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湄嘴唇紧紧闭着,两手去捏他的脸,腿上也乱蹬,萧澜只得稍稍起来些,压制她的腿,一手捏她的下巴:“还蛮得你,伤了龙体可是大罪。”
延湄捂着自己嘴唇,哼哼:“我是皇后。”言外之意,伤了凤体也是不成的。
萧澜乐了,俯身要拉开她的手,刚刚几下蹭动,他下身已经起了明显的反应,延湄乌溜溜的眼珠转了转,忽而一皱眉头,嘟囔说:“肚子疼。”
“是不是傍晚出宫时受了凉风?”萧澜忙起身,一手在她肚子上揉揉,“疼得厉害么?”
延湄身子稍稍蜷起来,萧澜起身披了衣裳,要叫耿娘子传太医,延湄说:“不要太医,喝热水。”
萧澜摸摸她额头,倒是没有什么旁的症状,柔声道:“那你等等,我去给你端。”
延湄眨巴眨巴眼睛,萧澜便去殿角的小炉上提了壶,耿娘子在外殿问可要进来伺候,萧澜道:“不必。”
他到了盏热水晾一晾,端过来,延湄爬起身就着他的手喝了两口,说:“好了。”
萧澜盯着她看,延湄跐溜又躺回被窝,闭上眼睛。
萧澜把剩下的几口水慢慢喝完,返回床榻,延湄正偷偷睁着一只眼睛看他,见人过来,便把自己这边被子压了压,萧澜隔着被子去戳她的肋下,问:“你是不是故意的?”
延湄嘴硬说:“没有。”
“真没有?”萧澜挑挑眉,一手往被子里面摸,延湄睁眼瞪着他,萧澜被她这一瞪,真不敢胡动了,心里也隐约猜出来,可能是傅夫人有所好转,延湄心里压着的大石头被搬开,想起两人之前闹气的事了。
他只好把手缩回来,顿了一会儿,碰碰延湄肩膀,说:“哎。”
延湄折腾完他已然困了,正将睡未睡,也不理,萧澜就隔着被子继续戳戳点点,延湄被扰弄烦了,抓住他的手,怒道:“睡不睡!”
萧澜说:“那你转过来。”
延湄只得转过身,暴躁地在他胸前推了一把,萧澜心说等改日跟你算账,可惜延湄没听到,须臾便睡实了。
腊月二十,朝廷开始放休。
可宫中上下也都忙着筹备新年,直到腊月二十六才勉强腾出空儿又去了趟国公府,正昨儿半夜里傅长启也回来了,延湄忙着告诉他:“母亲醒了。”
“是”,傅长启才睡了一个时辰,眼里还发红,“今儿早上看,阿娘手指也能活动了。”
傅夫人恢复的不赖,但他们到时正睡着,萧澜也没叫打扰,他今日还要去北大营巡兵,便先带着傅长风一块儿走,又对延湄道:“晚些来接你回宫。”
延湄嗯了声,萧澜拉拉她的手,耳语说:“等着我。”
延湄努努嘴,在他手心挠了下,等他们一走,傅长启悄悄道:“跟皇上闹脾气了?”延湄脑袋摇得像拨浪鼓,说:“没有!”
傅长启便笑了,他们在傅家时也没有端帝后的架子,不时便会流露出一点儿亲昵的小动作,先前因傅夫人未醒,倒罢了,现今如傅长启这般会察言观色的,自能看出二人之间有点儿小别扭。
但应不伤及根本。
傅长启打趣儿:“是皇上欺负你,还是咱们皇后娘娘欺负了皇上?”
延湄没说话,却把头抵在他肩膀上顶了顶。
傅长启大是意外——延湄从小到大,与他这样亲近的时候简直太少,这几乎是撒娇了。
他也不敢动,毕竟延湄如今身份不同,便笑了笑小声说:“要是娘娘欺负了皇上那不打紧,要是皇上欺负了娘娘……娘娘便欺负回去。”
傅济一耳朵听见,忙板脸道:“说的这是甚么胡话。”
延湄抬起头,却悄声说:“二哥说的对。”
“可莫听他的”,傅济唬一跳,忙忙地劝,没多时傅夫人醒了,延湄就坐在榻边给她揉捏手指和胳膊,不过傅夫人此次元气大伤,撑不了多半晌就又睡过去。
呆了阵子,有侍卫回来报,说皇上需先回宫一趟,耽搁阵子再来接娘娘回宫,延湄虽颇想在傅家,可萧澜不在她又想着回宫,傅长启道:“正二哥要进宫回禀事情,一路护送娘娘?”
延湄病也探过了,说:“好。”
傅长启便护送她的车驾先行回宫。
萧澜本是与常叙回宫查议几本兵部的旧折子,常叙刚走,他正也准备去国公府接人,延湄便回来了。
因傅长启也在,萧澜便让延湄先回赤乌殿,延湄往回走了一段儿,想了想,又从北殿门进了敬思殿,没往前头去,就呆在后边的内殿。
等了一会儿,萧澜与傅长启还没说正事,听见角门的小太监在说话,延湄抬抬下巴,示意耿娘子去看,耿娘子在门外说了几句,延湄听另一人的声音似乎听过,便道:“进来。”
耿娘子微微冲着她摆手,延湄已经看清打角门那儿绕过来的人了——是上回就在这儿见过的白倩。
延湄看她手里依旧提着食盒,怪道:“上回让你莫再来。”
白倩磕头,“太后让奴婢来送碗甜汤。”
耿娘子斥道:“莫抬太后来压人,娘娘上回的话你没听见?”
“听见了”,白倩看延湄一眼,伏下身:“奴婢知错了,还请娘娘看在当日的情分上,宽宥奴婢此次大意。”
延湄稍稍偏头,认真道:“上回告诉你别来,就是情分,你没听。”
白倩一个头磕在地上,道:“奴婢本就是娘娘的身边的,您打骂都是应该,只要留奴婢一条命在,往后奴婢便在娘娘身边为牛做马,您让奴婢做什么都成。”
耿娘子皱眉,还想留在延湄身边?这心思简直太招摇。她生怕延湄听了她的软话,正要打眼色,延湄已经开口道:“留命,不能留人,送出宫去。”
实际白倩在侯府时便觉得延湄有点儿傻怔怔,是以一直当她是在说孩子话,没准儿说一句忘一句,根本没太往心里去,闻言咬咬唇,说:“娘娘,奴婢、奴婢是太后宫里的。”
延湄纳罕:“太后宫里的,不是宫女?”
“……是。”白倩觉得不大妙。
“那便送出去”,延湄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指指她的衣服:“上到嫔妃,下到比你高一阶的宫女,皇后都能处置。”
说罢,她又看看耿娘子,道:“去办。”
白倩听她是说真的,这才变了脸色,连连求饶,耿娘子用布堵上了她的嘴,心里原还想是否应禀皇上一声,后一掂量,皇上解释清自个儿还来不及,要是知道,白倩只能更惨,因叫着两个小太监直接将人拖了出去。
前殿。
傅长启此去时间不长,还没有全部查明,只能将一路的细琐说了说,等年后,他还得再去一趟,萧澜有心让他进户部,因又说了些旁的,等他一走,萧澜到裕德堂匆匆洗了下身上的尘土,出来就看见花生皱着一张脸觑他,“皇上……”
萧澜踹他一脚:“说。”
“皇上要不要先往内殿去?皇后娘娘还在内殿等着您。”
萧澜一愣,嘴角禁不住弯起来,又踹他一脚:“怎不早说?”
花生咧咧嘴:“还有一事,奴才不知当禀不当禀。”
萧澜已经往内殿走:“紧要的就说,不紧要的就忍着。”
“说来不是大事”,花生磕巴,“但……”
萧澜已经推开了内殿隔门,甩给他一句:“那就闭嘴。”
花生只能闭嘴了,暗暗叫了声“阿弥陀佛”,心说您保佑皇上啊。
萧澜进了内殿,扫一眼,果然见延湄就坐在桌旁等她,萧澜嘴角翘得高高的,自己又生生抿住,踱着步子说:“不是回赤乌殿了么?怎么等在这里?”
延湄一手支着下巴,笑模样儿地冲他招手,说:“澜哥哥,来。”
第97章 开窍
自傅夫人病倒,延湄有些时日没这般笑过,眼下病情好转,萧澜心里面也跟着松泛,他背着手,原本几大步便能走过去,还非得压着,踱出方步来,到了延湄跟前一站,说:“嗯,做什么?”
延湄从下往上打量他,笑容更深,问:“沐浴了?”
萧澜没答话,更往前了一步,一手搭在她旁边的小桌上,俯身说:“见到皇上不行礼,该罚。”
延湄两手勾住了他的脖子,笑嘻嘻站起来,要福礼,说:“皇……”萧澜就势把她往往怀里一揽,直接堵住了她的嘴唇。
太久没有尝到这个滋味。
对于一个才刚开了头,却硬生生干忍了近一个月的人来说,这一吻足以让他爆发。
延湄后仰着身子,后背已经硌到矮桌上,萧澜却还不放过她,唇舌肆意和凶狠地挞伐,嘬弄出了声响,一只手又去捻捏她的耳垂,延湄被捻捏得受不住,微微打了个激灵,哼出声来。
萧澜力道没拿住,便在她舌头上咬了一下,延湄呜呜地往后扯他的耳朵,要起来,萧澜这才松开,揽着她站直身子,眼睛里已经泛了光。
延湄抿一抿舌尖,嘟囔囔地抱怨说:“腿软。”
她倒不是故意的,是真的有点儿腿软,可这话听到萧澜耳朵里,激得他胳膊上都起了鸡皮疙瘩,抱起人便往床榻方向走。
原本是武英殿议政,后头的敬思殿便是皇上寻常休憩之所,眼下议事暂且移到这边的前殿,在这里稍有一点儿胡来,可萧澜忍不到再回赤乌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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