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怜卿为奴 (清九夜)


赵大玲抽抽嘴角,“跟它,你不用防御。”
“哦,你说得也是啊!”长生找了找感觉,将菜刀高高举过头顶。
那一刀剁下去,这只可怜的大公鸡岂不是要被腰斩了么,赵大玲觉得长生还不如自己靠谱呢。自己好歹还看见过杀鸡,这位大少爷肯定连见都没见过。
赵大玲拉住长生的胳膊,“等等!你,杀过吗?”
长生抿着嘴摇摇头。
赵大玲咬咬牙,伸手去拿长生手里的菜刀,“我来,别脏了你的手。”
长生轻轻隔开她伸过来的手,神色凝重,“已然到了这步田地,它必须死,我是男人,我来做。”
赵大玲沉浸在一种蛋蛋的忧伤之中,同时心底生出一种大义凛然的决绝意味。忽略地上那只翻着白眼儿的公鸡,这简直就是武侠片的节奏。这小剧场,好带感!
“嗬!你们两个值当的吗?知道的是宰只鸡,不知道还以为你们在商量着杀了仇人报仇雪恨呢。”友贵家的走了过来,一把夺过长生手里的菜刀,另一只手抓起地上的公鸡,将鸡脖子上的毛揪了两把下来,然后就着脖子一抹,公鸡扑棱了两下便不动了。友贵家的将公鸡倒悬着放血,放干净了扔在地上,“多大点儿事儿啊?有这么难吗?看你们两个那矫情样儿!”
友贵家的把菜刀塞回到长生手里,“我那屋里还炖着猪肉呢,不管你们俩儿谁,利索点儿把活儿干了。”
友贵家的如一阵风来,又如一阵风地走了,只留下地上的一只死鸡和蹲在地上的两个呆若木鸡的人。
赵大玲回过神来,赞叹道:“我娘手起刀落,简直就是女中豪杰啊!”
长生点头附和,“赵伯母巾帼不让须眉。”
最后鸡鸭都是长生杀的,他没让赵大玲沾手。赵大玲接受了他的好意,长生骨子里有一种骑士精神,有些事儿再不愿意,也要硬着头皮上,因为他不想赵大玲去做。
杀第一只鸡时很不顺利,那只长脚的大公鸡挣脱了束缚,为了生命而狂奔。赵大玲和长生为了抓这只鸡满院子地追,结果撞在了一起,双双跌坐在地上。最后还是公鸡自己跑累了,含恨做了长生的刀下鬼。
有了第一个菜刀下的亡鸡,后面的好歹顺利一些。二十只鸡鸭陈尸一排,也挺壮观。长生放下手里染血的菜刀半天没说话。赵大玲知道这对于长生来说很不容易,如果不是因为被贬为官奴,他大概一生都不会有机会去杀鸡宰鸭。但是长生安安静静地做了,没有一句怨言。
赵大玲发现,其实长生跟她有很多相像的地方,比如说对生活的一种随遇而安的态度。这种随遇而安不是妥协,不是自暴自弃,而是融入,是放下荣辱后的坦然。简单的说就是在哪座山头唱哪首山歌,福也享得,罪也受得,不抱怨,不怨天尤人。只是长生比她更坚韧,多了一份看破生死的淡泊。
铁锅里的水开了,给鸡鸭退毛也是一重考验,别的不说,光是那个味道就让人难以忍受。赵大玲无比怀念前世的口罩,如今只能拿腰带系在鼻子下方,没什么用,纯粹是个心里安慰。好在她还有块帕子,对折了帮长生系上。长生要自己伸手接,被赵大玲白了一眼,“你一手的鸡血鸭血,还是别碰自己的脸了。来,低点儿头。”
长生看看自己的手,听话地俯下头,让赵大玲能够到他的脸,离得近了,她身上的幽香传入鼻端,暂时屏蔽了铺天盖地的令人作呕的味道。

  ☆、第37章 木雕莲花簪

赵大玲踮着脚将帕子围住长生的鼻子,他那又高又直的鼻梁有着不可思议的完美角度,浅樱色的嘴唇微抿,低垂下来的长睫毛像小刷子一样,赵大玲心中哀叹,他一个男人,干什么长这么长的睫毛啊!
赵大玲止住心猿意马,将手帕在他脑后打了个结,指尖扫过他的耳朵。两抹红晕从长生如玉的面颊上沁出来,他不但脸红了,连耳廓都通红起来,好像红色的玛瑙石一般晶莹。
铁锅前两个人忍着欲呕的味道给鸡鸭拔毛,这实在不是个浪漫写意的场景。赵大玲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她没有长生那么能忍,好几次弯腰干呕,差点儿吐出来。
“你回去吧,我一个人能做。”长生轰她走。
赵大玲摇摇头,强提着一口气,“不走。本来就是你帮我的忙,我再自己遛了,多不仗义。”赵大玲别过头去喘了两口气,“有句话不是那么说的吗,‘久入芝兰之室而不闻其香,久人鲍鱼之肆而不闻其臭。’我的鼻子很快就能适应,过一会儿就闻不出香臭了。来,闲着也是闲着,咱们接着对对子吧,也好分散一下注意力。听好了上联是‘山羊上山,山碰山羊足,咩咩咩。’”
长生一边拔下一只鸡毛一边接口道:“那我就对:水牛下水,水淹水牛角,哞哞哞。”
“哈哈哈!对得好!”赵大玲在一地鸡毛中笑得灿若春花,长生说“哞哞哞”的时候好可爱。“再来一个,上联:画上荷花和尚画。”
“下联:书临汉贴翰林书。”
“上联:长空有月明两岸。”
“下联:秋水不波行一舟。”
“上联:烟锁池塘柳。别急着对,这个字面简单,实际上暗含了金木水火土,五行占尽。”赵大玲抛出了这个绝对,得意洋洋,“怎么样?对不出来就认输好了。”
长生想了半天,方犹豫道:“桃燃锦江堤。”
“嗯,已经不错了。”赵大玲首肯道:“这本是一个绝对,千百年间,还没有一个公认最好的下联。大家比较认可的下联是‘炮镇海城楼’。还有一个也不错‘茶煮凿壁泉’。这一个妙在把金木水火土都放在字的下面。再有‘灯深村寺钟’、‘枫焚镇海堤’虽然工整,但总觉得差了一点儿。”
两个人对着对联,觉得时间过得飞快,手底下的活儿也不那么让人难以忍耐了。
长腿儿的鸡鸭都收拾好了,剩下的没长腿的鱼也变得简单。赵大玲刮鱼鳞,长生给鱼开膛破肚,两个人配合默契,将一篓子的鱼都收拾干净。
将鸡鸭和鱼都搬回了厨房,友贵家的对成果还算满意。赵大玲打了水,拿了一块儿香皂和长生一起洗手。她自己先用香皂搓出了泡沫,又把香皂递给长生。连着洗了好几遍,换了三盆水才觉得手上没有了恼人的味道,只剩下香皂清新好闻的香味儿。两个人的手在冰冷的井水中已经冻得通红,刺骨的疼。
最后一盆水,赵大玲兑了点儿热水进去,不由分说地拉着长生的手按进盆里。温热的水中,两个人的手指相碰,仿佛有丝丝电流从指间传递,不禁心神一荡。赵大玲这才发现长生的手上都是细小的伤痕,她捧起长生的手,“呀,怎么这么多小口子?”
长生自己看了看,无所谓道:“可能是被鱼刺划伤的。”
“痛不痛?”赵大玲觉得心疼,是自己太粗心了,明知道他没有做过这样的活儿,却因为自己的胆怯还是让他来收拾鱼。
“没事儿的,不痛。”长生轻声道。
“你等着。”赵大玲跑到里屋,拿出不久前做的玫瑰香脂膏,香脂膏里有蜂蜜、白术、茯苓和冰片,对小伤口有消炎愈合的作用。她先用干的布巾小心地将长生的手擦干,又舀出一大坨香脂膏,在自己的掌心搓热了,然后握住了长生的手。长生躲闪了一下,想抽出自己的手,却被赵大玲白了一眼,“别动!”她仔细地将香脂膏在长生手上涂抹均匀。两个人的手交握在一起。
“吱嘎”一声,友贵家的拎着一篮子面粉推门进来,长生和赵大玲吓了一跳,仿佛做了亏心事儿一样,赶紧松开了手。好在友贵家的只是嘴里不停地抱怨今天天气太冷,忙着打水和面,并没有看见屋角的两个人。
“长生,去挑水去,今天得把两个水缸都灌满。”友贵家的一边和面,一边吩咐。
长生应了,起身低着头向外走,在门口一绊,差点儿摔倒。友贵家的诧异地看了长生一眼,“怎么了,大过年的,撞见鬼了这是!”
赵大玲捂住嘴偷笑。晚饭前,她趁着长生在外面磨米粉,抱着新被子溜进了柴房,田氏果真在大年三十这天把赵大玲要的东西送来了。这床被子又大又厚实,宣宣软软,赵大玲非常满意。
柴房里依旧冷得跟冰窖一应,那个露天的小窗户已经用棉纸糊上了,所以屋子里光线很暗。赵大玲来到长生的床铺前,将那床旧被子当做褥子铺在底下,又拿个一个小竹篮将散落的木牌放进篮子里,依旧放在枕头旁边。这些木牌赵大玲是知道的,没有纸笔,长生一直用这种原始的方式记录赵大玲说过的诗句对联。
一个与木牌形状不同的东西引起了赵大玲的注意,她自一堆木牌中将那个异类拿起来对着光线仔细看了一下,竟然是一根用杨木雕出来的发簪,整个发簪被打磨得非常光滑,簪子上有漂亮的木纹,簪尾雕着一朵栩栩如生的莲花,莲花的层层花瓣舒展着,带着曼妙的弧度,仿佛盛开在夏日的池塘边。一阵狂喜漫过心头,寂静的空间里都能听见自己“砰砰”的心跳声。她深吸了好几口气,才恋恋不舍地将发簪放在了原处。反正早晚是自己的,让他亲手交给自己才好,这么一想,忍不住两颊发热,心中甜蜜得好像是浸在了蜜糖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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