定还没恢复过来呢,要不要我喂你?”
薛半谨苦笑了一下,呢喃道:
“你都知道我没恢复好,可他怎么就不知道呢…”
沈絮绘有些没听清楚。
“你说什么?”
“没什么。”
见沈絮绘一直看着她,她有些无奈地拿过旁边的碗筷,随意地吃了几口,这些平时很爱吃的菜,现在吃在口中却有些味同嚼蜡。
而药房内的左长临在给自己手臂扎了几针后感觉胸口的滞痛感才算是稍微减轻一些,之前虽然吃了嶔火藤的解药,但结果如他所料,因为体内两种毒混合在了一起,所以根本不可行。
当时赫连千竹给他喝的毒药,因为是比试所以根本连名称都没告诉他,他经过一段时间的摸索才算有了些头绪,原本倒也没放在心上,觉得肯定能解开的,可计划赶不上变化,现在体内多了一种嶔火藤,就让事情瞬间变得复杂了起来。
他已经在吃药尽量压制了,但是按照目前的情形来看,到底能压制多久,他自己心里也没底。
“王爷。”
“进来。”
刘航走进药房,身后还带了一个人,虽然装扮有些出入,但是仔细看便能看出来是名动皇城的凝笑楼花魁花景姑娘。
“离靓见过王爷。”
花景是在凝笑楼里的花名,她本名叫离靓,就跟香妈妈本名叫离芳一样。
“你来,可是有了什么消息?”
“是,之前主子一直吩咐我们暗中调查关于六年前的事情,现如今主子不在了,但是他吩咐的事情我们会尽全力完成,功夫不负有心人,前几日手底下的人在庆浣城内找到了一个人。”
“庆浣城?”
那不就是当时他和薛半谨抓采花贼的地方么?!
“对,庆浣城知府,很可能知晓当初的事情。”
“你是说宁子旭?”
“王爷认识他?”
“之前在庆浣城逗留过几日,与他有些交集,你所谓的他知情,指得是?”
“据调查所知,宁子旭并不是他的真名,他本名应该叫贾非均。”
“贾非均…贾…我记得当初月王身边有个贴身侍卫,好像叫什么贾挚。”
“对,贾挚是月王身边最得力的干将,也就是贾非均的哥哥,当初月王被擒之前,贾挚为了保护月王牺牲了自己。”
左长临蹙眉,如果宁子旭真的是贾挚的弟弟的话,那么当初在庆浣城的时候他找上他们两个的真正目的就不是为了什么采花大盗的案子了。
这样看来,当初的采花贼事件只不过刚好给了他一个借口罢了,他哥哥一心效忠月王,他这个作为弟弟的自然也不会违背哥哥的意愿,所以从立场上来看,他们是敌对的。
可当初在庆浣城内,他也并没有做什么,他们离开的时候他也没有阻拦。
“这个贾非均,怎么成为庆浣城知府的?”
“他的身世隐藏得很好,一般人根本查不出,就算是楼里的兄弟亲自出马也废了很大功夫才知道一些皮毛,说到知府这个官职他是三年前上任的,听说之前的知府都跑了。”
“庆浣城发生什么事了?”
“闹什么鬼,一直有闹鬼事件传出,府衙内更是怪事不断,以至于三任知府都丢下担子不干了,宁子旭原本是上一任知府的师爷,知府逃了后便由他暂代职务,但是上面迟迟不肯有人来接任,后来又看他似乎处理得井井有条,便任命他为知府了。”
“荒唐!”
堂堂知府的任命方式居然如此随意!
“这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闹鬼所以没人敢去,上头看好不容易有人愿意收拾这个烂摊子,自然求之不得了。”
“那么从一开始他便是奔着这个职位去的,设计了那么多事情,无非就是为了名正言顺地成为庆浣城知府罢了,可是如果他想报仇的话,为何只是当一个小小的知府呢?”
“这些还不知道,王爷,要不要派人将他带过来?”
“还是不要打草惊蛇的好,我亲自过去一趟。”
“可是庆浣城毕竟是他的地盘啊,万一…”
“无妨,他如果要对付我的话,上一次便动手了,我觉得他的目的是想让我知道,他对我并没有敌意,或许他真的知道一些真相。”
“您的意思是,六年前的事情,月王和您未必是敌对的?”
“之前凝笑曾经做出过一些假设,我不知道那些假设是否是真的,但是结合这么多年来发生的事情来看,似乎也不一定就是假的,如果是真的…”
如果是真的,那么之前众人看到的一切真相将完全相反了!
“王爷准备何时出发?”
“越快越好。”
这件事他不想再拖了,早日调查清楚,也好清楚地知道到底自己这么多年来所面对的,哪些是人,哪些是魔,岐弦谷的仇一定得报,而现在他身边的家人也必须得护好。
这样不清不楚的,将来矛盾一旦爆发了,若他是孤身一人倒也无所谓,可问题是现在他不是一个人了!
再加上身上这个毒也不知道能不能赶在发作之前研制出解药,如果赶不及…那么好歹在自己离开之前能替他们安排好以后的生活。
安排好需要准备的东西后,左长临回了一趟房间,原本是想跟薛半谨说一声的,毕竟此去肯定需要不少时间。
可到房间后却发现她睡着了,两个孩子也安安静静地睡在旁边的婴儿床上,眼前的画面太过温馨宁静,他不忍心打破,便只是站在床边静静地看着。
“小谨,我要离开一段时间,记得照顾好自己。”
他低声说道,然后弯腰在她额头上落下一个轻吻,薛半谨拧了拧眉,嘟囔了一声:
“阿临…”
“嗯,我在。”
得到回应后,又重新沉沉地睡去了,左长临笑了一下,然后转身看向两小孩。
“乖乖的,等爹回来。”
赏了一人一个轻吻,起身离开了房间。
“王爷。”
刚虚掩上房门便遇到了来查看的月香。
“坐月子比较重要,不要大意。”
“是,厨房里都是按照王爷的吩咐做的。”
“嗯。”
到了晚膳前,左景白囔囔着要送自己珍藏多年的玩具给弟弟妹妹,便将屋内三个人都吵醒了。
“阿卓,你看这些都是我最喜欢的玩具,谁都不让碰的,我决定现在要将它们都送给小铁和小包。”
“小铁?小包?”
薛半谨刚睡醒,还有些迷糊,然后忽然听到这个似乎有些反应不过来,左景白叹了一口气解释道:
“因为我觉得铁头和麻包实在是太难听了,可是为了证明我是喜欢阿卓的,我又不能喊小叔叔取的名片,所以我想来想去决定以后就叫他们小铁和小包了!”
“大公子,奴婢觉着吧这小铁和小包也没好听到哪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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