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伶歌放下了手中的古医书,唇角微微上扬。对幽梅点了点头,盈盈地站了起来。踱步走到了桌案前,撩起了裙幅,俯身坐了下来,朱唇微启,淡淡地说道:“怕是还没有完呢,你们留着后门,我想,一会子,还会有人来咱们这里。”
“小姐,您是说春芽?!”幽兰将慕伶歌的房间当中的窗子关上,回过了头来,看向了慕伶歌问道。
慕伶歌颔了颔首,莞尔道:“看来,你也已经知道了。”
“呵呵。”幽兰淡淡地笑了笑,对慕伶歌说道:“跟在鬼医的身边这么多年,鬼医的药庐当中有什么丹药,我是一清二楚,小姐口中所说的实话丹,我从来没有听说话,所以,当时在牡丹苑之中,我就猜测,这只不过是小姐和春芽两人之间上演的一场好戏。”
慕伶歌拿着汤匙,舀起了一颗汤圆,放在了口中,轻轻地咬了一口,绵密的黑芝麻,缓缓地滑入了慕伶歌的口中,慕伶歌感觉到了丝丝的香甜,在她的口中弥散了开来,慕伶歌唇角微微上扬,勾起了一抹清浅地微笑,道:“原本我也没有想到,她竟然会倒戈相向,将张氏的谋划告知给我,我想,春芽一定是有什么要求,一会在听听看吧。”
须臾,慕伶歌将昨天晚上的事情告知给了幽兰和幽梅。
在昨天晚上,慕伶歌独自一人,在杏蕊苑之中,似是在缅怀她的母亲,堪堪在离开了杏蕊苑的时候,便见到了找上她的春芽,春芽将张氏的盘算告知给了慕伶歌,起初的时候,慕伶歌还不相信春芽的话,可瞧着,春芽所说的,便不像是在扯谎,慕伶歌便暂且相信了春芽的话。
连夜,慕伶歌前往了丞相府的外府,当真是如同春芽所说的那般,那个马夫的画像,已经被掉换了,为了确认这件事情,慕伶歌趁着夜色的掩饰,潜入了牡丹苑之中,在柴房里,发现了春芽和那两个粗使的婆子,在对一个中年男子用刑。
慕伶歌便更加的确信了春芽的话,今儿在来到了牡丹苑的时候,便趁着无人察觉的时候,将一张纸条塞在了春芽的手中,让春芽见机行事,才有了之前,实话丹的那么一场好戏。
“咚咚咚……”
慕伶歌刚刚将事情的经过告知给了幽兰和幽梅的时候,房门口,忽然传来了一阵叩门的声音,慕伶歌挑起了眉梢,淡淡地看了一眼幽梅,嘴角上翘,轻声地对幽兰吩咐道:“去瞧瞧吧,应该是春芽来了。”
“是。”幽兰应了一声,转身走到了门口,当幽兰打开了房门的时候,果不其然,正是春芽站在房门外,幽兰嘴角噙着一抹浅笑,侧过了身子,给春芽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莞尔道:“春芽姑姑里面请,我们家小姐已经恭候多时了。”
春芽淡淡地笑了笑,欠了欠身,陪着笑脸说道:“劳烦二小姐了。”
随即,春芽随着幽兰走进了慕伶歌的房间当中,春芽见到了慕伶歌之后,屈膝见了礼,“奴婢见过二小姐。”
慕伶歌放下了手中的汤匙,缓缓地抬起了眼帘,看向了春芽,莞尔道:“春芽姑姑无需这般客套,要不是春芽姑姑昨儿晚上提前将大娘的筹谋告知给了我知道,恐怕现在,我已经成了一个亡魂,说起来,我还要多谢春芽姑姑呢。”
“呵呵。”春芽淡淡地笑了笑,对慕伶歌说道:“奴婢之所以这么做,其实是有奴婢的目的的……”
“春芽姑姑能够这么做,我也早就已经看出来,不知道春芽姑姑有什么请求,不如说出来听听,说不定,我还能够帮上春芽姑姑的忙呢!”慕伶歌勾起了唇角,挑起了眉梢,似笑非笑地看了春芽一眼,慕伶歌撩起了素手,指向了身旁的红木圆凳,“春芽姑姑请坐。”
春芽撩起了裙幅,坐在了慕伶歌的对面,缓缓地开了口,说道:“谢二小姐。”
“春芽姑姑,客套的话,咱们也都不用多说了,直接进入正题吧。”慕伶歌垂下了眼帘,淡淡地说道。
“在奴婢的请求二小姐帮忙之前,能不能劳烦二小姐听奴婢讲一个故事。”说话时,春芽的双眼之中蒙上了一抹水色,用力抿了抿双唇。
慕伶歌似乎在春芽的双眼之中,看到了一抹复杂之色,慕伶歌微微地蹙了蹙眉,依旧是声音淡淡地说道:“那就请春芽姑姑讲来吧。”
春芽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对慕伶歌讲述了起来,“十五年前,张家看中了一块土地,那个时候,有一户农家,在那里更重,虽然,生活有些贫苦,但是一家人却是其乐融融的,直到有一天,那个时候张家的大少爷和大小姐来到了那里,将整片的农田烧成了灰烬,为了那边土地,将那户农家老夫妇抓了起来,逼迫他们签地契和卖身契……”
说到了这里,春芽顿了顿,抬起了手来,抹了一把眼泪,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老夫妇不肯,便被张家的大少爷活活的打死,农妇也一头撞在了墙上,和农夫殉了情,而他们的儿女,因为张家下人的怜悯,连夜给放出了张府……”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春芽姑姑就是那个女儿吧!”慕伶歌拿起了茶壶,将春芽面前的茶盏斟满,轻声地对春芽说道。
春芽用力的抽了抽鼻子,唇角扯出了一抹苦涩的微笑,颔首道:“那个女儿正是奴婢,经过了这么多年,奴婢总算是能够有机会接近张氏,奴婢想要……”
“春芽姑姑在盘算什么,或许我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但是,我却不能不将这件事调查清楚,我还需要时间,春芽姑姑倘若不介意的话,我还需要证实春芽的姑姑的话。”慕伶歌直接打断了春芽的话。
春芽点了点头,道:“二小姐说的极是,倘若是一个人,莫名其妙的找到了奴婢,和奴婢说了这些话,奴婢也需要时间考虑清楚的。”
慕伶歌莞尔一笑,端起桌案之上的茶盏,阙了阙杯盖,轻轻地呵了一口兰气,淡淡地说道:“那就劳烦春芽姑姑等上几日。”
说着慕伶歌侧目看了一眼幽兰,开口说道:“时辰也不早了,若是春芽姑姑出来的久了,大娘若是找起了人来,春芽姑姑也不好解释,幽兰,你替我送送春芽姑姑。”
幽兰欠了欠身,道:“是。”
春芽盈盈地站了起来,朝着慕伶歌欠身一福,不然自朱的双唇微启,对慕伶歌说道:“那奴婢就现行告退了。”
“春芽姑姑慢走。”慕伶歌莞尔浅笑,淡淡地说道。
说完之后,慕伶歌转身朝着主位走了过去,旁若无物地拿起了放在桌案之上的古医书,继续地翻看了起来。
春芽侧目看了一眼慕伶歌,抿了抿双唇,径直地走出了慕伶歌的寝室之中。
待春芽离开了之后,幽梅走到了慕伶歌的身前,欠身一福,对慕伶歌问道:“小姐,您是不相信春芽的话吗?!”
慕伶歌悠悠地抬起了眼帘,唇角微翘,勾起了一抹浅笑,微微地摇了摇头,对幽梅说道:“不是不信,而是不全信。”
“小姐,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幽梅不解,继续问道。
慕伶歌淡淡地说道:“春芽只不过是比我大上五六岁的一个姑娘,这么多年来,她一个姑娘家,怎么能够凭借自己存活下来都是一回事,更别说是混进相府之中,若是没有人帮着她,你想想,她是如何做到的呢!”
慕伶歌的话音刚落,幽兰便这番回了慕伶歌的房间当中,“小姐说的极是,刚刚奴婢瞧着春芽姑姑的步履轻盈,且落地无声,看似像是身怀功夫一般。”
“幽兰说的没有错,刚刚我在给春芽倒茶的时候,无意间摸到了春芽的手掌,她的掌心有茧,却不像是做粗活生出来的茧子,而更加像是常年握剑时生出来的老茧。”慕伶歌抬起了素手,轻轻地抚了抚云髻之上的发簪,淡淡地说道:“凭借你们两个人的本事,若是想要查一个下人的身世,应该是轻而易举的,可是这个春芽,你们却是丝毫没有调查出来,可见,在春芽的身后,一定有什么势力的存在。”
闻言,幽梅抬起了手来,在脖颈之上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对慕伶歌说道:“小姐,咱们要不要先下手为强呢?!”
慕伶歌的脸上宛如老僧入定一般,没有丝毫的表情,淡淡地说道:“暂且先不用,切仔细着看看,接下来,她还会有什么动作在说。”
第216章 互相威胁
翌日,慕伶歌缓缓地掀开了眼帘,映入了慕伶歌的眼中。却是一道熟悉的身影。东陵靖坐在慕伶歌的床榻边上,嘴角噙着一抹浅笑,目光灼灼地看着慕伶歌。将慕伶歌的身影。深深地烙在了双瞳之中。
慕伶歌微微地蹙了蹙眉,抬起了手来。轻轻地摸了摸自己的双颊,“我脸上是不是有什么脏东西……”
慕伶歌的话还没有说完。忽然意识到了不对的地方,倏然面色一沉。“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呵呵。”东陵靖嘴角上扬。勾起了一抹清浅的笑容,俯下了身子,拉近了和慕伶歌之间的距离。
慕伶歌见状。立即抬起了手来。捂住了自己的双唇。生怕东陵靖借此凑上他的唇。
东陵靖看到了慕伶歌的动作之后,嘴角之上的笑意更加的浓郁了起来。微微地眯了眯双眸,在慕伶歌的耳畔吹出了一口热气。轻声地说道:“怎么,你在害怕我吗?!”
慕伶歌只感觉自己的耳畔像是有火燎过一般似的,双颊也在这一瞬间变得滚烫,慕伶歌用力的推开了东陵靖,然后,直接坐了起来,冷冷地剜了东陵靖一眼,冷然道:“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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