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脸温柔地看着她,眼中有深深的爱恋,他收起她递过的瓷瓶,再次深深地吻住她,她闭上眼无力地承受着他的亲吻,手下是他急速跳动的胸膛,到底还是抵不住他霸道的进犯,她微微松开牙关,任他的气息肆无忌惮地将她笼罩。
三月之后,沈清回到普陀寺的时候已是深夜,刚进院子,着一身松松垮垮的湖绿睡袍的男子正大剌剌斜靠在院中的长椅上。
沈清一惊“师父此时还在这里?”
风轻云举起手在鼻尖拂了拂,一脸嫌弃:“我说徒儿,你到底多久没洗澡了?”
沈清脸一黑,冷哼一声转身进入房间。
她放下行李,行到内室,一个大大的浴桶伫立在中央,水雾升腾花香袅绕,她隔着房门扫了眼院中,还依稀可见男子慵懒的身影,被揶揄的不快立马烟消云散,接到他的来信不敢耽搁,骑马不比马车,一身的灰尘早就令她浑身难受,此时没有什么比洗一个热水澡更舒服的事了。
她换了一身及膝青绿色长裙,外罩一件白色绣玉兰花睡袍,半干的乌发随意披散,她执了一壶茶,迎着院中零落的星光漫步而出,行动间微风吹起裙角,露出一截白嫩的玉腿。
风轻云只撇了一眼就移开视线,顺手接过女子递来的茶狠狠地喝了一口,“真是有伤风化。”
沈清勾唇一笑:“我以为师父这些年都习惯了,醉卧花丛的时候可没见你这么正经啊。”
风轻云嗤了一声:“佛门净地也如此不知羞,流云那小子可不在,你穿成这样难不成是要勾引这寺中的小和尚吗?”
☆、第三十章 生变
女子咯咯一笑,“师父你这样子真像老妈子。”
风轻云闻言立马炸了毛,“你再说一遍?”
沈清优雅地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双腿交叠,星光撒在白玉般的皮肤上分外迷人,“师父莫急,气坏了身子可是没人心疼的。”
风轻云恨恨地瞪着她:“真是朽木不可雕!”
沈清不理会他的愤恨,闲闲的开口:“这么着急叫我回来所为何事啊?”
风轻云闻言,刚才不忿的表情立马守得云开见月明,他一脸坏笑的看着沈清,从袖中掏出一封信扔到她面前。
她也不计较,顺手拿过拆开,见到信中所写她愣了一下,随即一把将信丢到幸灾乐祸的男子脸上半响不吭声。
时间过去许久,她回过神来问道:“对了,祭天大典什么时候举行?”
风轻云亦收起了看戏的表情:“三日后。”
沈清拽了拽袖口的衣角,不再作声。
风轻云皱了皱眉:“徒儿,可否告诉为师你到底在逃避什么?”她依然直直地看向黑暗的夜空,不作回答。
“我本以为你会跟流云去北沐。”
沈清回头睨了他一眼:“以后少掺和这些有的没的,你又不是媒婆。”
风轻云不甘心的凑近了她:“流云不论是相貌,人品,权势,哪样不是万里挑一,他对你的心意你比我更清楚,连你嫁过人的事情他都可以不计较,你还想找什么样的?”
她不满他喋喋不休的数落,打断道:“我根本就没想找什么样的。”风轻云愣住,有些跟不上她的思维:“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沈清拿过茶壶,给自己斟了一杯茶,她轻轻的晃动茶水,声音有些飘渺:“师父可知我为何嫁给林之宴?”
风轻云正了正身子:“愿闻其详。”
她轻笑了一声“当初我死活要嫁给他不过是因为他无论如何活不过三个月罢了。”
风轻云一怔,莫非这其中还有内情不成。
“记得当初我拜师的时候师父就说过我骨子里有种股子桀骜不驯,性格更像个男子,其实不是,只是因为这个时代的女子都比我认命罢了。你说,以我父亲位列三公的权位,会有多少人想要娶我以拉拢我父亲?”
风轻云只静静地看着她,他知道她不是真正想要他回答。
“师父可还记得当年你问我为何要拜你为师时我的回答吗?”
“你说你想要主宰自己的命运。”
她弯起一抹温柔的笑:“是,主宰自己的命运。师父又可曾听说过一入宫门深似海?嫁给金耀的贵族和嫁给师兄本质上并没有什么区别,一样的充满了争斗,阴谋,欺骗,我...不想过那样的生活。”
风轻云久久地望着她,直到她的面容开始朦胧他方才回神:“我今后不会再帮流云。”
沈清温柔的脸上浮出一丝感激:“多谢师父成全。”
“可是流云他对你用情颇深...”
她轻轻叹气:“劳烦师父多劝劝师兄吧,我的话他如今根本听不进去,以后,我尽量不见他。”
温热的茶水从口中一直暖到胃里,沈清对着风轻云魅惑一笑:“对了,师父这么晚还等在徒儿院中,不会只是为了告诉我祭天大典的事情事情吧?”
风轻云扬唇大笑“说起你们的事差点给忘了,一位朋友邀我去一趟楼兰,为师活了几十年,还从未去看过大漠黄沙,只是此去少则几月多则一两年,特来向你告个别。”
沈清也跟着他开心起来:“有生之年能到处走走,真是人生一大乐事,师父此行一路保重。”
风轻云站起身来洒然一笑:“但愿我回来时你已是真正的自由之身,到时候你我师徒再把酒言欢,仗剑四方。”
两人相视一笑,沈清一把过去勾住风轻云的脖子,脑袋在他肩窝处蹭了蹭:“好,一言为定。”
风轻云傻傻地任她抱住,半响伸手轻轻抚着她的秀发:“师父都一把年纪了,徒儿可不要勾引为师啊,虽然答应了你不帮流云,可是也不想被他拿刀追着砍啊。”
沈清狠狠地捶了他肩膀一下,不放心的叮嘱道:“不许再去试那些乌七八糟的毒,毒死了可没人给你收尸。”
风轻云捂着被捶过的肩膀乖乖的点了点头,大手抚过她头顶的黑发,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后飞身离去。
凤城叠翠楼最豪华的包房中,身披轻纱,身姿妙曼的舞女翩翩起舞,满室活色生香。
屋中的蓝袍男子一脸惬意的品酒观舞,脚尖不时随着乐声节拍轻轻晃动,他身旁依着一个着玫瑰金丝罗衫的女子,正巧笑倩兮地为他斟酒。
他举起酒杯,向着对面男子隔空做了一个敬酒的姿势:“今宵有酒今宵醉,敬子谦一杯。”
对面的男子正是连陌,他冷冷地坐在那里,身上的寒气毫不掩饰的释放,身边跪坐的白衣女子被吓得瑟瑟发抖,女子正要抖抖索索地为他倒酒,他大手一挥,女子只慌乱地退向一边,不敢再近。
凌裕见状,大笑一声,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口中直叹:“好酒。”
连陌眼中寒意更甚:“你说约我到此有重要事情相商?”
凌裕舔了舔唇角:“子谦对于我安排的蝶衣姑娘不喜欢吗?”
他跌跌撞撞地站起身来,行至连陌身旁,突然伸手托起白衣女子的脸,女子如花般娇美的脸暴露在烛光下,连陌这才抬眼看去,女子灯下的容颜竟然同记忆中的人儿有三分相似,再加上刻意修饰的装扮,一身标志性的白衣,连陌眼中陡然间如极地冰川,他冷声质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凌裕见他表情,脸上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连这个也不喜欢么?。”
连陌眯了眯眼:“你最好是真有事情,不然...”
凌裕撤回擒住女子的手,身形一软扑的一声跌落在连陌的旁边,他呵呵一笑:“子谦还真是心急啊。”
见连陌不接话,只冷冷地盯着他,他紧了紧身上的衣袍,吃力地坐起:“子谦可还记得西陵城中我们见过的那个男子?”
☆、第三十一章 再回
凌裕说完,又觉得身上冷了几分。
酒壮怂人胆,他暗暗鼓了一下气:“我当日便觉得有些眼熟,只是想不起在哪里见过,直到,今日在邻国档案录里看见一幅画像才想起来。”
说完他从宽大的袖口处摸索着拿出一幅画卷递到连陌跟前,连陌面无表情的接过,展开后整个人僵在了那里,只听凌裕接着说道:“此人是去年北沐刚封的太子,因为一直游历在外,是以就是许多北沐的大臣之前也从未见过他,据北沐传来的消息,这位太子如今并未娶妻。”
连陌抓着画轴的手不断收紧,周身寒气肆虐,凌裕急忙从他手中抢过画轴:“这可是要还回去的,弄坏了可不行。”
他心中哀叹一声,从前的连陌虽然冷漠,但是那是一种漠不关心的冷漠,不像如今这般,不时的周身散发着令人遍体生寒的冷气,而且越来越喜怒无常了,好似只要是那个女子的事情,都能使他失态。“如今她在哪里?”
凌裕一下有些反应不过来:“啊、。..”
被他冷眼一扫瞬间打通了脑中的经脉:“哦,那个,雾隐传来的消息不都在您那吗?”
凌裕话音刚落,抬头已不见了人影,他抽了抽嘴角,这样完美如仙的人,如今也有了软肋,他又看了看手中的画轴,这到底又是怎么回事呢。
连陌回了昭王府,对迎来的白慕只一句话:“叫朱由来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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